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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不想冒险而已

“脸色不好看。”微笑着走过来的张宣德一脸的得意,玄翎甚至都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血腥味。

这个世界变化得太快,人类也变化得太快。他看到也太少。

“我只想知道我想知道的。”

没有太多的纠缠,玄翎直截了当地说出了目的。

张宣德的脸上是志在必得的神情,靠近到玄翎耳边轻声说道,“我倒是知道你想知道的,不过那可是有条件的。”

“请说吧。”

“叶冕当然可以走。而且我保证他可以毫发无伤地走,可是姬先生要留下来陪我。”

玄翎微微闭了闭眼,就算这是他最不希望的结果他也毫无办法。

“我知道了,放他走吧。”

张宣德畅快地笑了起来,“我就知道姬先生是爽快人。实话说吧,叶冕我早就让他走了,这种无趣的人我也不想多过纠缠。”

玄翎看着他,连原本有的笑容现在也不见了。

张宣德也收敛了笑容,他有一种错觉,眼前的绝对不是一只自投罗网的美丽蝴蝶,反而是不好对付的敌人。这种感觉他好久不曾有过了。这个时候会出现让他自己都觉得奇怪,毕竟他已经事先调查过眼前人的所有情况,难道还是会有所遗漏?这让他原本兴奋的心思沉静了下来。到底他还不想冒险。

“姬先生还没有好好在我这里参观过吧。似乎我这个主人有点不称职了……”

另一边叶冕跌跌撞撞地跑回义济王府的时候天色已经全黑了。王府门口挂着一个画着兰花的灯笼,显得别致非常。他推开虚掩的门,看到店门里面的灯都亮着,眠沅湘就坐在柜台边上发愣。看到他进来立刻就迎了过来。

“怎么样?有没有事?”

叶冕说不出话来,使劲摇了摇头,他身上挨了好几下,不过也就弄破了点皮,没有大碍。

眠沅湘放下心来,当下关了门就拉着他走了进去。

里面就是义济王府的内部,夜风吹着那些树影显得有些阴森。东厢房的位置好歹还有点人气,眠沅湘进去的时候桌子上已经摆了几个小瓶子。

“我让老左去买药,他就给我找出这些来,说这个比药店里的更管用。”也不多说,眠沅湘拉着叶冕在边上做好,扯开了他的T恤衫看了看里面的淤青,然后把小瓶子递给了他,“你自己涂吧。”

叶冕还有点头昏,晕乎乎地就把药膏涂抹到了淤青上,一阵清凉的感觉传了过来,几乎可以就止住了大多数的疼痛感。

“姬先生呢?”这个问题被问出来的时候叶冕自己都觉得心头一寒。

眠沅湘的眉头皱紧了,“他还好。”

叶冕疑惑,“什么叫还好。”

眠沅湘从耳朵上拔下了一个耳机,戴到叶冕耳朵上,立刻就有那几句模糊能听清楚的声音传了过来“这里就是我自己的乐园,如何?”这个声音杀了叶冕都能听出来,是张宣德。

“把快乐建筑在别人的痛苦之上吗?”冷冷的声音有点不像叶冕认识的那个姬玄翎。

叶冕的眼睛睁大了,姬玄翎在张宣德那里,那么身边的眠沅湘眉头皱紧,却没有什么表示。

“呵呵,姬先生不觉得这么说落入俗套了吗。”张宣德的声音一顿,然后传过来的声音就变得嘈杂起来,“我可是非常期待精彩的夜晚的。不过姬先生随身带着窃听器是不是太没有诚意了?”

“诚意?你该和那些等着你的厉鬼去说吧。”

随后窃听器里再也传不出声音,一片冷寂得让叶冕心寒。

眠沅湘则小心地取出了磁带,从刚刚听到现在收获已经不小。

“去救他。”叶冕想也不想就说出了自己的想法,“报警。”他们已经有证据了不是吗。

“你觉得张宣德的所作所为这里的警察局会没有耳闻吗?至少蛛丝马迹肯定是有的,但是每次要深入调查的时候就会没有线索,那是为什么你想明白没有?”

叶冕张了张嘴,没有说出话来,他不是没想过,但是他独自一人又能如何。

“那姬先生他”

说起来眠沅湘也觉得奇怪,左清闲似乎一点都没有担心的样子,反而在这段时间更为关心义济王府的状况。

“我想他应该有办法。”眠沅湘这话说得都是在自我安慰了,“你这段时间不要离开这里,我明天还是去跑一趟。”拿出自己的身份来压人是眠沅湘最不想做的,但现在似乎他没有选择了。

“我和你一起去。”叶冕自觉是他把姬玄翎扯了进来,就不能置身事外。

“不行。”眠沅湘断然地拒绝了,“你是很重要的证人,一定要保证你的安全。”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认为在这里,在义济王府很安全。

“可是……”

“没有可是。”眠沅湘板起脸来说话的样子还是很唬人的,“你,还有你的小女朋友都要保重自己,我和玄翎还要喝你们的喜酒。”

叶冕的脸色瞬时红了一下,“这个……还没谱的事情。”

“你甘愿为了你的女友冒这么大风险,怎么现在这点胆子都没有了?”

