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君保持着踹开门的姿势僵在门边,太叔永钰伸长着脖子直愣愣地看着,两人的目光几乎是惊人的相似,像是看着世界上最宝贵的东西。
直到续亦面上的表情从沉浸变成浅淡,两人这才同时松了一口气。
太叔永钰一下趴到床边,别君也磨着步子往床边走,听得太叔永钰问道:“是,是不是没事了?什么时候会醒来?”哽咽着语速不确定的慢慢问出声。
别君走了几步,停在两人的后面,也认真地等待着续亦的回答。
续亦将海潮手臂上残留的血渍轻柔地擦掉,然后又将她的手放进被子里,往上拉了拉被子将海潮盖严实,才回答道:“短的话一个时辰,长得话可能需要几天。”平时放松淡然的语气便又重新回来了。
太叔永钰鼓起腮帮子长叹了一声:“呼……”眼神珍视地望向睡梦中安详的面容。
别君木偶一般地站在后方,没有什么特别的表示。但是,没人看见他的手指,在裤腿两侧不知觉地松了开来。指尖清淤的痕迹因为得到伸展而一点一点消散……
三个不算熟悉,却也不算陌生的人突然间聚在了一起,视线全都集中在海潮身上。
半响,没有一个人揭开话头说点什么。
别君左右看了两眼眼眶暗黑的两个人,手掌搭上续亦的背部,说道:“累了许久了罢,歇会儿……”
太叔永钰这才缓缓抬起脑袋看向别君,问道:“你们认识?”脸上是显而易见的莫名其妙。
续亦带别君回答着话道:“额,其实他才是海潮正经的哥哥。我就是一个冒牌的。”显然,他已经有了开玩笑的自嘲心情。
太叔永钰盯着别君看了看,带着半分了然和九分半的不解,说道:“她的哥哥还真多……”
不知到底只是感叹呢?还是涵盖了什么别的内涵。
续亦嘲笑似的笑了起来,直起身子,伸了一个长长的懒腰,慵懒道:“好了,也该休息一会了。你们愿意看着就在这里守着吧,但是……可不要打架哦,海潮会听见的哦……”然后,便不顾两人惊异的表情,消失在了房间中。
这人,变化也忒大了吧?
太叔永钰无奈地发出如此这般的感叹,抬头却看见别君一脸见怪不怪的表情。如此,他好像认真地相信了续亦的话。
如果不认识,做不到这般淡定吧?
别君这时突然开口说:“你也去吧。”话语很短,短到你几乎不能理解他到底是那种意思。
太叔永钰不合时宜地打了一个哈欠。于是,拒绝和逞强的话也不好再说,便告辞出了门。走的时候,叮嘱了一个值班的侍卫,让一有情况就赶紧告知他,他就睡在府上某某客房里。
这前脚刚走一个,后脚又走一个,屋子里便只留下了别君一人。
好像是第一次与海潮照面那样,他搬了椅子坐到海潮的手边,看着床上憔悴到虚弱的人儿,眼里是这段时间极少出现的柔软。
适才在房门外闻到的那阵强烈血腥味,那时,他几乎以为他再也看不见那个让他生气让他惊艳的孩子了……
什么礼貌,什么顾忌,在那一瞬间,都变得那么无足轻重起来。
还好,上天这次待他不薄。他的人生,再也经不起任何的失去。如果可以,他愿意用一切来换,只愿她能就此健健康康,纯真快乐。
……
黛心的意识,清晰地感觉到别君那深沉的关心,嘴边荡漾起最美妙的笑容,闭上了双眼。
海潮的嘴角,也弯得更深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