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事情是会上瘾的,偷菜就是。那种紧张,那种刺激,那种邪恶感和实际的收获。
刁俏的偷菜行为又还被姬载灌入了保卫家园的正义感,因此,也就更义不容辞地越发不可收拾了。
“又去。”刁俏手里拿着小刨锄,又来约姬载。
“还没吃完呢。”姬载示意堆在屋角里的洋葱。
“你的名族正义感哪去了?”刁俏正义地责问,虽然她怎么也不像一个正义的人。
“那就去吧。”姬载一边说,一边去拿敞口大背篓。
姬载拿起敞口大背篓后,又脱下外衣,换了一件粘有泥土的衣服,把背篓挎在肩上。
当洋葱成熟的时候,姬载又长高了一些。他带上木屋门后,就和刁俏出发了。
姬载一路上都是木精打彩,但靠近金发碧眼人的菜地了,也就如同在血管里注入了鸡血,无比兴奋起来。
趴下,匍匐前进,仔细观察,悄悄咪咪说话,这刁俏最喜欢。
“快了,这猫眼屎尿多,还特讲究。”刁俏盯着十几丈外的菜地。她和姬载都在低洼处,刚好是守菜的视线之下。
伊文娜终于要方便了。
刁俏像个灵猫一样,几个窜动,也就到了菜地,很快就刨出几个大洋葱,并抱过来递给姬载。
跟着,又争分夺秒地窜动到菜地继续作业。
“有人偷菜!有人偷菜!”正在方便的伊文娜听见响动后在茅房里大声地喊。
这招刁俏遭遇过不少,也并不赶紧就跑,还非得把最后一个大洋葱刨出来不可。
但这次的伊文娜就彻底不要斯文了。为了捉住菜贼,她就一手提着裤子,一手提着剑冲了出来。
刁俏刚把大洋葱刨出来,也就干脆把洋葱扔过去,伊文娜用剑一挡,刚好把洋葱尖在剑尖上。
刁俏慌不择路,转身就跑。
“哇!好疼!”刁俏摔倒,并发出哀嚎。
“狠!我还以为是大花狐狸,原来是你。”伊文娜带着胜利的笑容,看着终于被兽夹夹住脚踝的刁俏。
姬载和刁俏的偷菜从来没有失手过,也就没有处置危机的经验。但稍迟疑后,他立刻就蹦了起来,冲了上去。
姬载可不少勇气和手段,在九岁的时候,他就敢挑战姜太师,还把姜太师搞翻了。
见有人来救,伊文娜也就决定应付来人。但她的剑尖上是一个大洋葱,只好决定先把这洋葱取下。
伊文娜立刻伸手取洋葱,但她这手可是提着裤子的,洋葱到是取下了,但也一下子彻底曝了光。
姬载并没有转身做视线回避,他抓住这刹那的机会,一刀斩断兽夹的连接,把刁俏抱进大背篓,转身就跑。
“男人那!男人那!快来帮忙!”伊文娜声嘶力竭地大喊。
这天,伊文娜的男人也刚好在家,于是便从十几丈外的地方赶了过来。
凯尔特男人都是高大壮的,伊文娜的男人就更是如此。他从十四岁开始就给凯尔特骑士做随从,蛮力无穷。
“下流胚!没勇气!你偷看了我女人,还不敢和她勇敢的男人决斗。”穿着花裤子的伊文娜的男人暴怒,他正在干活,露出的半身肌肉就像是一个个大大小小的洋葱。
这凯尔特男人最计较的是有人偷看了他女人。在他眼里,自己的伊文娜就是最美的女人。管他是男人还是男孩,谁偷看了自己的女人,他都恨不得把他的眼珠子抠出来。
姬载不但会打架,也是会骂架的。但他现在顾不了这么多了,只顾往前跑。
“明明是他女人挑逗少年王子,她那金毛算啥。”刁俏缓过了剧痛。
“我可不是少年了。”姬载纠正。
他这也不是想担责任,而是想早一点和哥哥们在一起拼杀。
“那你说说你的观后感。”刁俏嘴刁。
“哎呦!哎呦!我错了!”刁俏又莫名哀嚎起来。
嘴刁不如使坏,姬载掂了两下背篓,刁俏也就只好求饶。
一段时间后,刁俏痊愈。
经历了血的教训后,刁俏并不想改过自新,而是想的是更大的报复计划。这个计划是她和姬载一起策划的,为的是为姬载王子正名,也为的是民族正义。
“是收一半还是收全部?”刁俏被姬载带在马背后。她的脚伤早好了,做贼的人都是一不怕打,二不怕伤的。
但刁俏已经习惯了偷啥都留一半,以便下次再来的职业习惯。
“最好颗粒不剩。”姬载却咬牙切齿道。
把对方的劳动成果掠夺得颗粒不剩,这是为刁俏复仇,也是民族大义:谁让你在我的土地上折腾。
为了抢收金发碧眼人的小麦,姬载也把护卫家族牧场的八百人全部带出,一个不留,羊群也都疏散了,有的还疏散到了沟壑另一边的刁俏那边,由刁俏的会唱牧羊曲的母亲看着。
抢粮食可不比偷蔬菜,并非一天,而且得连续作战,成熟一片,抢收一片。姬载把人员分成三队,自己的一队负责警戒和战斗;刁俏的一队负责抢收;
另一对则负责运输。
若对方太大意,则万事大吉。若对方要来阻拦,人少就直接击退,人多,姬载就把他们引开。
刚开始时,极易得手。
金发碧眼人的天性是耿直的,因此上当受骗不少。
金发碧眼人的先要恶骂一阵,然后才狂暴地冲过来拼命的战斗方式,也被姬载利用。你骂你的,我收割我的;你要上来拼命,那你疯狂吧,我不陪你玩。
金发碧眼人在第一阶段吃亏后,也改变了反击方式。他们任由周人收割,然后再在半途劫夺,坐收周人的抢收成果。
姬载只好把战斗人员又分成两队,一对负责对收割的警戒,一对押运粮食。
金发碧眼人的反抢劫很难成功了,他们就又改变了反抢劫的方式,干脆到周人的牧场去把周人抢劫后堆小山的粮食再抢回来。尽管在回程中,总是要和拦截他们的周人战斗。
金发碧眼人觉得如此做还乐趣,因为他们偶尔还会发现几只周人散放的羊,顺手牵羊又抢回粮食的感觉使散沙一般的他们迅速地团结了起来。
金发碧眼人的人数优势显现了出来,他们可有五六千人。
姬载和金发碧眼人的游戏,开始是顺风顺水的净赢,现在有些入不敷出,更像是捅了马蜂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