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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夜客

“实验?”克鲁托的眉头轻轻皱了起来。

“不错,德洛斯帝国的实验。在那场灾难性的实验中,我和穆莉斯姐姐获得了鬼剑士的力量。”

黑羽面无表情,接着说道,“至于我们二人的剑术,我所修炼的剑法被成为帝国禁剑术,是巴恩综合帝国的剑术所创出的一套剑法,形似剑魂,修炼条件却比之更为苛刻,只有鬼剑士或者剑术极高的剑魂才可以驾驭,剑术的招式虽没有完全成型,却自成一派,对于剑的精准与收发有着非常高的要求,巴恩称修炼这套剑法的我为'驭剑士'。穆莉斯姐姐的力量则来自于魔剑普诺,和剑士四道中的狂战士一样,穆莉斯姐姐以血道修行为主,但用来攻击的蛇腹剑却多以鞭形态显现,所以,她被成为'契魔者'。”

“德罗斯帝国?巴恩?实验,……”黑羽短短的几句话,却让克鲁托一时惊的说不出话来,“到底是什么样的实验,才能让普通人拥有鬼剑士的力量。而巴恩叔叔又为什么……”

帝国,实验,巴恩,克鲁托心中涌起潮水一般的困惑,连绵不绝,一时竟陷入了沉思。

黑羽就这样站在克鲁托的前方,没有开口,也没有离开,只是静静地看着远方,宛若一个美丽的雕塑一般。

“黑羽姑娘是否知道天空之城开启的缘由,是不是也和帝国的实验有关?”克鲁托最终也没有想出什么,只好把一个猜想说出来,希望能从黑羽口中得到什么有用的信息。

不过,黑羽听到天空之城开启,明显滞了一下,显然尚不知道这件事。“天空之城出现的地点在哪里?”

“在洛兰之森。”

当黑羽听到洛兰之森的时候,眉头不由得一皱,脸上露出了踌躇之色。

“或许,有一些关系吧。”似是回答克鲁托,又似在自言自语一般,说完这一句,黑羽便鬼魅一般地飘然离开了,仿佛突然把克鲁托当做了空气一般。

看到黑羽离开,克鲁托明显怔了一怔,不过也只得无奈地摇了摇头。虽然从初次见面到现在只有短短几天,克鲁托却已经感到这个姑娘性情冷淡,被突然撂在这也就不足为奇了。尽管心中还有诸多疑问,但一时却也找不到答案,克鲁托只得挥起巨剑再度舞动起来。与黑羽和穆莉斯的两次交手,虽然自己都处于弱势,但也让他隐隐感觉抓到了什么,再多感悟一下,或许,自己的剑术可以再进一层了。

赫顿玛尔城镇

“丁卡斯,再给我拿一些‘黄金粉末’来。”

昏暗的小屋中,一个金发的少女边翻着书边对着旁边的宠物吩咐道。在她右手边的桌子旁则是一套正冒着蒸汽的实验设备。

“让我想一想,根据师傅说的方法,步骤应该没什么问题,为什么总是失败呢?”金发的少女边拄着下巴,郁闷道,然后毫不客气地把又一堆珍贵的材料摊开在桌面上。

“我那小气的师傅也真是的,老是吝啬那么点材料,这次他出门了,我得好好实践实践。”金发少女嘴角泛着顽皮的微笑,脑袋中相应地浮现出她矮胖的师傅肉痛的表情,心中不由得一阵恶作剧的欣喜。

在她旁边,一个绿色的宠物龙在”扑哧扑哧”地扇着翅膀,小心翼翼地把一袋袋材料交给主人。

“好,下面要......”

