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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经过两个时辰的航行,终于到了水东街。这时,雨已收,朱绝尘和林子歌取下斗笠,漫步于水东街,一睹古街风貌。

东街位于宣城县城的东南方,距县城有五六十里路,它临江而建,是个遐迩闻名的水埠头。

水东老街始建于唐宋,商贸兴盛。主街道全为青石板铺就,房屋青砖黛瓦,飞檐翘壁,马头墙,木结构,古朴典雅,尽显徽派建筑风格。有上街头、飞街、下街头、横街四个主街道,主要做功夫生意,做货物生意的街道有当铺街、网子街、沈家巷等,与主街或平行或交错,形成连环街市。老街有五道石井,以第一道井“十八踏(十八级台阶)”最具特色,历史上从未干涸过。

已到中午,林子歌说:“我们找家饭店吃点饭吧。”

两人走进网子街的近水楼台饭庄,站在门口的迎宾女仆对他们一鞠躬,说:“欢迎大驾光临!”

老板是一中年男子,苹果脸,笑容可掬,他让朱绝尘和林子歌坐在靠墙的一张血榉桌子边,并招呼店小二:“给客官沏两杯抹茶!”

“好哎――”小二应道。

抹茶送来了,飘几缕清香。

朱绝尘问:“你喜欢抹茶吗?”

林子歌淡淡一笑:“喜欢!喜欢它如春天的绿色!如若寻觅春的芳踪,泡一杯抹茶就可以了。”

老板走过来了,笑眯眯地问:“二位客官想吃点什么?”

朱绝尘问:“你这店里有什么好吃的?给我们推荐推荐――”

“这位客官,听你口音好象是外地的吧,那我给你推荐我们的本地特产宣木瓜,来碟木瓜烧肉,好不好?”老板说。

“木瓜烧肉,很好啊。”林子歌说,“今天天气湿冷,宣木瓜性温,吃点宣木瓜,能舒筋活络、祛湿御寒。”

“客官,不是我夸耀,皇帝都喜欢吃宣木瓜,早就成了贡品。我朝名医李时珍说:木瓜处处有之,而宣城者最佳。来到宣城哪能不尝尝宣木瓜呢?”老板眯着小眼笑嘻嘻地说。

“还有什么好菜?”朱绝尘问。

“花阳香菇也不错啊,也是宣城的特产。”老板说。

“那就来盘花阳香菇吧,再来一盘汤。”朱绝尘说。

很快,两菜一汤上桌了。两人正用餐时,忽听马蹄声,接着是老板的招呼声:“无求大侠!您是稀客啊!”

朱绝尘和林子歌不约而同地回转身,只见一个衣衫褴褛、头发蓬乱、身体瘦高的男子走了过来――虽有马蹄声却没见到马!根本没见到马的身影,哪来的马蹄声?朱绝尘纳闷了。

老板指着朱绝尘旁边的一张血榉桌,满脸堆笑地说:“无求大侠,您就坐这儿吧。”

无求侠拂了拂长衣,坐了下去,把手中的棍子靠在桌边,朱绝尘侧眼看了看那棍子,他发现这无求侠衣服虽破烂不堪,但那棍子却精美的很!那棍子齐肩高,黑漆锃亮的,棍子两头被雕成马蹄状,也怪,这棍子落地的声音特像马蹄声!怪不得无求侠一进门时,朱绝尘听到了马蹄声。这人用这种棍子,是表示马到成功,还是表示天马行空?肯定有寓意的――朱绝尘想。朱绝尘再一看,发现这棍子上刻有几个篆体字,道是:无求无畏棍。

老板也坐下来和无求侠攀谈几句。

老板问:“无求大侠,还在摆地摊吗?”

“在。”无求侠应了一声,声音很低,很沉闷。

“你的功夫那么了得,干嘛要摆地摊?摆地摊卖功夫哪有开功夫店卖功夫好啊。”

“我只想挣个饭钱,摆个地摊足够了。摆地摊也很方便,随时随地都可以摆。”无求侠闷声道,“我从不想开功夫店。”

“你自己不开功夫店,也可以到别的大功夫庄任职啊,像你这样的高手,哪个功夫庄不想高薪聘任?”老板身子向无求侠欠了欠,“超值山庄和横一山庄的老板经常到我这儿吃饭,我们很熟的,你要是想去任职,我给你推荐一下,一句话的事情!还有刚柔山庄啊,也行的。”

无求侠头一歪,漫不经心地说:“我不会参加任何功夫庄,那不自由!他们条件再好,我也没想法,端了人的碗就要受人管,哪有现在的我自由自在!”

无求侠话语很少,人家问一句,他就说一句,说话总是慢条斯理、漫不经心的,看他那样子,好象对什么都无所谓。

老板问:“无求大侠想吃点什么?”

“来一碟中华绒鳌蟹,再来一壶黄酒,就行了。”无求侠长着两撇小胡子,一讲话,两撇胡子一动一动的,细瞧颇有韵律的。

老板随即对小二吆喝道:“小二,告诉厨子去!叫他快点弄,不要让大侠饿肚子!”

“多少钱啊?”无求侠两眼睥睨着。

“你来吃我们还能收多了吗,江湖币30元。”老板笑言。

“可我只有20元,怎么办?”

听说无求侠只有20元,老板马上显得很为难的样子,说:“吆,只有20元啦,那怎么办呢?”

无求侠看老板为难的样子,说:“先赊着,吃完饭,我去摆会地摊,赚10元钱还不是顷刻间的事!”

这下老板高兴了,忙说:“行行行,那是那是!你的功夫太抢手了!你一出门就有人上门。”老板拍着无求侠的大腿说:“你不知道,上次我儿子在飞街看到你用拨乱反正腿法打败了武林大会功夫管理局的官老爷,哎吆――回家后,他对你使的拨乱反正腿佩服得五体投地!把你那腿法说得神乎其神!走到哪儿都要模仿几下,大侠,模仿是最深沉的爱慕啊!”

无求侠抿嘴一笑,然后问:“你认为功夫管理局的人该打不该打?”

“该打该打!”老板直点头。

“什么功夫管理局呀!”无求侠两撇胡子又翻动了一下,露出里面两排洁白无比的牙齿来。“那些混蛋不在管理上下功夫,在收钱上倒下了不少功夫!没有管理的功夫,收钱的功夫倒是了得!那天收钱竟收到老子的头上来了,我在街角摆个地摊,他们竟跑来收我的费,而且一开口就是50元!你要是认为我在街上摆地摊影响市容,不让我摆地摊,我不摆就是了,我到乡下去摆,不行吗?他让我摆,但要交钱给他们,什么意思啊!不就是敛财吗!再说我摆地摊也不是整天在那儿摆,更不是固定在一个地方,我只摆那么一小会儿,赚得一餐饭的钱就收摊,有什么大影响?更可恶的是,那些混蛋的态度非常蛮横,这不是找打吗!”说完,无求侠闷哼了一声。

“该打该打!对这些家伙,就要用你的拨乱反正腿来对付!”老板又拍了拍无求侠的大腿,“大侠!只有你这样的人才会自创出那腿法来,其他任何人都创造不出来!真的!”

无求侠呵呵两声。

朱绝尘和林子歌一边吃饭,一边听邻座两个人的搭讪,不觉间对这个无求侠肃然起敬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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