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潮眼里的愤恨一点一点泛出,渐渐像火焰一样熊熊燃烧,恨不得一下烧死眼前的人。
昨天对你还是温柔如水,今日便可以狠绝至此!
别君等待许久,似乎就是为了说这番话。而同样的,这些话说完之后,他也没有了再待下去的理由。
于是……静默许久之后,他离开了。
海潮这期间一直处于灵魂游离状态,她在想他说的魂飞魄散是什么意思,难道说……
等海潮回过神来,院子里又只剩下她一个人孤零零地矗立在那里,显得无比的孤单。
不过,时不时地,海潮能够听见几个屋子里传来稀稀疏疏的声响。
她的老师们来了!海潮知道他不是开玩笑的。
这个独立的院落里有自备的小厨房,海潮在干净地伙房里转了一圈,连一颗米都没有发现。于是,她想起院子里矮机上的糕点,几乎是一步不停地,海潮奔出来,抓着糕点就猛吃起来。
她估计是把这些食物当做是刚才对她指手画脚,威胁恐吓的别君了……齿贝狠狠地上下啮合,恨不能将所有的泪水都以这样的方式逼回眼眶里。
眼泪,一滴一滴无声滑落。别君的意思是,如果她不顺从,那她的灵魂就别想借住在这个身体里!
这是她来到这里以后第一次哭泣。
不知道为什么,这些天来的所有茫然无所,恐惧和委屈都在这一刻汹涌而来,她怎么极力控制也几乎要哭喊出声。
她想起远在另一个世界的亲人,爱人……心里的滋味苦涩难言。
她是一个花季的少女,她没有做过任何伤害别人的事,为什么她要在这里被迫承受这么多?
第一次,海潮忽然有了想放弃的想法,也许就这样自生自灭,不去强求,心就不会那么痛。
海潮不会想到,在院落的一个角落,去而复返的别君将她的一系列的软弱无助全部窥视得干干净净。
那是她就算死也不想在他面前露出分毫软弱的人。
从一开始,他像救世主一般出现在她眼前,用海潮难以抗拒的亲情柔软了她的心。可是在海潮一点点相信他并且将他看做是唯一信任的人的时候,他却以这样的方式狠狠地敲碎了她的美梦。
海潮哭得累了,也不管什么毒不毒了,顺势躺在太师椅上,眼神没有焦距地看着远方。
奇怪的是,巧合地无人打扰她。
……
宴客厅里。
别君坐在续亦下首,静默地拿着手上的茶杯把玩。
“别君兄……你要是再这么看下去,估计茶杯上有几条裂缝你都数的清了。”续亦戏谑道。
别君整个心思都在回想海潮哭泣的双眼,那双眸子里有他难以理解的忧伤。
其实他并不是真心想威胁她,但是不知道怎么的,面对她那样张牙舞爪的样子,就是说不出柔软的话。
“按时给她锁魂的解药吧,我走了。”别君的话刚落,人就已经消失不见了。
续亦在心里微叹,这是何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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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过去,海潮的日子繁忙而轻快。
繁忙的是她几乎无时无刻不在“学习”,轻快的是无人骚扰。
那一日别君放下狠话之后,海潮再没见到那个人,当然,她也非常乐意如此。
不过,她也没看到续亦。
除了前天,续亦说是给她暂时的解药。
而这两天,海潮成了一个彻底的傀儡,除了心还是自己的。其余的,都奉献给了诗词歌赋,琴棋书画,居然还有人教她炒菜做饭?
海潮无比心酸地想,这是要培养皇后吗?
她的身边一共有五个老师,四个年轻的分别教授她“诗”、“舞”、“乐”、“书”。
诗:诗词赋,以及各类文学作品。
舞:形体和舞蹈。
乐:乐理及各类乐器。
书:书法与绘画。
海潮才刚开始学习最基础的东西,万般无奈的问:“要学完这些,到底要多久啊?”
老师淡然道:“你还有七年时间,足够了。”
听到这句话,海潮整个脑袋就耸拉下来,如霜打的茄子一般,毫无生气。
整整七年,她就要再这种天天摇头晃脑,与声乐作伴,毛笔伴眠的枯燥乏味之中度过吗?
海潮的灵魂仿佛在这一刻分为了两个单独的个体,在她的体内天人交战。
积极的一个说:逃吧,赶紧找办法逃走吧……否者的话迟早一天不死也会疯掉的!
消极的一个说:不,不能逃……这里机关密布,凭她的微薄之力逃出去简直就是妄想。再说了,身上还种了什么邪门的蛊毒,就算能逃出去了,也是死路一条。还不如呆在这里,至少有吃有睡还能培养培养情操。
两个声音一直不停地在脑海中打架,海潮快要神经错乱了。
但是她还是没有找到一个万全的方法。
于是呢,海潮只有继续这样的生活。
“海潮姑娘,你应该去学烹饪了。”一个中年妇女的声音想起,海潮几乎是想一巴掌将这个唠叨的女人扇到月球上去。
“来了……”海潮无力地应着。
海潮每天早上,下午,晚上都要上这样那样的课程,你说舞蹈吧,就好好的教个舞会死啊,偏偏还要先练习什么形体、礼仪。她又不是什么国际选美小姐,用得到这样费心吗?
海潮在心里将这一竿子人的祖宗八代都咒了一个遍……
只听一个高亢的声音响起,满是谆谆教导的意味,“俗话说,男人就两种爱好,吃和睡。吃要吃对胃口的,睡要睡够好的。所以说,想要抓住一个男人的心,学会做各个地方的拿手好菜那是必须的,姑娘……姑娘!”
她才还是说些堂上话,然而海潮已经开始眼皮打架了……
海潮也没有办法,她对这些餐厨之事毫无兴趣,而且在睡眠十分不足的情况之下,简直就是折磨。
“海潮姑娘,你这个样子是不行的。如果你再继续是这种状态的话,我只有照实向主子禀明。”妇人面色肃然道。
这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海潮正愁没有地方发作,顿时气焰高涨,吼道:“你去啊,最好你现在就去。他到底凭什么这样对我,难道我就是怕死所以要在这里莫名其妙的被你们使唤来使唤去,做这个这个不对,做那个那个没有用心。到底凭什么?你说,你说呀……”海潮喊着喊着就改用手扯着妇人的衣襟,愤恨的眼神很是可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