“咚咚咚”

一阵有节奏的敲门声打断了金发少女。

“咦,这么晚了,难道是诺顿师父回来了?不过,这个敲门的节奏不像啊?”少女虽然满脸疑惑,不过还是去开了门,毕竟敢对赫顿玛尔著名的炼金药剂师诺顿动手的人倒真没几个。

略微整理下因实验而凌乱的散发,少女带着丁卡斯打开了木门。门外站着一个身着军官服饰的女子,黑色的长发,魅惑的面孔,冷傲的气质,外加一把骨节长鞭束在腰间,这一切都让金发少女深知面前的这位不是普通人。

“这位大人,有什么可以帮您的吗?”金发少女礼貌地欠了个身,轻声问道。

来者正是穆莉斯,她看了看金发少女,又瞥了一眼旁边的宠物,随后略有惊奇地“咦”了一声。

金发少女发现眼前的军官颇为惊奇地盯着丁卡斯,笑着解释道:“这个是丁卡斯,是几年前诺顿师傅帮花了大价钱帮我买的,虽说它是天空之城遗留龙族的后裔,不过貌似并没有很大的攻击力。”

听着主人在贬低自己,丁卡斯不甘地用力吐了两团火气出来,不过正如金发少女说的那样,这样的两团火估计也就只能烧个锅,点个火,确实对人造不成多大伤害。

穆莉斯淡淡地笑了笑,收回目光,“你就是罗莉安小姐吧?”

“是的,不知军官大人…”对于有人知道自己的名字,罗莉安并不稀奇,谁让自己有个大名鼎鼎的师父呢?想不出名都难。

“我受了点伤,想找诺顿师傅帮忙看看。”

“诺顿师父出去采药了,可能还需要几天才能回来。”罗莉安至今记着诺顿睡衣还没换完就被格鲁一把拉走时的样子,要不是认得精灵,罗莉安都怀疑大半夜劫匪来劫人,不过罗莉安怎么也没想过真会有人不劫财不劫色,劫个中年大叔回去的。不管怎么说,精灵那边肯定是有什么急事,对于这种情况的应付,罗莉安还是很机灵的。

“如果您不介意的话,我可以先帮您看一看。”罗莉安对着穆莉斯做了一个向屋子里请的动作。虽然对这个半夜来客抱有戒心,但店里治病救人的宗旨还是要执行的,以罗莉安的医术,一般的病情还是没什么问题的。

穆莉斯点了点头,没有多说什么,顺着罗莉安的引导,坐下,让罗莉安查看病情。

“内息有些乱,不过似乎调理的差不多了,比较明显的这道剑伤看似凌厉,但并没有伤到筋骨,又有过包扎,我再帮您开些药,保证您的肌肤如初。唯一有些奇怪的却是这些毒。”罗莉安边检查边说到。

“怎么?很严重吗?”穆莉斯有些对这个小姑娘另眼相看了。对于自己的伤势,穆莉斯其实并没有多放在心上,凭着自己鬼剑士的体质,再加上这几天的调息,问题不会很大,只要再休养几天,就可以再去精灵村一探究竟了。而她现在真正的目的不过是从精灵村回来的诺顿罢了。

“这些毒和雷鸣废墟的僵尸毒很像,不过毒性似乎更强,所幸大人您所染上的毒很少,用我们这的解毒药剂,加大一些剂量的话,除去它没有问题。大人,沾染这种毒的地方,您还是谨慎一些,即使是我师父,恐怕也相当麻烦。”

“哦?对诺顿先生来说,也会有成为麻烦的毒?”穆莉斯略有兴致地问了一句。

“师父学识渊博,只要给师父几天时间,一定可以研究出针对性的试剂的。”罗莉安边帮穆莉斯取药包扎,边说道。

“哦?这样啊。我有位朋友,中了一样的毒,她的程度比我深了许多,几天后就会送到这里来,不知诺顿大师什么时候回来?又能不能救她?”穆莉斯锐利的目光盯着罗莉安,貌似担心的脸上却隐隐约约透露着阴狠,周围空气也仿佛凝滞了一般。

罗莉安也感到周围的气氛似乎有些不对,抬起专注检查的头,迎面就被穆莉斯略有些扭曲的面孔吓了一跳,不过罗莉安很快换回了之前的笑容,“您的这位朋友看来对您很重要。”

被罗莉安这么一说,穆莉斯也发觉了自己的失态,并很快将脸上的一抹阴狠收了回去,“对不起,吓到你了,是很重要的朋友,我有些太心急了。”

