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乃人共出动了两千人,其中一千人是那乃部的精英,还有一千人是雇佣军。
这一千人中三百人是阿兰人,三百人是迪克索斯人,这两个部族也生活在马克西姆荒漠,因为土地贫瘠,只能靠输出雇佣军为生。
其余的四百人主要来自两个佣兵团。列昂尼德佣兵团和泰戈尔佣兵团。这两个佣兵团是大陆上最大的两个佣兵团,在大陆上大多数国家都设有分团。
“那乃人的人数是我们两倍还多。”尼基塔有点担心起来。
“再我看来他们只有一千个死人而已。”
亚连的话总是令大伙惊讶。
“一句谣言能顶十万大军。”
亚连又说出这样的话。
大伙目光集中在亚连身上。当亚连说出他的计划后,大伙都露出笑容。
那乃人这次的行动不能说是拼上老本,但至少是下了血本的。
无论是阿兰人还是迪克索斯人还是那佣兵的价格都不便宜。而且这次行动也是极其冒险的,如果不能全歼了奥罗人,那么要面对的就是以后商路将被彻底劫断,毕竟不会有人认为奥罗人会不复仇。
本来那乃人自己也可以组织一支两千人的队伍,或者更多。但最后决定使用佣兵的是这次领军的将军,有着那乃人第一勇者之称的——弗拉基米尔将军。
他之所以这样决定是担心奥罗人的饥荒是个骗局,所以必须留下更可靠的队伍保护自己的部落。
虽然奥罗人正在闹饥荒这个消息已经经过多次确定了,而且探子还亲眼看到了残破的奥罗人住地,但弗拉基米尔还是保持了警惕。
他自己亲率了一千那乃人行在最前面,阿兰人和迪克索斯人则在左右侧翼,随时支援。而让佣兵团在最后负责押运粮食。
虽然手下很多人认为这样实在是不妥的,但弗拉基米尔有自己的打算。
这是一次必须胜利的战争。他担心佣兵团打架不会出全力,那样反而打草惊蛇,让奥罗人有所准备,在想打就不好找到这么好的机会了。
至于阿兰人和迪克索斯人,他根本没指望他们能出力,他们和奥罗人一样是荒漠部族,虽然没听说他们有什么交往,但在弗拉基米尔看来他们没什么区别。
之所以顾佣他们,完全是弗拉基米尔离间荒漠部族的诡计。这样无论这场仗是胜是负都在这些野蛮人中埋下了仇恨的种子。
而在押运粮食方面也特意用了列昂尼德和泰戈尔这两个素有矛盾的佣兵团。
他害怕当自己在前面作战时,后面的粮食会出问题,而用这样两个矛盾重重的佣兵团就不怕了,他们会起到互相监视的作用。
但是他完全没想到,他的这一切自认为很高秒的手段,完全成了少年可以利用的契机。
“列昂尼德就是一只病猫。”
在听到列昂尼德佣兵团的人说::“泰戈尔是条赖皮狗时”,泰戈尔佣兵团的达达尼昂这样反唇相饥。
列昂尼德不光是佣兵团的名字和泰戈尔一样做为佣兵团的名字的同时还是各自首领的名字。
说泰戈尔是赖皮狗的是列昂尼德同父异母的弟弟——列夫。
是一个有着超过两纳尔身高的壮汉。一头火红色的头发,一对铜铃大小的眼睛。一看就是个头脑极易发热的家伙。
他也不是无缘无故的骂出这样的话的,而是听到有人说:“列昂尼德的大刀还不如泰戈尔的手掌锋利。”
他本就是个爱显耀武力的人,又是个脾气极其暴躁的人,怎么可能听到这样的话却当成没听到呢?
