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他的话,林浅像见鬼一样,用被子包裹着自己,挣扎着下了床,想要离他远远的。
许漠南早就猜到了她会是这样的反应,觉得这个小女人害羞起来还真是可爱。于是撑着身子坐了起来,沐浴着清晨的阳光,麦色的肌肤似是闪闪发亮。他眼角的笑意更深:“怎么不多睡一会?昨晚折腾的不累么?”
“昨晚”两个字彻底刺激了林浅。她一弯腰,腾出一只手,将许漠南散落在地上的衣服都捡了起来,毫不留情地扔在许漠南身上。冷冷道:“我给你十分钟,把你的衣服都穿上。”
许漠南坐直了身子,打了个军礼:“是!”
即使林浅不想看,他还是主动把他精壮的身子送到了她面前,她想闭眼都来不及。一时间她真恨不得抽死连这个时候都不正经的男人。
丢下他,她依旧死死地裹着被子,躲去浴室冲了个澡。
站在花洒下,林浅才看清自己身上是怎样的惨不忍睹。狠狠地咒骂了一声,丫的把她当敌人了么,下手这么狠!这下可好,一连几天出门只能穿有领子的衣服了。
埋怨了一会,神色一时之间又暗淡了下来。
昨晚的事情,都是她昏了头,稀里糊涂地就把第一次给了许漠南。纵一时之欢容易,可后面的事情怎么收场?就这样跟许漠南顺理成章在一起么?
林浅把热水器的水调成了冷水,冰凉瞬间从头顶浇下来,希望能让她清醒过来。
洗好澡出来,林浅擦了擦头发,重重地打了个喷嚏。
许漠南已经穿好衣服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了,依旧是懒洋洋地:“说好十分钟,你超了五分钟。”
林浅面无表情,坐在他对面:“许漠南,我们谈谈。”
他微微一笑:“你说吧,我听着。”
“昨晚的事……”林浅第一次觉得说话是一件这么艰难的事情,她只起了个开头,就说不下去了,脸微微有些红,也不知会不会被他看出来。
“昨晚的事,”许漠南接过话来,语气透着坚决,“我会负责。我之前已经说过了,林浅,我喜欢你,我想跟你在一起。我是认真的。”
他的确很少这么认真地说话,每一个字都掷地有声,铿锵有力。
林浅低着头,扯着手中的毛巾,没有吭声。
不知过了多久,她抬起脸来,目光中也流露着坚定:“我想过了,许漠南,我们不合适,还是只当朋友吧。昨晚的事,就当没发生过,忘了吧。”
许漠南顿时僵住了。
他没想到,他等来的是林浅的又一次拒绝。他以为昨天晚上的事情,两个人都是心甘情愿,她愿意把自己交给他,证明她心里是有他的。可到头来她还是说只做朋友。
“忘了?!”
许漠南腾地一下站起身来,火气从没有过的大:“林浅,你******再说一遍?”
林浅反而冷静了下来,恢复了她风轻云淡的神色,对视上他被怒气浸染的眸子,一字一顿地说:“我说,我们只当朋友。”
许漠南这枚炸弹彻底被点燃了:“林浅,你这个女人到底长没长心?你把老子当什么了?一`夜`情对象?”
“随便你怎么说,我都不会跟你在一起的。”
“为什么?你倒是给我个理由。”
林浅攥起了右手,深深地吸了口气,平静地看着他说:“因为我对你没有感觉,这个理由够不够?”
许漠南清楚地听到,自己身体内所有血管齐齐爆裂的声音。
“没有感觉?”
许漠南怒极反笑了,一把扣住了她的手腕,将她扯了起来,拉近自己,贴上他的胸膛。
他用了十足的力气,林浅痛得皱起眉,一挣扎他却拧的更紧,像是要将她手腕生生地扭断。
他狠狠地捏着她的下巴,近乎暴虐:“没有感觉?没有感觉你昨天晚上求着我要你?我今儿就告诉你,林浅,就算你没有感觉,也晚了!昨晚老子很有感觉,而且感觉很好!我许漠南吃到嘴里的肉没有吐出来的道理!”
