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下。
余海潮躺在床上,鼻间是淡淡的清香气息,她听到楼上传来的脚步声,步履轻缓。
她在床上翻来覆去,很是难眠。
她知道,是别君在上面。他在按她所想的方向走。
可是,她忽然有些不忍,这样利用别人,是不是不太好?
如果他武功不太好,或者是跟本不会武功,那么凶手一旦出现,他就会有危险。
自己这样无知的以为,无知的猜测他一定会武功,是不是太自私了?
余海潮一面为自己的行为不耻,可是一面有开始安慰自己。
不会的,凶手的目的是她,昨晚那么大的动作,应该已经确定她死了,况且早上这里这么混乱,自己上吊的消息恐怕传得大街小巷都知道了吧?如果是买凶杀人,那么一旦达到这样的效果,凶手就会以为成功了,短时间之内不会被发现。所以其实凶手去而复返的机会本身就不算大,她不过是怕死所以才这样布局。
没事的。没事的!
余海潮就在这样复杂的内心世界里不断纠结,最终抵不过睡虫入脑,不知不觉的就睡着了。
她一穿过来,就发现自己被谋杀的秘密,布置这一步一步,费了很多心思,自然是精疲力尽了。
所以,这也是她妥协不去前院的原因之一。
她才不怕被怀疑,再怎么怀疑,也不可能证明什么。
不过,也许是心虚,她觉得她应该对别君好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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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不知何时已经停了,下过雨的天空一片纯净的蓝,太阳从东方的一角缓缓升起,照亮着阵个大地。随着时间的推移,渐渐的,整条杏花街全部笼罩在金黄的余光里,倚月阁奇特的外墙,屋顶的黑色琉璃瓦,泛着奇异的光,在一片金红的世界里,格外耀眼。
一地枯黄的树叶,与阳光交辉相映,闪着金灿灿的光芒。
这条街有几颗百年的杏花树,再加上它区别与其他的营业性质,“杏花街”这个名字显得无比的贴切。
紫落城不是都南国的都城,整个国家并不是很大,在几个大国里面显得非常渺小。可是都南国却是周边四个大国都觊觎的对象,地处四国中心的交界,物产资源丰富,山川,河流以及良田,基本都不缺。
余海潮所在的城市是距离都城最近的第二大城,居住人口上千万,富足有余。
伸了伸懒腰,余海潮不情愿的从床上起来。
现在也就八点左右,余海潮恼怒于自己怎么会这么早就醒来!
瞪了瞪自己的身体,她想,肯定是这个身体常时间早起养成的习惯,闹铃都没这么准时啊。
忽然,余海潮悠的站起来,穿上鞋子,动作迅速的在屋里翻箱倒柜。
镜子,镜子呢?
余海潮来回团团转,她一掌重重的排在脑门上,怎么昨天就忘记了这么重要的事呢?
要是是个丑丫头怎么办?要是有点什么伤疤呀,胎记呀什么的那还要不要活?
“咚,咚”的敲门声在这个时候响起。
余海潮退着步子,眼神在屋里搜索,怎么还是没有看见镜子在哪里?等到身体都靠在了门上,才妥协的转过身,把门拉开。
别君站在门口已经好一会了,他本来不想来打扰她的,她是应该多休息一会。可是又担忧她的安全,所以也懒得去注意什么礼节不礼节的了,一想起昨天进门的情况,就一阵后怕。
要是再晚一点,他都不敢再想会有什么后果。
如果经历了这样的事,他还是迂腐不堪的话,那么真的是没救了。
别君看到余海潮安全无恙,悬着的心落下来。
“别君哥哥,那个,你这里没有铜镜吗?”余海潮看了看被她弄得凌乱的房间,一脸疑问的道。
别君正在奇怪怎么自己的屋子被弄得如此的乱,听见余海潮问话后恍然大悟。
女孩子都是爱美的啊,不过一大早为了找个铜镜弄成这样?
别君显然跟不上节奏,嘴角抽了抽,回答道,“我没有铜镜。你需要的话,我去你房里拿给你。”
这男的不照镜子?
余海潮觉得自己遇见了怪物,这么美丽的脸蛋,真是暴殄天物啊。
别君已经开始习惯了某人的思维涣散,半天回不过神的样子。
余海潮回过神的时候,只看见别君已经举着脸庞大小的黄色物体站在她的面前。
余海潮也不接,左右照了照,一会皱皱眉,一会笑一笑,然后再顺便做个鬼脸什么的,似是终于确定脸上没什么奇怪的东西,灵魂也契合的很好,还没长开的五官在模糊的铜镜里看不出如何漂亮。只能看清一轮明月似的清亮的双眸,削尖的下巴,瘦弱的面庞异常白皙。脖子上的淤痕经过药物一夜的侵润以后,已经变得影影约约得不再明显。
好药果然就是效果奇佳呀。余海潮喟叹了一下。
可能是余海潮对着镜子时间有点久了,久到身旁的人以为她在自卑。于是温声鼓励道,“太瘦了。长胖一点就漂亮了。”
那些小动作都被别君看成是不满意自己的长相所以难过。
余海潮翻了翻白眼,这人到底会不会说话呀?
明明就挺可爱的呀,自己刚才还挺满意的,被他这么一说,好像有多难看一样。
“红颜薄命。这样挺不错的。”余海潮笑笑说。
可是看在别君眼里,好像她这是非常伤感的表情,是想到瑶姐了吗?
“快进屋,别站在门口了。”余海潮拉了拉别君的袖角,跟他说。
别君顺从的走进屋里,把凌乱屋子恢复原样,余海潮在旁悻悻然的看着,没有出声。
他愿意做,那就做吧,嘿嘿。
余海潮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慢慢抿着。
别君弄完之后,也学着余海潮的样子,给自己倒了杯茶,顺便将她喝空的茶杯添满,动作优雅。
抿了一口,像是想起什么,别君放下茶杯,从袖口里掏出一样东西,举着在余海潮眼前,问道,“这个是你的吗?”
余海潮猛然再次看见这个东西,忽然从凳子上串起来,一把抢在手中,眼睛挣得大大的,漆黑的瞳仁中血布满细细的血丝。
黑玉簪?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