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月飞身落地,仙眸扫去,屋内净是尸体,尸体上摆放着各自诗词画作。壁上皆是诡异诗文:
人生悲苦,往生极乐,诗词是门,歌赋是窗。
末世通天道,了结余生苦。
倾尽所有才一生,终其一生方是道。
“胡闹!”众书生听闻动静望眼而来,冷月已绕指作法,只感岛上一抹蓝光隐隐从水面散发,幻化千丝万缕,缠绕着小岛。而后,众书生乃至众老夫子等皆各自提笔写作。冷月飞身离去:且让你等好生思绪一番,何谓生,何谓死。
砚仙到达之处,是山间洞***藏有数十位山民。而山间断壁下,是一群被沼泽困住的噬心魔,识得飞身者,几欲逃离,众山民则忧心忡忡。砚仙来得及时,他手持麻袋,作法将噬心魔幻化为黑球,塞入麻袋内。山民表示感谢,且送上鲜果。砚仙收下,将鲜果埋在山洞口,作法令鲜果长成参天大树,大树结满了鲜果。
“此树可防止噬心魔侵入,日光亦会从树梢射入,供给光明。你等若是饥渴,便摘鲜果食用。本尊定会竭尽全力,尽快安定三界。”
众者跪下感谢,砚仙点了点头,幻化为光离去。
洞中有修炼百年的妖精,他等立即幻化为光随之,声称愿意跟随,救济一方。
近些日子,砚仙收纳了数以百计的弟兄,加入魔界后,一边捉拿噬心魔,一边随魔将将领勤加修炼。
章玄九龙作法过度,导致吐血。而血沾染在噬心魔身上,竟令其稍稍安定,不作挣扎了。
“莫非,真当是炼心大法所致?”他二指一出,对着其一噬心魔,他指尖一动,忽有淡淡血气缓缓输入噬心魔额前。二指前的噬心魔双眸缓缓现出了眼珠,稍微清醒地唤了一声,“痛。。。”
——
无禅飞身之时,忽被数十位噬心魔困住,噬心魔蠢蠢欲动,只因她身上仍散发着强大的能量,令人难以靠近。她并无心于此,心中早已无有念想,只有言之不尽的绝望。
忽地,一抹灰烟弥漫而来,噬心魔皆被困之,灰烟缓缓挪动,噬心魔亦随之挪去。
游南玉现身无禅一旁,无禅望眼而去,她泪眼朦胧的脸忽地露出了一抹笑,“无清。”那轻轻一唤,面容已非当时、灵眸亦失了色的游南玉点了点头,“菩萨,终于,寻得你了。小念,她无恙了,你,可好?”
无清这一段低沉却温和的问候,无禅听罢,忽觉心中寒冰微微融化了,她缓缓投入无清怀中,靠着他的胸膛,轻轻抽泣。
“不好,不好。心,很痛,很痛。”话此,她满脑子都是墨仙作法杀害胎儿,还与佛念把剑出招共对桃蒙之景。
“菩萨,痛过,方可记得,过去,现在。”
无禅在他胸前摇了摇头,“无清,你不懂,你一定不知,不知道。”
蓝光隐隐,冷月忽地现身他两身后——
游南玉浑身毛孔皆紧闭了,他甚至不敢呼吸。
无禅忽感之,她擦干泪水,望眼过去,清晰可见的,是冷月惊愕而恨意浓郁的眸子。
“你,当真是他的女儿,她的女儿,他两的,女儿。。。”
“师。。。主。。。”游南玉顿了顿,示意要拦在无禅面前。又见冷月如此神态,他忽道,“魔王要游南玉带她到魔界,师主。。。”
“你让开!”冷月忽地吼了一声,吓得游南玉整个人一震,而后慌了,忙道,“师主,万万要冷静!”
无禅一念便知,冷月便是要追杀她的幕后凶手,她挺身而道,“想必大仙便是要取比。。。无禅性命者,可否,令无禅死得明白?”
“本尊要杀,便杀,本尊就是不让你明白!”话罢,冷月绕指作法,如离弦之箭,直击而来,游南玉还未出手,便被冷月挥手施法,令其随一抹蓝光被推至百米之外。
无禅双眸一定,旋身便挥舞幻梦披纱以退为先。她双手指尖震震,忽有紫纹隐隐发光,她接招如意,不过三五招便令冷月收手大惊,“幻梦披纱?此物本归本尊所有!”话语间,她再次出击,几欲歇尽所能。每一出手,便是划破云雾的蓝光,一动法术,便是刺入骨髓的利刃之光。而无禅躲闪自如,几番躲闪罢,她挥舞披纱,轻易将冷月捆绑起来。
蓝的,紫的,梦幻的光芒缓缓消散了。
“大仙,请告之无禅,大仙为何要谋害无禅?”
“因你本就该死!死千次万次,都难以泄本尊心头之恨!”
无禅作法收回披纱,冷月欲要攻击,无禅一掌便将其推至百米,那一刹,冷月腰间捉拿噬心魔之麻袋忽地破开,无数黑球涌出,围绕冷月,拼命撕咬——
游南玉方飞身而来,见之,欲要动手,无禅于前,喝道“退下!”
无禅只觉体内能量用之不尽。几番作法,紫光飞射,千丝万缕直击噬心魔头颅。噬心魔者一个接一个的躯体续续坠落,而蓝光不再处,一抹灰色气息染了冷月一脸的尸气,尸气下,是白眼,利齿。变异的冷月忽地极速飞身而来,身后随着一股压抑的黑气,无禅还未出手,冷月便现于无禅面前,四目相对,仅是一寸的距离。
游南玉那一刹抱住了冷月,而冷月一回眸便咬了游南玉胸前一口。
撕扯的疼痛,不过眼前的一抹惊色。
惧的是生离,怕的是死别。
无禅立即施法,散发的紫光紧紧缠绕住她——而同一时刻,远处飞来一抹彩光,穿过冷月头颅,冷月便静了,坠落了。坠落那一刻,紫光消散,尸体爆炸成粉碎。游南玉远远望着冷月仙子最后一面——那一面,渐渐消失在眼前,深深映入心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