许漠南说着难听的话,又低下头蓦地封住了她的口。这个吻一开始就带着惩罚意味,他啃着她的双唇,霸道地强迫她张开口,同她的舌头搅在一起,让她切切实实地感受到他的蛮横和无情。
林浅觉得自己舌根都被搅疼了,不住地后仰,却被他扣住后脑勺动弹不得。她知道这次是真的惹怒他了,她第一次感受到,这个男人,竟也能如此地强势。
这个不温柔的吻不知过了多久,林浅才能挣脱开,后退了一步,抬手狠狠地甩了他一巴掌。
一声清脆,似是空气都被震动了。
她微微喘息,冷冷地说:“你走吧,我现在不想看到你。”
许漠南默然地立在那里一会,终于还是一摔门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纵欲过度,又洗了个凉水澡,还心力憔悴地跟人大吵了一架,这么一折腾,饶是林浅这种鲜少打针吃药的人也病倒了。打过一连串的喷嚏之后,中午便开始高烧不退。
吞了两粒感冒药,在床上睡了个昏昏沉沉,田菲菲打电话过来:“林浅林浅!下午陪我去商场逛逛吧!”
林浅哼哼了两声,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只是手机放在耳边,半梦半醒。
隔了半晌,菲菲才隐约听清楚一个字:“难受……”
菲菲惊慌失措:“林浅!你怎么了林浅!”
这一声倒是发聋振聩,把林浅震了个机灵。稍稍清醒了点,林浅苦笑道:“菲菲,咱别跟演戏似的成么?我就是感冒发烧,还死不了。”
“我去看你!你在家等着!”
菲菲吼完一声就挂了电话。她的速度大概比救护车还快,不过半个小时的工夫,就已经敲开了林浅家的门。
林浅头重脚轻地开了门,含混不清地说:“我再去睡会,你自己随意。”
又晃晃悠悠地走去卧室。
刚走了两步,整个人就晕倒在了地上。
林浅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医院里。
“姐姐,你醒了?”
这声欣喜的声音有些耳熟,林浅抬头一看,站在病床旁的竟然是有过一面之缘的文雪。可按照她昏倒前的记忆,不应该是菲菲么?
见她有些不清楚眼前的状况,文雪解释说:“我哥给你打电话,接电话的那个人说你生病昏倒了,所以我哥就开车过去把你送到医院来了。后来他有些事情要处理,打电话让我过来陪床。”
“这样啊,”林浅挣扎着起身,微微一笑,“谢谢你了,小雪。”
“没什么。你是我的未来嫂子么,这点事情不用客气。”文雪一边说,一边俏皮地眨眨眼。
林浅笑了:“别这么说,我可没那个荣幸做你的未来嫂子。”
“我是说真的,姐姐,”文雪倒了一杯开水,递给林浅,坐在床沿上,“我哥以前从来没这么关心过谁的,我曾经一度都快以为他是GAY了。他对你真的跟对别的女人不一样。”
林浅只慢慢喝着水,不吭声。
文雪又说:“对了,我听我哥说,姐姐原来是小溪的亲姐姐?真是好巧啊。”
“你也认识小溪?”
“嗯,我们小时候经常一起玩。她喜欢我哥,可惜我哥只把她当妹妹的。姐姐你知道么,小溪曾经为了我哥,熬夜叠了整整1000只千纸鹤,可是我哥又不是情窦初开的小男生,怎么会为这种事情感动么……”
文雪说起话来就滔滔不绝。林浅心不在焉地听着,一杯水已经喝到了底。她蓦地出声打断了文雪:“小雪,能帮我拿一下我的手机么?”
“好,你等等,”文雪在一旁翻了翻,找出林浅的手机,递给她,“那个叫田菲菲的姐姐打电话来问你的情况,我替你接了。”
“嗯。”林浅翻着手机的通讯记录,有几个未接来电,还有几条短信,全部都和许漠南没有关系。
看来他这次是真的生气了。
挂了两瓶点滴,手都是冰凉的。林浅几乎每隔几分钟就会看一眼手机,后来文雪也发现不对劲,好奇地问:“姐姐,你有事要忙?”
林浅摇摇头:“没有,就是很无聊。”
“那我给你开电视?”
“不用了,我想再睡一会。”
刚准备躺下,病房的门开了,陈暮走了进来,手里拎着一个印着卡通图案的保温桶,看上去和他步履款款的气质十分不相符。
他浅浅地一笑:“饿了吧?我让家里的保姆煲了汤,你趁热喝一点。”
林浅还没回答,文雪已经是迅速地拿起自己的手袋,乖巧地说:“既然我哥来了,那我就先回学校了,还有作业要做呢。姐姐再见,哥哥再见。”
“走吧,路上小心。”陈暮揉了揉她的头发。
文雪走了两步,又转过身来,笑嘻嘻地:“那什么,哥,你看这病房里其实挺冷的,你记得加加温,千万别冻着林浅姐姐。祝你好运呀!”
文雪挤眉弄眼的样子让陈暮有些哭笑不得,于是挥挥手让她赶紧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