“不、不是。”叶冕急忙忙地分辨着,接触到眠沅湘狭隘的目光后所有想说的都变成了一句话,“到时候我一定请你和姬先生。”

那片刻的微笑大概是让叶冕轻松了下来,已经过度紧张的他两眼一黑就晕了过去……及时在他倒地之前接住了他,眠沅湘轻松地把人放到了床铺上,这个古色古香的房间里早就点燃了能够让人放松的线香。看看叶冕的脸色似乎比刚看到的时候好多了。自己手腕上的时针指到了十二点的位置。新的一天就要到来了。他推开房门回到了自己的房间,有些心不在焉地想着是不是应该更早地采取行动。只有在这个时候他才会觉得有些行动超过了他的预计,甚至让他觉得就连自己的行动也变得奇怪起来。他对姬玄翎的信任似乎完全不像是个初次认识的人。而且左清闲的行动也很奇怪。就连这座义济王府好似都充满了谜团……玄翎就坐在地下刑房的一角,难得里面还能找到这样正常的椅子,看来也有些年头了,他会选择坐在这上面的原因是上面还没有沾染到直接的冤魂的痕迹。从他的眼中看过去,这间现在整洁的房间里满是浓重的血腥和污垢,冰冷的气息从地下传过来。玄翎不由自主地拢了拢自己的衣领。那个奇怪出现的九连环发出清脆的声音落在了地面上。就在它的周围似乎浮现了一层淡淡的黑色气雾,让玄翎原本想要收回它的手又缩了回去,任凭它躺在冰冷的地面上……张宣德这个时候却离开了自己的房子,径自到了娱乐城里面,那些讨好的笑容又聚集了过来。今天他都不知道为什么心思这么乱,只想找个地方好好发泄一下。

“让小如到我房间来。”

就这么简单的一句话,就能让恐惧笼罩在一个孩子头顶上。

小如是个看起来还很清纯的少年,进这一行也是相当无奈的,在前几次的过程中他已经知道张宣德是个怎样的人,却被逼不得不接待这位有可怕行为的客人。

“我怕……”还记得那次的伤足足让他在床上躺了一个星期,现在身上还能看到隐约的伤痕,要是再加上这一次他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挺过来。

“别怕。”负责这里的大姐按着他的肩头安慰他,“你要记得你是怎么到这里来的。”

那孩子进去的时候背影充满了无奈和绝望,负责大姐是过来人,知道每一个来这里的人都或多或少有自己的理由,为了钱?为了名?为了利?还是像这孩子一样为了自己的家人。他们都已经在这里,就如同沉沦在炼狱当中。不知何时才能解脱。

幸好那天晚上的张宣德只是发泄自己的欲望而已,没有太过的折磨也没有太多的另外要求。等到负责大姐进去的时候小如已经自己坐起来在整理了。

“幸好幸好。”负责大姐是从小看着小如长大了,“今天怎么这么简单?”

小如自己也觉得奇怪,露出疑惑的神情,“张先生好像在想着其他人。”

是在想着其他的目标吧。负责大姐明白过来,就不知道是谁这么倒霉成为了张宣德的目标。

在这么多年里面,张宣德也觉得自己好像是个猎人,在各色的人群中寻找着自己的猎物,那种狩猎的兴奋让他能够恍惚间觉得自己回到了年轻的时候。还记得年少的时候拉着自己的同伴在森林中偷猎,那种看着猎物在手中挣扎的快意就席卷了全身。

现在就在他的房子里,就在他的秘密花园里,就关着一只漂亮的猎物。越接近自己的房间就越能感觉到血液在自己的心中沸腾的声音。冰冷的走廊里惨白的灯光似乎也变成了一种催促。那是常人所听不到的东西,也是常人所感知不到的,黑色的影子被灯光投射到墙壁上,那种浓重的黑色明显和平常的影子不一样,可惜张宣德这个时候已经看不见了。他把自己的食指按在门锁上,打开了那扇用特殊材料制作的门,空气流动的瞬间让他的眼睛模糊了一下,好像有什么影子在眼前飘过,待他定睛去看时却只看到了坐在角落里的年轻身影。

“没试着逃走?”他的话音里带着酒气,刚才在酒吧里面喝了不少。

玄翎的眼睛看了过来,一瞬间有些动容,“你……去过哪里了?”

“嘿嘿。”张宣德慢腾腾地进来关上了门,现在没有他的密码谁都无法从这里出去了,他有的是时间好好抓住这只猎物,“去找了点乐子。但是在我看来似乎还是你有趣一些。”

虚晃着脚步走过去,不知道踢到了什么脚下发出叮当的声音,模糊的视线看不清,似乎是一串钥匙,他嘟嚷了一句什么东西就顺脚踢到了墙角,继续向玄翎走过去。

“呵”玄翎的笑声在空气中逐渐回荡不休,“许久不见,悬坛先生。”

“什么?”张宣德一怔,眼前的人说的是什么。

似乎光影当中有什么在变化着,阴冷充满刑具的地下室被幻影所替代。广阔的湖面上平静如同镜子,天上的白云倒影在水面里干净非常。

“这是什么?”张宣德后退了几步,触觉告诉他还是在自己的地方自己的房间里,可是眼前的视觉能够看到的却是另外一种情况,幻觉吗?