罗莉安走向药柜,接着说道,“我相信诺顿师父的能力,不过也要看您朋友的情况而定,只是希望您的朋友能够多支撑一些时间,只要给师父两三天的时间,师父一定会有办法的。至于师父回来的时间,应该不会很久,您可以先将您的朋友送过来,我会尽力帮她稳住病情,不过还是希望您做好心理准备。”

“是吗?谢谢你,罗莉安,我知道了。”穆莉斯看似消沉地回道。

“这是您的药,一共两枚银币。”罗莉安礼貌地将药递给穆莉斯。

“但愿您的朋友能等到师父回来吧。”罗莉安看着穆莉斯消失的背影悠悠地说道。

而另一边,穆莉斯快速地向格兰之森和赫顿玛尔的边界处赶去,嘴角却泛着掩盖不住的喜意。“这么重的伤再加上这么猛烈的毒,即使是诺顿恐怕也救不了你,黑羽!”

很快,穆莉斯就赶到了目的地,一群士兵正在这里待命。

“分批轮换监视这里,休息的人分散在赫顿玛尔的旅馆,收集信息。发现诺顿后,在第一时间向我汇报,记住不要打草惊蛇。”

“是!”士兵们或伪装于附近树林中,或乔装向赫顿玛尔城镇进发,很快消失在穆莉斯的视野中。

“这是从格兰之森通向赫顿玛尔的必经之路,先找到诺顿确认你的生死,等我伤好了再去精灵住的地方亲自确认你的生死,黑羽!”

“坏姐姐,坏姐姐,啊哈…”一个稚嫩的声音打破了穆莉斯的思绪。

“可琳娜没有吵闹,我的鸡腿呢?”被绑在一棵大树干上的可琳娜,可怜巴巴地看着穆莉斯,一脸期待的表情。

穆莉斯看着旁边一脸馋相的萝莉瞬间觉得头大起来。

自从俘虏这个中级法师后,穆莉斯感觉自己就被闹得不得安宁。绑在地上会像虫子一样爬着逃跑,吊在树上也完全像个苍蝇在天上晃来晃去,即使是绑在树上堵上嘴巴,还是能“嗯唧,嗯唧”地吵的自己不得安宁。最让人不能忍受的是,这个精灵即使闹了一两个时辰还完全没有消停的迹象,精灵的体力都这么强悍的吗?之前在精灵村的时候倒是没见到什么体力或者近战突出的精灵,更何况这个还是个精灵孩童,难不成因为她是中级法师的原因?也许就是这个原因吧。最后穆莉斯只得给自己找了这么个牵强的理由。若不是穆莉斯觉得这个精灵小女孩不一般,巴恩大人会对她很有兴趣,穆莉斯现在十有八九把这个吵闹鬼拿去祭剑了,她的魔剑普诺可是每隔一段时间都要饮一次血的。在几次恐吓无果后,穆莉斯只好放弃了,毕竟自己没什么虐待儿童的倾向,而且考虑到小精灵的价值,穆莉斯也尽可能地保证她完好,剩下能做的就是消磨她的体力了。饿她两顿应该就不会闹了。穆莉斯这么想着。然而事实似乎比她想的简单一些,在她第一次烤了一只从森林里捉住的一只野鸡时,这个小家伙就妥协了。对穆莉斯的称呼也立马从“大坏蛋”变成了“坏姐姐”,这看风使舵的本领,让穆莉斯不由得一阵无语。既然知道这家伙的弱点,剩下的就好办了,随意哄骗一番,穆莉斯就得到了一些有用的信息。比如,这个小家伙叫可琳娜……

另外一个信息就是精灵族的现状,虽然可琳娜自称是除了彼诺修外最厉害的精灵,不过曾经阿拉德大陆最强大的种族没落至此确实让穆莉斯半信半疑。对于彼诺修,在追捕黑羽的过程中,黑羽和穆莉斯都曾尝试到了她的厉害,这个操纵着冰与火的魔法师只是几个回合就将黑羽打伤逃离,自己也是及时采取回避的方式才避免了不必要的伤亡。可惜,这个魔法师疯疯癫癫的,又偏居于格兰之森的角落,倒是不会掀起什么风波,在城镇上的流言也很少。如果不是这个魔法师心智失常,穆莉斯还是不会轻易去招惹精灵的,但可琳娜说彼诺修就是精灵族现今最强的精灵,这一点,穆莉斯还是抱有一丝怀疑的。虽然上次很轻易地拿下了几个精灵,但难保还会有什么怪物级别的精灵法师隐藏在村子深处。当然,下次去精灵的领地也是一个探查,如果果真像可琳娜说的那样,让巴恩大人派遣军队来,把这些精灵全部抓到帝国。作为曾经最强的种族,相信巴恩大人会对他们很有兴致。

