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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现在我的心思只想放在人和之音上,其余的事情,我想滞后,你明白吗?”

司徒帆一时静默,也不再多问,现在的宛如身上有股压倒性的压力,让司徒帆总是不经意地被压迫住,像小猫一样,变得乖乖听话。宛如垂下目光,如释重负,笑着颔。

月已中天,素色的梨花花瓣上,泛出微微的月华,似欣喜而哀伤的泪光。

眼前的这个男人却不是她现在所思念,所相思的。

思念就像是一座没有出口的建筑,寻来寻去都不知道如何逃离。而最深的寂寞并不是没有依靠,而是忽然间找不到那个熟悉的肩膀。

司徒帆望着宛如入神,可是心中的苦楚油然而生,或许李清照的那句,“秋千巷陌人静,皎月初斜,浸梨花”只是让宛如知道,相思却是这般美而苦涩。

司徒帆不想去打扰,他似乎也知道,这眼神里的暧昧不属于他,因为他就坐在这里,又何苦犯这如此别离的眼神------

他就让那情愫如眼前的梨花,在溶溶月色下蓦然绽放吧。

------

隔天早上,宛如义不容辞地去着了小伟,这时,小伟却愿意见面了,这让她兴奋,断想是不是已经原谅了她。

她站在河边等待,不远处一个魅惑的身影让她不禁定神注目。

想不到昔日那个顽皮小男生,那个穿着破烂衣服在街上乞讨的怪异想法的痞子,现在却如此威武,如此撼动人心,如此帅气。

只见他在远处命令他的保镖不要跟过来。

走过来后,宛如看了他很久,可他却转身面向河畔,“你有什么事情就说吧,如果要让我帮你恢复人和之音的栏目,就别妄想了,帮不到你。”

宛如没有说话,只是呆呆地笑着,曾经彼此共同的追求,曾经为了和平和谐而付诸努力的两个人,现在什么都不是了一样,宛如知道自己多说无益,解释得再多,他也不会相信。

“你还得我们去非洲时,那个郭帅吗?”

“那又怎样?”

“他是我的心理医生。”

小伟转身看了她一眼。

“或许你不相信,跟记者告发你是乞丐这件事情,本不是我本人做的。”

他撇笑,“那我那天见到的那个人是鬼吗?”

她从包里拿出了这张记录她分裂到融合的治疗过程的碟片,“给你,希望看一下,或许你会知道一切。”

小伟漫不经心地接过,“你不会又要威胁我吧。”

宛如轻声地说,“那不是‘我’,不过现在已经和我一起了。”

小伟斜着头,宛如从他身边走过,“我不会因为这样就放弃对和平的追求,对和谐的付出,因为这一直以来都是我的梦想,曾经因为它的失去,我分裂了,现在因为它,我融合了,所以我觉得这不仅是我的理想,更是全人类的使命!一个完整的世界,才可能有一个完整的人。”

那一番肺腑之言,小伟没有全然听懂,宛如就这样走掉了,她只是觉得现在没有办法去挽回一切,这得看小伟能否接受她曾经的过往。当宛如回头看看经历的一切,似乎觉得吹过了一阵冷风,因为她不知不觉中错过了所有,而这些,全部一去不复返,可她也明白,生命就是生活中的每时每刻,就是现在。

没有时间再让她遗失了,她赶回家,想要打电话给总监问问现在的情况,但觉得会给她增添麻烦。

思来想去,决定自己先在家里做这个栏目,可是没有设备,没有自尽的情况下,她又怎样取舍?

他现在尽量不让自己感到苦恼,每天对于她来说,都是新的开始,她不想再让自己重蹈覆辙,导致人格分裂,就算再孤立无援,她总觉得世界对她很好,她现在每天都会坐下来进行一段时间的冥想。

------允许自己放松,让紧张随着呼出的气息一起离开------让自己更进一步意识到坐在地面上是安全的,脚也紧贴着地上,给了她坚实的支撑------这股踏实的力量传送到她的脚踝,再向上挪移,抵达自己的内心,让自己源源不断的感受到力量------

突然她想到一件事情,马上拿起了纸笔,写下了策划,然后翻翻现在自己的存储,觉得这些钱财足够了。她狠下决心,“就这样吧。”

