小白将手插进裤兜里,一脸我很了解快来问我的表情,很是欠揍的立在衣柜旁边,原本惹人追捧的桃花眼此刻眯成了一条线,有些猥琐的挂在脸上。
我从来没有想过作为一只宠物竟然还有这样的一面,他么的这么有心计,简直颠覆了我对宠物只会卖萌的评价。还好我曾经养过一条金毛,深知对付他的办法。
我扭过头去不看他,一脸阳光的看着丹增,问道“你认识这个在帛书上刻字的人吗,为什么小白会到用心良苦这几个字。”
丹增显然是没想到我会来这一手,想想也是,雪女那么高贵典雅的存在,肯定是平日里都端着,而我,说好听了是雪女的轮回,不好听就是一个赝品。作为一个平凡生活了20年的普通人,撒娇卖萌简直是家居品好不好,尤其是家里还有一个如此宠爱我的二叔,信奉着不会败家的孩子不是好孩子这样奇葩信条的二叔。
我嘴角咧开尴尬的笑了笑,丹增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轻咳两声,然后说道,“这帛书上留下的文字叫做蝌蚪文,传言是黄帝在大战蚩尤之时,为了防止机密的情报泄漏而创造的一种文字,这种文字通常会混入其他没有处理过的信息之中,然后有传信官交给黄帝指定的人,这个人会利用特殊的手段破解这段信息,找出真正的命令或者指示。有点类似于现在的电报,是古代一种防盗防泄漏的手段。
这破解的手段更是千变万化,通常用来解密的工具是一个铜盘,称为千机,秦王朝最兴盛的时期,这种加密的方式最为流行。另一种就是领用特定的晶体,直接折射出文字,这种方法更为简便。”
“那也就是说,所有找到这块水晶的人都有可能得到这块帛书,从而得知圣女瓶的下落?”对于这些巧簧机关我并不是很了解,我只知道二叔闲来无事的时候被拨弄一些小玩意儿打发时间,我儿时的玩具有一大半是二叔亲手做给我的。
“嗯,理论上是这样的!”丹增微微皱眉,一幅欲言又止的表情。
“理论上?那就是我实践起来会出现偏差?”我秉承我好学生的姿态,打破砂锅问到底。
“啧,真是的,这有什么不能说的。”小白见我没有接他的话,在边上冷着一张脸,很多次都相插话讲一讲,“这老混蛋,哦,不,他的意思呢,我很清楚,你说的这一套理论上没有任何的错误,但却没有你想的这么简单。”
小白摇头晃脑的掉着书带子,把急着搞清楚真相的我撩的抓耳挠腮的,我顺手抓起枕头边上的布娃娃砸向他,眼神含嗔带怒的露出威胁的凶光。
小白确实是一个很强大的存在,不过在我面前,他好像总是愿意低下他那颗萌宠潜质极佳的脑袋。
“好了好了,我说。得到圣女瓶的信息,这其中的条件非常苛刻,首先这块紫水晶生长在养生池的紫金莲花里面,这莲花生长环境极为苛刻,水温控制不好,瞬间就会凋零,根本来不及收获水晶,反正据我所知,这莲花我主人养了这么多年从未见过它长出一片叶子。
第二,就是你我看到的那大蛇和白熊,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他们就是守墓的神兽。如果你是个贪财的,抓起水晶就走,这接下来的事情当然就和你没有半点关系了。据我推测,那大蛇应该是见到那块水晶令牌才将你带入法阵,送入墓中的。
第三点,也是很重要的一点”讲到这里小白的眼睛里突然冒出了一股精光,寒意森森,“这座墓的主人太不一般了,那里从来都是有去无回的存在,一般人连活着走过门后的那片白色光幕的可能都没有,又怎么会得到帛书,拿到那块残片。”
“嗯,他说的都对,这些东西看似都是一些偶然的东西,实则环环相扣,没有水晶令牌,这世界上就算是女娲大神再临人间,也绝无能找到那座古墓,更何况这孕育水晶的莲花是识人而生的,只有身上沾染火焰气息和冰雪气息的人,才能一睹紫金莲花的开放。”丹增神情很是复杂的看着我,那深沉的不见底的眼睛里涌动着什么难以言明的东西,我觉得很诧异,不过不久的以后我就明白了,那神情代表了什么。
“那现在我们该怎么办,是去九黎还是去四仪之地寻找圣女瓶?”我很高兴的问道,原本一些事情的进展太差强人意,有的已经能够断了线索,好在我们得到了圣女瓶的消息,让一切不可能的事情又重新变得有可能了。
“去找你二叔!”丹增思考了很久,说道。
“找我二叔能做什么?”
