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我刚刚凝聚的力量、冷静和信心突然一举崩溃,整个人刚才所僵持的能量全部释放了。
“你怎么了?宛如?”
我开始痛哭,“我刚才试图杀死她。我是不是已经成魔鬼,成神经病了?”
“可是你并未实际行动在你的行为上,你最后还是控制住这种逾越之举。在人类行为中,有一条之光重要的法则,如果我们遵守它,就会为自己带来快乐,如果违反,就会陷入无尽的挫折,就是在任何时候,控制住自己消极的本性,尊重和爱戴别人,是对方获得自我成就感,你已经控制住了,这已经很好了。”
或许郭帅这样做是正确的,要改变一个人而不引起伤害就是用巧妙的暗示让他注意到自己的错误。
“好了,现在你先回去,我会再继续通知你的。”
我擦了擦眼泪,回到家里。
那个时候,回到家里,已经是早晨了,想不到就这样折腾了一夜,如此下去,一命呜呼的日子也算是不远了。
看到了一张晨报,无意间打开了。
那个惊悚的标题,那个令我胆战心惊的“我”。
“我”居然上了报纸,不,那绝对不是我,绝对不是,绝对不是!
报纸标题这样写着:千万富翁儿子当街乞讨。
乍眼一看,那不是小伟吗?
报纸的事情让我突然精神抖擞,马上那上背包,也没来得及清洗就飞奔去了电台。
路过那间破旧的教堂,大家都在听我的“人和之音”的重播。有些小孩还特意出来跟我要签名,但小伟的事情一直悬浮在我心中,让我无法释怀。
到了电台,等不及电梯的到来,直接上了楼梯。
总监看到我,一副欣喜若狂的样子,“你终于来了,怎么样?策划案写得如何?”
现在她的每一句话我都听不进去,左顾右盼,“小伟呢?”
“我想应该没来了吧!”
“为什么?”
“你不可能不知道吧,你和小伟都已经上了报纸!还真想不到,那小子居然还有这样的后台背景,可他这样的作为,也着实让人不解。”
“知道了------”
“喂!你去哪儿?”
“总监,我请假,回来跟您解释!”
我现在马上飞奔到小伟的家里,可是却见到让我痛心的一幕,她跪在自己家里的门口,两个保镖为他挡风遮雨,她的母亲在窗口捂着心口流泪。
我轻声地叫了一句,“小伟!”
他缓慢地转过头,望着他冷静得异样的面容,心陡然沉了下去。
我跑过去,跪在他面前,“小伟,你,你没事儿吧?”
狂风夹带着暴雨,可小伟的泪水却无法遮掩,他的眼睛看来已经被泪水浸润了好久,好久。
我的目光凝在他那可怕的泪眼上,再也不能移开。
小伟很冷漠地将我推脱开来,我坐在了地上,雨水将我浸湿,可是现在却什么也不知道去如何回应他的一切。
“怎么了?”
“我恨你,你这样女人,或许真不知道你有什么资格去做和平,和谐这件事情,你本身已经破坏了,你就是一个分裂的女人!”
宛如完全漠然了。
小伟像流浪般寂寞,空灵的四周,风雨扫落的黄叶,滴在我的脸上。
周围——没人。
天空——乌云——骤雨。
持续空洞着。
小伟显得很残醉迷离,眼睛里藏匿着狂风------
风沙流转,浓浓的沙雾中,隔开了他们的距离,迷茫间,宛如孤独的倩影若隐若现,她头上的簪子微微泛红,在风的撩动中,发丝轻轻地颤动,像一场飘忽的春梦。
或者像遗弃的婴儿,任凭她这时候再怎么撒娇,都得不到任何怜悯,看着圣民也无视的离去,自尊的破灭,幻想的泯灭,让深藏于心底那股难以言明的怒焰火,在这风沙中,依然高亮。
对望的眼神让世界的嘈杂声陷入了沉寂。
宛如想要解释,却被小伟无情拒绝,“你滚吧,我们应该结束了,而且我也会让你付出更大的代价,这是你的报应!”
最可怕的是,感觉不到小伟身上任何的气息,当生命失去情感起伏的时候,连恨都是被渴望的。
宛如知道自己再解释都不会有作用,她想告诉他事实,可他未必相信,也未必能在这个时候去接受这样的“天方夜谭”。
寂寞惆怅,幽暗冷漠,担忧焦虑挤压在胸口,没有人给她呼吸的时间,没有给她辩解的机会,凄清寂寞的泪水纵横流淌,就像春天的梨花带着雨珠。
懊恼的毒焰,在他愁绪万千的脑海里拥挤着困苦,在寂静失眠的夜里,他颤栗地诅咒自己、怨诉自己,流着洗不去的忧伤泪水,可是一切都已经成为惘然,陷入了沉默不语,两眼瞧着地面痛苦的滴泪,然而浸湿的地面却给不了他任何回应------
千万的思索都不曾知道自己究竟犯下了何等纰缪,竟会惹出如此难堪的处境,仰天长笑,原来我以火热的心灵爱过的人,我爱得那样深沉,却最终换来了那样的愁苦,那样的疯狂和折磨!
