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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烽火岁月——故乡一眸

1949年3月中旬,在进军太原的途中,当行军到达望都境内时,离我的故乡原平已不足25公里了。我离家十几年了,这时特别想念我的家乡和亲人,便请假回去看望了阔别十多年的故乡。当晚,我向管理处借了一匹马。第二天清晨,部队起床开过饭、准备继续行军时,我骑马离开连队向原平驰去。一路上,急匆匆催马快行。天近中午,回到了生我养我的西平村。

首先看到的是兵荒马乱的岁月留下的痕迹与不幸,房子大多被日本人烧了,能用的东西都被他人拿走了,曾经与我相依为命的奶奶也离开了人世,年轻人都不认识我,兴奋的心情顿时凉了半截。我牵着马,走在那条坑坑洼洼的短街上。与乡亲们一搭话,年长的人马上记起了我。连声说,这些年来,音信全无,你还活着,真让人高兴。也有人诉说着张家口解放后,在大境门内的一个同乡家里,听到我的一些情况,越说越高兴。由于西平的家里已经没有了亲人,再加上时间紧迫,我告别了乡亲,便向我姑姑家走去。姑姑家离我们西平村10华里左右,也是一个不太富裕的小山村。当我突然出现在姑姑家门口时,姑姑还纳闷这是哪里来了个当兵的。我急步上前,连声呼唤“姑姑”时,姑姑才如梦初醒,激动的泪水不停地往下流。吃过午饭,姑姑问长问短,说个没完,话里话外充满着关怀。晚饭后,又说到很晚才睡觉。第二天清早,姑姑很早就起来做饭,流着眼泪,看我把饭吃完。姑父几乎一夜没睡,精心地喂着那匹马。早上,马饮完水后,被牵到院子里,等我备鞍启程。我怀着依依惜别的心情辞别姑姑和姑父,一路催马急驰,追到曲阳后,才赶上了连队。

参军以来,我很少回家,每次都是匆匆回去,又匆匆而别。这一次,回家时间最短,但这是参军后的第一次,且正值行军途中,所以留给我的印象最深。任何一个人、一个家庭都不可能总在一个地方厮守,然而故乡的山、故乡的水、故乡的一草一木,对那些久离故土的人来说,将永远是格外的亲切。随着时间的流逝和岁月的增加,我越来越想念我的故乡和亲人,越来越思念我那苦难的童年。现在,我最大的心愿就是盼望家乡尽快走上小康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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