“这张帛书里面记载了古代四仪之地的星路图,必须借助工具才能破解,而你二叔的手机恰好有我们需要的工具。”丹增揉了揉自己的脑袋。
“千机铜盘?”这答案呼之欲出。
“不错,你收拾一下,我们明天就走。”
日升月沉,花开花落是这个世界上最最自然的规律,从前我从未觉得这些规律从多么的重要,可这次西藏之行,却颠覆了我从前很多自以为成熟的看法。
关于长生,我向来都不热衷,长生有什么好的,不过就是一个有呼吸的物体延长他呼吸所需要的总的时间,然后在那些漫长的望不到尽头的一分一秒里挨日子,挨到这个世界的一切都与你断了联系,而你却依旧没心没肺的活着,仅限于活着,一个人,怪物也一样的,孤独的活着。所以我从不羡慕长生的人,也不明白再入轮回的雪女到底对长生有着怎样的热衷。
我是一个信奉孤独的人,我宁愿在最美好的年华里离开,也不愿意眼睁睁的看着这个世界的生老病死一次次的重复在我的眼前,那样我会崩溃的。
我看着飞机眩窗外翻滚的云海,厚重的一如昆仑上那身边不见底的谜团,我闭着眼,脑子里能记起的只有这20多天的经历,一桩桩一件件的全部浮现在眼前,我苦笑一声,若是将我的故事写成小说、改编成影视剧,一定会受到很多冒险家的喜爱吧,很多人还是很钟爱看着别人出丑的生活来娱乐自我的,我将这种情况称之为‘病态’,这是一种病,得治。
若隐若现的汲雪峰、轮回而生的雪女,喇嘛庙里破塔而出的神像,九黎的巫术、回雪峰上的古墓,这一切都脱离了我现在的认知,我能感觉到一张精心布置得大网正在慢慢的收紧,而我们正是这网子想要网住的大鱼。这是一场精心策划的局,博弈已经开始,而我却不知道路在哪里。
布局的人是谁,他的目的是什么,他又是怎样让这一切看似偶然的事情如此顺理成章的串联起来,我的脑子里有一连串的疑问,这个世界真的有神的存在吗,他们难道真的不仅仅是传说,我的头嗡嗡的响着,我看着旁边熟睡的小白和丹增,心里涌动着压制不住的冲动,很想将他们叫醒,问一问他们那一句话是真哪一句又是假。
自从二叔和我的那次谈话之后,我就在改变,我不敢相信任何人对我说的任何东西,每一句事后都会在我的脑子里盘桓很久,我知道丹增和小白在某些事情上对我有所隐瞒,我也知道他们的话不完全可信。有很多事情,我想要亲自去证实,但现在的我没有这个能力,所以我要继续用小白的那一套,撒娇卖萌装无辜,让他们放松,也让那个谋局的人放松,因为我相信人在放松的状态下总是会露出马脚的。
突然一阵无力感从心底涌出,遍布全身,我从来没有感觉到这么的累。这是一种几乎可以说是与世界、人类为敌的疲累,因为我现在要做的事情是违反人类和这个世界生存法则的事情。
唉,其实我担心的这些现在根本就没有意义,那么多想无益不如就去睡个觉。飞机在空中颠簸了许久,终于稳稳的落定,我的心一下子安定了下来,也许是因为这个地方是我生长的地方,没有随处需要地方的明枪暗箭吧,但用不了多久,我相信我就会改变这种看法的。
小白推着行李架,我和魔尤走在前面,出了通道,我一下子就看到了人群中翘首盼望的二叔,两行眼泪一下子不争气的冒了出来。
“二叔,我想死你了。”我飞快的扑了过去,几乎要将二叔推到。
二叔捧着我的脸,仔细的端详了很久,半晌声音梗咽的说道,“黑了,也瘦了,这次回家来,可得要好好补补,你想吃什么,跟二叔说,二叔立刻让人去准备。”
果然,还是二叔最好,在喇嘛庙的日子里,无论是大喇嘛还是丹增的对我都很是客气,也仅仅限于客气,那种清冷中的疏离让我一颗偏爱温暖的心脏有些受不了。
回到昆仑的丹增像是戴上了一张面具,或者说是因为我雪女的身份让他不得不压抑天性,做出一副很稳重很成熟的样子,其实我更喜欢那个自称宇文皓阳时的丹增,最起码一举一动、一颦一笑都是发自内心的,不像现在,连个笑容都是衡量了很久才敢作出的。
“我交代你的事情,都办好了吗?”丹增毫不留情的打断了二叔和我的亲情交流。
“都办好了,只不过出现了一点变化,事情变得有点棘手。”二叔和丹增打着哑谜,我并不想知道他们之间有怎样的秘密协定,意识我真的不想知道,会很累,另一方面,我的身边还跟着一只宠物,一只我并不知道底细的宠物,更何况我对他的主人还有些讳莫如深的意思在里面。
“小白,你想什么呢?”我想的像一块软糖一样,吸引着小白的注意力,我虽然不完全相信丹增,但好歹雪女和丹增还是同枝连气的。
“哦,我在想这机场好大啊!”小白有一瞬间的失神,我知道他在说谎。
“那是必须的,这里可是魔都,国际大都市懂不?”我冲他眨了眨眼,并不打算追究。
“琳琳,快过来。”二叔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温柔。
“这就来”我将小白晾在一边,蹦蹦跳跳的跑向二叔。
“这么大的孩子了,怎么还没个定性,整天蹦蹦跳跳的想什么话。”二叔嘴里责怪着,但眼睛里的笑意已经将他出卖了,“来,这是二叔的老朋友。”
二叔的旁边立着一个年轻人,高挑的身材着一身黑色的西装,倒是衬得他风流倜傥。只是那一幅宽边的墨镜如愿以偿的遮住了他近三分之二的脸,一点也看不出他的长相。
“宇文琳琳,你好,很高兴认识你”,男子伸出修长的手,骨节分明,另一手扯下了脸上的墨镜。
我一瞬间呆在了原地,这简直比我古墓里大战女鬼还来得惊悚,比我听到大蛇讲话还让人震惊,这副面孔我见过,就在前不久,我还在担心会因为迟到而挂科。
“尤...尤教授,您...您好...”我结结巴巴的打着招呼。
小白不知道什么时候蹭到我的身边,黑着一张脸,冷哼一声,说道,“又是一个没用的小白脸。”
我顿时有些无语,小白这难道是在争宠?我转过头看了看小白那英俊潇洒的脸白皙的如同素玉,心里一阵赞同。
“这人谁啊?”小白蹭到我身边,用手捅了捅我,语调酸气十足。
“你不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