她淋雨淋了快整整一天,直到夜晚,她完全没有梳洗就倒下去睡着了。
她一直觉得明天一觉醒来,一切都会恢复原样的。
可就有这么一个人,她又能再做什么?无非是,放手。
早晨也如她所愿,很快到来了。
她睡意惺忪地揉揉朦胧的睡眼,头很疼。
可是无论怎样,也无法忘记昨日的事留在脑海中的一切。
她希望一切跟往常一样,她去洗漱了一下之后,拿着东西,踏上去电台的路,但脑海中总不断浮现昨日雨中的小伟,那哀怨万分的眼神,心如刀绞,他紧张地喘着粗气,眼睛里充满了惊惧之色。
她低着头走入电台大门,突然一片镁光灯扑面而来,“柳小姐,听说您和孟德伟先生是一起搭档合作的播音伙伴,那您昨天为什么要告发孟德伟先生做乞丐的事情,请问您有何用意?”
宛如完全慌乱,她很惊恐,内心总在不停地呐喊:不是我,那个人不是我。
可是她却无法解释,掉转身来,面色苍白,电台的警卫看到后,马上赶来阻挡,让宛如上楼。
本以为躲过一劫的宛如,以为可以放松下来,可到办公室后,同事们异样的眼光就像无形的子弹一样,让人畏惧,不知道发射出来,又会怎样的伤人?
总监叫了宛如进办公室。
“宛如啊,我不知道你们发生了什么事情,可现在这一些都不重要了,这个栏目可能要终止一段时间了。”
“终止?这不是才刚刚开始!”
“我今天早上接到小伟秘书的电话,他利用各方势利终止了这个节目的进行,而且听说小伟已经答应回到他父亲那边工作了,不做因为小伟做乞丐的事情,严重的影响了他整个家族的声誉,以及他父亲企业的形象------”
宛如缄默。此时的她已经完全不能言语了。
“还有,宛如,你回去休息一段时间吧,毕竟这个事情闹得很大,也算我多嘴一句,倘若你真的知道小伟的身份,你不能就这样说出来,那样的话,就算小伟原谅了你,可他的背景,他的家族又岂能放过你?现在电台这边的压力也很大,所以------”
没有等总监把话说完,宛如马上冲了出去,她现在脑海里盘旋的只有一个人:郭帅。
去到郭帅那儿之后,宛如完全崩溃了,她嚎啕大哭,整个人软榻于地上,捂着心头,大声喧哗哭喊。
郭帅被吓着了,放下手中的一切事情,将宛如拂了起来,“你怎么了?”
“我受不了了,我想去死,我现在什么都没有了,小伟没有了,事业也没有了。”
其实郭帅通过新闻也得知这些事情,“这应该是杜沐搞出来的。好了,别哭了,现在你这样也无济于事,来吧,我们去一个地方,进行最后的一个治疗,我相信,过了今天,你的一切都会变得很好的。”
宛如的心情让郭帅平复了下来。
郭帅让宛如做了下来,对她说了一句话,“当我们学会忘记过去、不考虑未来的时候,我们便能成功地克服曾经有过的孤寂和恐惧,整个人也将变得快活起来。”
宛如终于有了一丝笑容,“那接下来我们应该怎么做?”
“其实我这里有一个光盘,是你跟你的人格融合时,我给你录下来的。不过,在这里,不想再提她们的名字了,因为她们已经成为你的一部分。”
“那现在看这个,是不是变得没有任何的意义。”
郭帅腼腆地笑了一下,“那你在播音世界和平,内心和谐的时候,你会觉得没有意义吗?其实这些都是相通的,人格分裂了,世界也随之分裂,等到有机会融合的时候,变完整了,是不是也应该看看之前是如何分裂,避免之后的过失呢?”
“那这样会不会再次改变我?”
“要做的就是避免这类事情的再度发生。宛如,希望你能成为一个相对完整的人能自动压抑另外一个人格;可出乎我意料之外的是,你坚强之后,她也强大了!现在必须疏解她的仇恨与随之形成的杀缪。”
“可是现在能有其它办法吗?”
“有,你的爱、喜悦、正面性、感恩,是生命中真实且永恒的事物,石阶上所有的一切都无法跟整个宇宙最无价的了礼物——你内在的爱相提并论,用它去克服人生所有的不幸。”
“那有点荒唐!”
“不,这不荒唐,当你为了这个世界的完整去追求内心的和谐,社会的和平的时候,你何尝不也是在付出你的爱,所以最后爱给予你回报,让你有了‘人和之音’的栏目!”
“可我还是很害怕!”
“我们任何人都很害怕这恨意,这暴力,但是我们需要控制和协调这行为,这样世界也会变得美好,用之前一个案例,用你的心灵发展出一个呆子,然后创造出第一个具有暴力和恨意的人格。”
“那样是不是我也同时具有了恨意。”
“是的,但是必须冒这个险。”
郭帅放了这张碟片,让我观看。
那张脸是我曾经梦过,但在我控制身躯的时却从未出现过,现在她的恨意如同宽大的黑暗吞噬着我的心灵,嘴中吐出,“化成虚无吧,杀了你们,坏了你们的计划,我会等到你们毫无防备的时候,让你都堕入地狱!”
“那你呢?杜沐!”
“成为一个真正完整的人。”
“你从来都不完整,也无法替代本我,而且你也会因此死掉。”
“那又如何呢?她死去了,那我可以找到另外一个身躯去附体,源源不断的让所有人类都分裂,这是多么壮观的现象。”
她在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