当然立即反唇相饥的达达尼昂也不是毫无理由的。
在这之前就有传闻说,“列昂尼德向来看不起泰戈尔,只是因为同是佣兵团的关系,不想做互相拆台的事罢了。”
但是泰戈尔还是有些理智的,他一再的压制手下,不要把这些谣言当真,现在最重要的是任务。
可这次达达尼昂实在无法忍受这样的当面污辱了。
争吵声越来越大,而且很快就演变成了两个佣兵团间的战斗了。
平息这场争斗的是突然出现的弗拉基米尔将军的传令官。
他的命令是由他接收由佣兵团押运的粮食,而佣兵团立即就地解散。理由有二个,一是佣兵团这样的争斗只会影响到战局,完全起不到雇佣他们的作用;二是将军不放心把粮食这么重要的东西由两个佣兵团负责。
骑着黑马的年轻传令官的话,让两个佣兵团都很不舒服,各种各样的叫声、骂声,都冲着传令官一个人撒去,两个佣兵团竟忘记了刚刚他们还在以性命相搏。
但年轻的传令官让人抬出了两个装满金纳吉尔的箱子,事情就很快平息了。
两个佣兵团各领了一箱子金纳尔后,他们便只会称赞弗拉基米尔将军的慷慨了。本来佣兵也不会真的以性命去战斗的,他们本来的目的也就是钱而已。
当年轻的传令官指挥自己的人押走粮食后,在和两个佣兵团团长告别时,就像和久违的老朋友那样告别时,对两个人提出了一个忠告,或者也可以说成是朋友之间推心置腹的真挚之言,“别在这里久留,将军来这里真正的意思不在于征讨奥罗人,而是要和奥罗人和平共处的。”
在年轻的传令官用半豪尔语和半听不懂的语言说出这些话后,虽然大致的意思两个佣兵团长是明白的,但其内在含义实在有些模糊,让人有更多的猜测。
当一个佣兵说出,那个传令官说的那些听不懂的语言是奥罗语时,谣言再次疯起了。
这次的谣言是这样的。
“那乃人根本就是来和奥罗人结好的。他们清楚根本消灭不了奥罗人,所以趁这次奥罗人危机的时候,主动的献上粮食。担心只是粮食还不能显出诚意,还特意顾佣了和奥罗人有过节的部族和佣兵团,把他们的人头当做见面礼送给奥罗人。”
而这个谣言最可靠的依据就是,那兰人截获了一批由奥罗人押运的,原本该是那乃人的军粮的粮食。
于是第二天不仅仅是拿到钱的佣兵团,就连还没拿到钱的阿兰人和迪克索斯人也跑得一个不剩了。
他们可不想被当成礼物送给奥罗人。
当发现被奥罗人结实的摆了一刀后,弗拉基米尔将军完全失去了理智。他带着人不顾一切后果的冲进了奥罗人的住地,当然是那个事先做好的假住地。
在扮成传令官骗了佣兵团后,又放出谣言的阿历克赛,此时正好回到这个住地。他本是要冲出去,和上当的将军一拼高下的。
但是亚连却又下了撤退的命令。
那乃人没在那个已经空空如也的住地做任何的停留,直接追击上来。
奥罗人在扔下一些辎重后,又继续逃跑。
这场追逐战一直持续到晚上。
当那乃人完全发现自己上当时,已无可挽回。
奥罗人没费一兵一卒就擒获了弗拉基米尔。
做为族长的瓦列里热情的接待了弗拉基米尔。
当弗拉基米尔听说这是尼基塔的计谋时,表现出明显的不服。
尼基塔不仅有奥罗的智者之称,在整个荒漠都是有名的。这也正是亚连不让说出这计策是自己想出来,而特意要人说出这是尼基塔的计策的原因。
当发现弗拉基米尔的不服气时,瓦列里立即表示了愿意再战的意愿。
于是双方约定在七天后再决一死战。
而且这次可以任由那乃人选阵地。
那乃人毫不犹豫的选择了一块高地,打算居高临下。
“荒漠最可怕的不是炎热,而是天气的多变。”
这是安东尼几十年荒漠生活的经验。