打开电脑,劈里啪啦写着策划方案,不是写给谁的,写给她自己,写给全人类。

她二话不说,背起行囊,拿着笔记本电脑,就出门了,连头也不回。因为这里不再是他所惋惜的家,她的家已经找到了,一颗完整的心灵,去到哪里,都为觉得安稳。

宛如现在也必须离开这里,因为她知道已经交不起房租了,她现在走遍全国各地,拜访所有的低层人士,利用剩下的钱做很多超乎她想象的事情,她之前从来没有想过会这样,没钱的时候,她便去附近的店铺,帮人家洗碗,早上去卖报纸,赚取去各地采访的资金,晚上睡觉的时候,她随便找了一个天桥就歇息了,有时候和身旁流浪的人可以聊一个晚上,问他们自己对和谐的看法,问他们是否觉得和平很难追求,宛如往往得到的答案,有的有人欣喜,有的令人觉得匪夷所思,他们虽在社会的底层,可是对于和谐和平的,却比那些达官贵人和处于中层的社会人士更加高昂和迫切,其中也不乏一些爱慕者,可他们却有心无力,他们所要的和平就是不被欺压,不被瞧不起------

宛如把这几天在路上的所见所闻,汇聚成一篇文章发表在网络上,同时,通过网络的语音方式,继续播放人和之音的栏目,她刚开始没有注意,可是慢慢的,大家对她的回应越来越激烈,没有人因为宛如和小伟的事情而抹杀了这个栏目的意义,文章的点击率,以及语音的回复率都非常好,宛如也没有想到,虽然这些都没有资金收入,但也引起了很多的好评。

有些固定流浪的人,都说宛如是女神,每次听到她播音的时候,心中都有种温暖,很久都没有感受到的幸福,而当她离开之后,这里的人也变得越来越多,都是那些被宛如的播音吸引过来的人,向他们嘘寒问暖,并且送来很多生活的用品,得到了更多的关怀,有的人为了感谢宛如,组织的一批人跟电台商量,马上恢复人和之音的正常播出,让这股和平的力量携带着和谐的温暖走向全人类。

宛如自己没有想到会有这么大效应,现在的她还在一边洗碗,一边构思今天采访的内容,等下如何播音出去。她不会因为现在的处境而感到懊恼,而是感恩这个世界到现在都未曾放弃她,至少她还有希望去做她想要做的事情,之前的一切,对于现在来说,都微乎其微,可是那时候为何她却如此轻易“分裂”呢?

工作越来越紧凑,网络上的人对于宛如的播音总是意犹未尽,希望多播出一些,可是宛如的钱不够,无法踏足更多的地方,只能在周遭或者邻近的城市做相对应的采访。

热血朝天的网络回应,连国外的人也都加入宛如的“人和之音”,愿意将宛如的播音翻译成英文,并且驻扎成当地电台的一个播音栏目,霎时间,全世界都慢慢形成了一种趋势,都在讨论宛如,讨论和平,共商和谐的状况,她有了一定的经济收入,但她并没有想太多,继续前行,那足够的钱捐赠出去,而且那时候也有一些战乱的国家总被袭击的国度,她希望去到那边去播音采访,宣扬以及讽刺。

可去到那样的地方,生命岌岌可危,甚至会引起不必要的纷争,可她毅然决然,现在的播音是建立在小范围的事件,她希望再往大范围,以及威胁性更强的国度去进行她的理想,为硝烟不断的国家找回安稳的和谐,为正在饱受鏖战之苦的民众夺回和平之地------

她睡在一张公众以上,整夜抬头看着夜空------

眼睛慢慢闭上,叹息一口气,陷入睡眠------

忽然觉得身体颇为温暖,她被惊醒。还没认清眼前这个人,便起身而做,揉揉睡眼,之间看烟雾蒙蒙,一个男人吸着烟草------

“你怎么睡在这儿?”

小伟很低沉。

“你,你怎么------”

“干嘛惊讶,你对我做了那些事情,找你算账,不行?”

宛如没有说话,像个傻子一样摇着头,“你什么时候开始吸烟?”

他一只脚屈膝放在椅子上,“怎么?你有意见?”

她又像傻子一样摇头。

她鼓起勇气,“你看过我的碟片了。”

他点头,然后故作生气,“有病你可以跟我说,我觉得这些没什么了不起的,而你等到事发之后才跟我说这些事情,你说,我能接受吗?”

“对不起,我只是------”

一个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亲吻让宛如顿时哑口无言。

可是这个吻却让宛如担忧自己和他的未来,因为她深知现在自己刚刚痊愈,以后还会不会有分裂的可能,她不敢断定。未来的路他不知道。要是人生可以预知的话,很多人都不用受苦了。

等小伟慢慢从自己的脸部移开,她叹息之后说,“小伟,你看过碟片了,也知道我跟正常人不一样,这次好了,不代表以后还能好。”

“不介意!”