“坏姐姐,可琳娜的鸡腿呢?”被绑在树上的可琳娜已经生气了,两边的脸颊鼓成了气球一般。

穆莉斯之前一直想着找诺顿的事,倒是把给小家伙买鸡腿的事给忘了。“可琳娜,姐姐给忘了,现在去给你买好不好?”穆莉斯尽可能和善一些,能控制的就尽可能控制。

“唔~~”可琳娜的小脸胀的更圆了,“大骗子,坏姐姐是大骗子,欺骗可琳娜,明天会变成丑八怪哦!咩~~”

看着朝着自己吐舌头的可琳娜,穆莉斯感觉自己的火气蹭蹭地往上涨,几分钟后,可琳娜的头上就多出来了几个糖葫芦形状的大包。不过,这丝毫没影响可琳娜的吵闹。穆莉斯叹了口气,招呼一个士兵去买鸡腿,然后就强压着痛扁可琳娜的冲动,在旁边调息起来。

格兰之森的格拉卡领域

炽热,冰冷,两个完全不同的属性在周围的古树上进行着交锋。

灼灼燃烧着的火苗吞噬着古树,撕咬着冰块,留下一堆堆灰烬和一滩滩水渍,而这火苗尚未去吞噬下一个物体,便被突然袭来的冷死冻结在一块冰柱中。而这冰柱又很快被周围的大火蒸发殆尽。

这片天地中的一切都上演着周而复始的场景,但操纵着这些冰与火的主人似乎并没有感觉枯燥乏味,反而有着别样的执着。

“幽蓝的冰花啊,明亮的火焰哎,呵哈哈哈,多么美丽的场景啊!”

在这冰火交锋的天地中,一个体态婀娜的年轻女子半浮在空中赞叹着。只见她随手挥动了一下法杖,一个冰座凭空出现在自己面前。

一头乌黑的长发自然地垂在腰间,一身火红暴露的装束完美地勾勒出迷人的身体,一对精灵特有的长耳朵挽着鬓发,这个年轻火辣的精灵轻踱着步伐坐到了冰座上。

“好熟悉的座位呢?可是为什么呢?我似乎忘记了什么?”年轻的精灵脸色迷茫地思索着,时不时会向周围加一把火,或者扔一块冰。

这就是彼诺修·克拉赫了,现今格兰之森最强的精灵,精通水火双元素魔法。

“可琳娜!”似乎突然想起了什么,彼诺修从冰座上猛地站了起来。

“可琳娜,你去哪里了?”彼诺修向四周柔声呼喊着,然而却没有半点回音。

“蹭”地一声轻响,彼诺修的右手燃起一个火苗,彼诺修用火苗在面前慢慢勾勒出一个微型的火焰法阵出来,而在这小小的火焰法阵中,一个冰蓝色的冰花在法阵的某个位置缓缓转动。

“啊哈,可琳娜!你在这啊,有些远呢!得保护好你,我现在就去找你。”彼诺修美丽的面孔上露出一个轻松的笑容。

她所画出的法阵却是和可琳娜追踪哥布林所用的法阵如出一辙,唯一不同的,或许就是元素属性吧。

草丛一阵“沙沙”的声音,一只野兔窜了过去,紧跟其后,几只哥布林不合时宜地闯了进来。然而这些惊动了彼诺修,随后一把大火就把几个不速之客烧得“呜哇”大叫逃了回去。

“多么美丽的火焰啊!”彼诺修惊叹着自己的杰作。

“嗯~有些累了,休息一会吧。”彼诺修随手做了个冰床,躺了下去。

“我好像忘了什么?”最后嘀咕了一句,彼诺修便沉沉地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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