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还有你们!通通把手上的财物都给我交出来!”顶上传来男子刻意压着嗓子粗嘎的大喝,白之涵混在众人中,颤颤巍巍地抬头,才发现不知何时劫匪们已经搜刮完了里面保险柜中的钞票,现在把不怀好意的目光扫向了他们这些前往银行办理业务的客户们。
觉察到众人有抬头的迹象,其中一端枪的劫匪重重地在蹲着离他最近的位置的一中年男人的头上用枪托敲了一下,中年男人的呼痛声和魁梧劫匪的厉喝声同时响起:“看什么看?想看清楚我们的脸好向警察报案啊?谁再抬头,我就把他的眼珠子挖出来!”
似乎觉得刚才给了刚才偷看的中年男人一下还不够,男人又对着中年男人的脸部粗暴地一脚踹了过去。“啊……”中年男人抱着头应声向后仰倒,白之涵看见,在那男人手捂着的地方,有红色液体不断流出,一点一点,染红了他浅褐色的西装外套。
不过这一次,中年男人的惨叫压抑了很多,身子佝偻得更厉害了。想必是刚才那两下被匪徒打得害怕了,就连疼也得忍着。
“快点,快点,还不会动是吧?难道还要说说第四遍?把你们的钱包、手机、还有女人你们的金首饰耳环什么的,通通给我扔出来!别让我发现你们藏私,一会我可会搜身的,嘿嘿……”劫匪说到后面,声音已经开始轻佻起来。他再度走向刚才被他一再欺负的中年男人面前。
“啊,我给、我给,我什么都给你!”这时候中年男人也顾不得捂伤口了,他血流满面,忙不迭地从西装口袋里掏出手机、钱夹、信用卡……辟哩啪啦在面前两尺之处丢了一地。在他伸出手时,仿佛有什么金属光芒在视线里一闪而过。
“慢着——”劫匪伸脚勾住了中年男人的手臂:“捞起袖子,你手上戴着的是什么?”
中年男人丧气地把劳力士解下来,贡献到那些被他抛出的财物中。
“还有,你的戒指!”劫匪的声音懒洋洋,听起来像是一只刚刚挑起兴致欣赏老鼠挣扎亡命的猫。
中年男人用衣服袖子胡乱往他的脸上抹了末,擦掉血迹,露出一张苍白端正的脸庞。听着劫匪的话语,他蓦然胀红了脸:“你、你,求求你,放过我吧!这是我和我太太的结婚戒指,她唯一留给我的了……”
“X!你算什么东西?也敢和我讲同情?”劫匪猛然爆怒,又是重重一脚踹倒中年男人,下一刻,已经寒光一闪,一把锋利的牛角刀架在中年男人的脖子。
“你是自己把它脱下来还是我把你的手指切下来我帮你脱?恩?两条路,选一个!”劫匪凑近了可怜的男人,牛角刀状似随意地拍打在中年男人的脸上,一道细细的血线从刀刃处滑下。
“我脱、我脱!我自己脱!”中年男人抖抖索索地脱下戒指交给劫匪,劫匪把头一扭,下巴一抬。中年男人看着距离自己不远的那摊财物,咬了咬牙——“叮当……”一声,轻盈的戒指在空气划出低低的抛物线落到其中。
劫匪这才放开可怜的中年男人,狠狠地往地上呸了一口,上前捡起那枚戒指往衣服上擦了擦:“你当我傻啊?这个光泽明明就是铂金,上面的钻石至少有一克拉,值多少个钱去了你还敢藏?”
说完他重新把脸扭向众人:“看什么看?你们的呢?”
“叮叮当当”小小的房间里顿时充满了众人们七手八脚扔钱包、掏口袋、解项链、取耳环的声音。
“这里,都扔这里!”劫匪们在地上划了一个圈,让大家把东西都扔到里面。
真是没水平的一群劫匪。你们到底是真没做过这业务呢,还是仗着有个会灵力的练家子可以艺高人胆大?得手了都不寻思着脱身,反而尽盯着他们这些普通客户的蝇头小利不放。难怪后来会被警察堵住呢!虽然心里腹诽归腹诽,不过面对眼前大势所趋,白之涵没有办法,也随着大流……把钱包皮夹什么的都拿了出来。
其中一名劫匪似乎对白之涵那只外壳上印着HELLO KITTY的粉红色可爱钱包很感兴趣,弯腰上前拾了起来,一打开——好吧,白之涵知道,就算那劫匪的粗犷大叔脸用厚厚的连头帽兜着,依然逃不过围观群众的强大脑补,这货一定郁闷了。
这是当然啊,白之涵那钱包里总共只有不到十块钱钞票,今天早上在街边吃了一碗米粉,用掉了五块;而剩下这看着很多,但其中最大面值不会超过五角、最小面值一角加十来张加起来连一张五块钱票子都比不上的……劫匪先生很吐血:小姑娘你还敢再穷一点么?
似乎感觉受到了愚弄,劫匪走到白之涵面前,居高临下地望着她,咬牙:“我还是第一次看见没钱也敢上银行的!”
白之涵很无奈:“就是没钱才来银行,家里连买五斤米的现钞都没有了。不来银行,难道等饿死么?不过很可惜,让你们插了队,先把钱取光了,回去我还得另外再找家银行排队。”
“取钱?是了!”听了白之涵的话,劫匪眼睛一亮,他急切地说:“快把你的存折信用卡通通交出来!我们帮你取!”
然后取了就不还了是吧?白之涵心里吐槽,但还是老实答道:“现在银行里的钱不是已经都在你们口袋里了么?难道我给你们存折帐号密码你们现在会当场把钱兑给我啊?这里的自动柜员机可不认存折。而且你们认为现在的时间足够再分出人手去别的银行正常取钱?”
一语惊醒梦中人,劫匪这才想起目前的处境,他顿时懊恼地一拍脑袋。
这时候,里面那名会用灵力开锁的练家子劫匪,注意到这边情况走过来了。他推开刚才那位脑子有些不太灵光的同伴,扯过在服务柜台后面银行大堂经理坐的那张旋转大皮椅,交叠着双腿坐在上面,一手轻轻地搓着下巴,此刻看来,要不是他还是那副蒙头蒙脑连脸都看不见的样子,说不定光凭这举动还会让人觉得他挺有气质?
他的位子正对着白之涵面前,玩味地俯视着她,意味深长地道:“居然敢这样对我们的人说话,有意思,你很胆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