小伟很干脆利落,“只要是你就好了。”

碧绿的草坪在橙黄的灯光下荡漾,风一吹,便有高高低低的波澜起伏。

“谢谢你,有时间的话,麻烦你将这张碟片给司徒帆,好吗?”

“为什么?”

“让他知道之前爱他的人不是我!”

小伟心中莫名的愉悦。

“我要离开一段时间!”

“离开?去哪儿?”

“延续我们的梦!”

小伟遗憾地低下头,“现在我没有办法继续帮到你!”

“没关系的,真的,没关系,我觉得自己现在特别的幸运,至少我可以很自由地追求自己想要的理想。”

“那我们呢?”

宛如将头靠在小伟肩膀上,“爱太渺小,永远抵不过命运的心血来潮,我也很感谢你不介意爱上一个千疮百孔的我。”

小伟什么也没说,只是写了一个“您”字给了宛如,“这是对你从此以后与天长地久的承诺!”

宛如百思不得其解。

“我现在可不会告诉你!告诉我你要去哪儿?”

宛如将这张字条放在兜里,“去那些现在饱受战乱的国家。”

“知道现在谁也阻止不了你,我也会努力做好现在的工作,做好你的后盾。”

“但不要等我,知道吗?”

小伟没有应答。

前路渺茫,不知去向何方,而旧日确实如此难忘。在这个即将而寒冷的夜晚,他们彼此或许会听到自己心中那喃喃的低语。

无声无息------

宛如瞌睡在小伟的大腿上。

风雾滚滚,惨雾漫漫。

月暗景萧,事物蒙尘,情感仍在,只是时移世改。

隔天起床的时候,小伟已经不在了,在宛如的旁边只有一份还热着的早餐,和一张现金支票。

另外还有一张纸条:

希望你接受我的这点心意,我不能和你一起去完成宣扬和平和谐的使命,但我希望也可以尽我一点微薄之力。无论你去到哪里,请让我知道你是平安的,请让我知道那里还可以和平!

那张纸条久久地撰在宛如的手心里。雪片降落在宛如的脸上,可是这刺骨的冰寒冷却不了这炙热的思念。

------

从此以后宛如踏上了全世界,还是照那种方法,钱用光了,就当地打工,小伟的支票她给自己留作一个念想,留作一个依赖------

她再次去到了非洲,也去了印度尼西亚、叙利亚、阿富汗------足迹遍布各地,每一次的播音都惊心动魄,她“人和之音”节目的一句口号也让全球的人民铭记于心:内心和谐——人际和睦——世界和平。那样的思想广为流传,也成为当时很多和平爱慕者的标识语。

可期间也有困难,也有艰险,去到那些频繁受到外界攻击的国家,宛如的生命有时候也危在旦夕,一场场搏杀,一次次战争,痛苦是一个凡人的命运,坚强是一个国人最后的自尊。

宛如一路采访,一路播音,看着鏖战中落魄的人,自己将所赚来的钱给他们相助,上战场的不仅需要战士,更需要默默无闻的后勤人员。

敌人在前进,那种势不可挡的气势,在这和平的城市中熊熊燃烧,周围的天空被映照得一片红色,逃难的人们络绎不绝,有的已经落尽了幽暗的坟墓,有的躲在茂密的丛林间彷徨。硝烟弥漫,城市散发着血腥的气息,血液在无奈中蔓延,傲慢的敌人在豪笑地攫取同胞们的性命。

有时候那颗子弹就从宛如身后迅猛飞过,炸弹也在离她不远处降落,你可以在收音机或者网络里听到很多爆炸声------

宛如内心激荡,美丽的城乡,昔日触目皆是的堂皇与辉煌,现在只剩下一片废墟,凄凉的景象让她震惊,和平的火焰扑向强悍的侵略者。宛如有时候还利用播音的方式,让那些侵越者警惕,全球的爱国人士也因为宛如的播音也奋起抗争,维护自己的国家,也阻止人力解救其余正在受难的国家。

电视新闻、报纸、网络、媒体和各界人士纷纷转载“人和之音”。

宛如轰动了,可她也在一次采访播音中手上,差一点要了她的生命,现在正在异国他乡里面治疗,可就算是坐在病床上,她也不忘继续播音,继续强调:内在和谐,人际和睦,世界和平!

风风雨雨走过多少年。一天晚上,暮色渐起,余怀怆然,感慨今昔她所做的一切。突然接到来自远方的一条信息,是小伟写来的:

您:你在我心上,我心上有你。

宛如泪水不禁往下流------

有他这句话,这以后的路也不会再孤独。

青春,在路上;生活,已在路上;人生,还在路上!

珍重!

“人和之音”还在继续,你们可曾希望听到和平的号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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