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林牧涯
历史的巨轮只会以一种平均的速度,向前缓缓地驶去,不会为了任何遗憾,任何美好而停下它那不断前进的脚步。无论路边的风景多么的令人叹为观止,它也不会停留下哪怕一个刹那的时间。
人们都以为时间还有很多,却不知道它已经悄然流逝。
不知不觉就已经接近黄昏,冬日总是有一轮太阳挂在天际,不过它的光芒,却是给不了人们多少实际的温暖。
在一个静谧的湖边,清澈见底的湖水静静的流转,塘中的鱼儿在自由的游荡,苍劲有力的尾部,推动着它们向前方游去,而它们的大口也是不停的打开、闭合着。而它们的鳃也是有规律的律动着。
微风袭了过来,在水面荡起一层层的波纹,随着风的方向慢慢的远去。而湖边的树木,也是为了迎合这一陈风似的,将自己的树冠摇的沙沙作响,一些小草,仿佛是闻到了春天的味道,都笑得‘花枝乱颤’,忍不住左右摆动。
在湖边有一个人影,静静的立于草坪之上,目不转睛的看着眼前的湖面,不知是看着塘中的游来游去的鱼群,还是看着在水底不断飘荡的水草。任由微风吹打着那一头精悍的短发。
因为天气的原因,大部分学生在不上课的时候都在宿舍里面,毕竟这么寒冷的天气,还是需要空调的拯救。这就间接导致了湖边那一道身影,有一些格格不入的感觉。
他就是唐宇,此刻的他双手插在裤兜,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随着时间的流逝,有着另一道身影缓缓的走了过来,林牧涯那依旧带着丝丝笑意的脸庞,看着湖边那个有着一丝丝危险味道的背影,也是不由得眼神一凝。
不过林牧涯也有着自己的骄傲,怎么可能会怕了那绿眼僵尸,他走了过去,和唐宇并肩而立,一同看着眼前静谧的湖面。
“你来了。”唐宇总是一副惜字如金的样子,那一张帅气的脸庞之上,从来不会出现表情这种东西。
“恩”
旋即林牧涯又说道:“真是奇怪,一只僵尸居然会邀请一名捉妖师见面。这种捕食者与被捕食者之间的见面,可真是让人怀念啊。”
林牧涯察觉到自己给方浩的护身符被毁了,于是赶到了教室,从唐宇留下的尸气之中,读取到了讯息,思索再三的他,还是来赴约了。虽然这并不能算一个约定。
“是啊,林牧涯,五维空间的超级天才,年纪轻轻就达到了幻级捉妖师的级别,死在其手上的妖魔鬼怪更是数都数不清。被誉为最有可能成为的终极捉妖师之一,今天见到了真人,果然令我辈被人类称作异类的存在,胆寒啊!”唐宇犹如背诗词一般,面无表情的说完了这段话,要是方浩听到的话,绝对会比见到鬼还要惊讶,唐宇居然说了这么多话。
“你可以去轩辕网站?能查到我的讯息,看来你的积分也是挺多啊。”林牧涯虽有些诧异,不过作为一名幻级捉妖师的他早就知道有一些与众不同的异类,宁愿站出来维护人类和异类的一个平衡。
这也恰恰说明了,不是所有的人类都是好人,也不是所有的异类都是无恶不作的。世上的好与坏,本身就是一个相对的概念。
“是啊,这位捉妖师和一位轩辕组织中的僵尸,还有一个同等级的捉妖师组成了一个小队。在两年前的一次平乱过程中,失去了音讯。一年前在那处死穴之中发现了一名捉妖师的尸体,和一只失去了所有尸气的僵尸,而还有一个,却是不知去向,生死未卜。”唐宇的语调一直是那么的平静,就像说着某个与自己无关的故事一般。
林牧涯则是双目一凝,感觉空气都更加冷冽了几分,说道:“你想说什么?”
显然唐宇口中那个生死未卜的捉妖师,就是林牧涯。而这似乎也成了林牧涯的逆鳞。那段灰色的时光,也是林牧涯最不想触及的一抹痛。
“我想让一个人去到他该去的位置,而不是躲起来当一个逃避者。”唐宇说道。
“你说人要是能像池塘中的鱼一样,只能记住七秒钟之内发生的一切,那该有多好?就算一次又一次的跌倒、碰壁、也会很快的忘记痛苦,然后重新站起来。”林牧涯看着湖中游来游去的鱼儿,允自的说道。
“是啊,连生命中对它最重要的东西,它都记不住。甚至不知道自己活着究竟是为了什么,只知道凭着本能去呼吸,觅食,繁殖,然后死去。我不知道这样的活着到底值还是不值?”唐宇道。
林牧涯笑了笑,露出了整齐而又洁白的牙齿,说道:“其实你又怎么能知道,也许这就是它所追求的一生呢?也许这种混沌的生活方式,正是它求之不得的呢?”
“也许你说的是对的,不过我知道林牧涯先生你,绝对不会甘于如此浑噩的度过余生。”唐宇道。
“你好像对你的判断很自信。”林牧涯笑着说道。
“因为一个给出护身符的捉妖师,他的心里还有着照顾新人的本能。最重要的是,今天他来到这里,站在了我的身旁,这就说明他还将自己的责任铭记于心,那种雕刻在骨子里面的本能,会在不经过大脑的调控之下,直接作出反应的。我也相信,那个轩辕组织里面被誉为天才的捉妖师,不会不敢面对自己的过去,而不敢重新站起来。”唐宇说完转过身看着依旧盯着湖面的林牧涯,顿了顿说道:“因为这个人的身上不只是背负了一个人的责任而已。”
唐宇至始至终都没有流露出一丝一毫的表情,说话都是不卑不亢,平缓至极。说完这句话之后,唐宇便是迈开步伐离开了湖边。
林牧涯那平时一副温雅高贵,却又带着几分阳光味道的气质,此刻竟然让人感到有些孤寂的感觉。
林牧涯静静的看着湖面,或许湖中那些拥有短暂记忆的鱼会忘却发生的痛苦与不快,但是不同样也会忘记那些愿意花一辈子生命来珍稀的美好么?
也许人的一生,苦难的故事占据了生命的百分之九十。但是哪怕是有一点点的美好,也值得我们去赴汤蹈火,不是么?
飞蛾还能为了一瞬间的光和热,而扑火。而那种追求,超越的生命,超越了一切。为之可以付出一切那种决则,令飞蛾可以不顾生命的前仆后继。
林牧涯,躲避的一直都不是责任,而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