七天后,暴风雨如约而至,这正是亚连需要的,也是当初七天之约的一环。
奥罗人在那乃人不注意的时候,在那乃人所处的高地南北两端各挖了一个大坑,而这块的地势恰恰是南高北低,奥罗人趁着暴雨,因势力导,把南端坑里的水引向北端,荒漠是沙土,经不起暴雨的冲击,很快在南、北两个坑之间形成了一条水渠,而这条水渠正好把处在高地的那乃人包围了。
暴雨过后立即就是炎热,在无庶无挡的高处,那乃人简直成了烤箱里的面包。可是他们又无法冲下高地。
一是有水渠的阻拦,二是有奥罗人的弓箭。
在这样的情况下,弗拉基米尔只好选择了投降。
再一次放走那乃人,并约定了第三次战斗。
这次那乃人把选择阵地的权力交给了奥罗人。
而奥罗人也很配合的把阵地选在一个低谷里。这让那乃人着实兴奋了一阵子。
奥芬河是荒漠中唯一的一条河流,她发源于北方萨尔人的国家,向南分成两支,一支注入被奥罗人称为保护神的艾滋美拉达湖,一支则流向无尽的荒漠,蒸发向天空。
看到在低谷建了营房的奥罗人,弗拉基米尔在心里暗想,“该是我赢一次的时候了。”
他命人挖了一条渠道,把奥芬河的水引向低谷。
当看着水淹入低谷时,弗拉基米尔脸上露出了笑容。
但还没等他笑完,事情却发生了奇迹般的转变。
奥罗人竟从身后杀来。
而在低谷中的奥罗人,把事先准备好的羊皮口袋冲满气,然后人爬在羊皮口袋上,就像乘在小船上一样,浮了起来,当水灌满低谷时,奥罗人也上了岸,并和后面的奥罗人里外夹击了那乃人。
这次战斗的结果又以伤了近二百那乃人和生擒了弗拉基米尔结束了。
但奥罗人仍放走了不死心的弗拉基米尔,约定了下一次战斗。
就这样,连续八次生擒弗拉基米尔。只是在第八次再放他走时,弗拉基米尔不肯走了。
他单膝跪在了瓦列里的面前,说了这样的话,“你们要我做什么,我都会服从的。”
瓦列里扶起了这位十几年的宿敌,“我们没有任何要求,只是希望以后能和平相处。”
于是一切都按最初的计划开始了。
奥罗人帮助那乃人打通去往豪尔人城市的道路,而那乃人则向奥罗人交取一定数额的过路费。
不过后面又加上了一条,以后永不互相侵犯。做永远的朋友。
这是少年亚连加上去的。
为了更彻底的免去后顾之忧,又和阿兰人、迪克索斯人也签了类似的条约。
阿兰人和迪克索斯人对未来要建设的城市都很感兴趣,毕竟做佣兵是在拿生命换取生存的,谁不想过安稳的生活呢?
于时,阿兰人和迪克索斯人也加入了讨伐强盗的队伍,但交换条件是,以后要建立的城市有他们的一席之地。
这一切也都在亚连的预料之内,协议很快就达成了。
这时也是一些迷底揭晓的时候了。
无论是对那乃人作战的计策还是建立城市的构想,这些都是出自一个十三岁的少年之手。
当知道这一点后,弗拉基米尔彻底的打消了找机会反悔的打算,而阿兰人和迪克索斯人只是心悦诚服的夸奖了少年,并感激因少年的计策使得三族之间的流血冲突化于消弥。
但也有人不高兴,那就是两个佣兵团的团长。
“乳臭未干的小子竟骗到我的头上了。”列昂尼德抖动着红色的胡子这样大吼着。
“真是了不得呢,连我都上当了呢。”相貌文雅的泰戈尔这样说着。
他的样子实在不像是一个佣兵团的团长,反而更像个贵族绅士。
在一切准备就绪后,一支由以奥罗人为主,阿兰人和迪克索斯人为辅的队伍就开向了奥伦山谷,那里正是那伙强盗的老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