不光是地下室,就连眼前的人都在幻觉中改变了样子,银色的长发披散在身后,被一根布条简单地束起。还有他身上的衣服,似乎也从风衣变成了另外的样式……“你的发冠呢?”声音是从张宣德口中说出来的,他的眼神也开始变化了,血红的颜色在眼角勾勒出一个图案,“我记得那个发冠挺漂亮的。”

玄翎的嘴角不知道是叹息还是微笑,“不记得放哪里了。”

“哼。”被人控制的张宣德冷冷地看着被踢到角落里的九连环,“有趣,你什么时候和冥府交情这么好了?那东西好像是能够开启阴间大门的钥匙吧。你想做什么?”

问出那个问题的时候被控制的张宣德就好像是在问一个好久不见的朋友,只是那里面隐含着的恶意足以让人感觉到不适。

“我只是什么都不做而已。”玄翎笑了一下,“你觉得我会做什么?和你一样干涉人间界?”

“我干涉人间界?”那个“张宣德”狂笑起来,“这个人间界有什么是能够让想要干涉的?”眼光一闪,他锁住了玄翎的身影,“你要知道,能让我有兴趣的似乎只有玄翎你一个。”

“是吗?”玄翎露出一抹古怪的笑容,“我该说荣幸之至吗?悬坛宗衣先生。”

被占据了身体的张宣德猛然浑身一抖,一道漆黑的影子从他身上剥离下来,血色和黑色在纠缠之后形成了一个略带些透明的身影,“我会如此都是拜你所赐,不在意都不行。”

失去控制的张宣德此刻也不比先前清醒多少,没有悬坛宗衣在他身体内后他顿时感到冰冷得刺骨的疼痛,想要逃出这间房间却只能浑身无力地爬到墙角缩起来而已。眼前到底发生了什么?身下的水面明明应该是幻境却带着某种不可思议的真实。还有眼前的两个人,也是幻觉吗?不可一世的张宣德第一次觉得恐怖。

“看来舍利子还是消减了不少你的能力。”玄翎侧过脸来,似乎是在专注地看着那边平静的水面。

悬坛宗衣的眉头拧紧了,黑色的雾气从他身上冒出来,那些宁静而平和的幻境顿时化作飞散的光片消失。他们又重新回到了那件阴冷的刑房当中。

“有意思。”悬坛四处打量着,“没想到人类居然能变成这样,不过似乎以前也有见过这种样子的。”他若有所思的目光看着缩在角落里发抖的张宣德,“看来死在他手里的人大概不少吧。”

“七个。”玄翎的声音说起这个时候就好像是在平静地陈述事实,“他们还在这里。”

“地缚灵?”悬坛倒是和阴司没什么联系,只大概听说过这样的状况。

地缚灵无法离开这个地方,他们的怨气和仇恨无法消解。

“你想超度他们?”悬坛冷笑,“以你现在的能力做得到吗?”不是他小看他,现在某位神灵的灵光微弱到连他都看不到的地步了。

“有时候超度不一定要费自己力气的。”玄翎的笑容似乎有点苦涩,毕竟是七条性命,毕竟是那样痛苦的死法。

“所以要用九连环?”悬坛觉得自己明白点了。

“不。”玄翎的眼神恍惚了一下,“九连环其实是个意外,不过既然能不费力的话,我也无所谓。”

“哦?”悬坛无意识地走动了一下,伸手碰了碰那边冰冷的刑具,那些金属的表面现在已经结上了一层霜花,隔着那层冰冷的寒意他还是能够感觉到依附在上面的魂魄的哀号。这种阴寒的感觉就连他也觉得不舒服。心魔想要的是人心的扭曲和疯狂,不是那种惨痛的死亡。就其根本来说,心魔不会希望人类都死绝,也不希望有这种强烈到他不想要的东西出现。

“你好像忘了什么了。”玄翎在椅子上换了个坐姿,似乎有点不舒服地支撑着椅背,“那个没有眼睛的孩子。”

“是他?”悬坛宗衣的嘴角划过一丝冷笑,“那就是你的问题了。那个孩子的执念倒还真是深啊。”

玄翎的脸色比先前更要惨白一下,原先还曾经带着点红润的唇色现在已经变得和白色的肌肤一样的颜色了,“我叫他画瞳。”

“好名字。”悬坛没什么诚心地称赞了一下,从墙壁上抽了一件东西出来,这件东西长柄,锋利的尖刃有着奇怪的弧度,悬坛把手指放在那里试了试,“挺不错的东西。大概是用来剥皮的吧。”

眼前似乎有什么浮现起来,那是曾经发生在这里悲惨的事件,年轻的生命在这里消失,而那仅仅是为了满足某些人阴暗的乐趣。

玄翎张了张嘴,似乎没有力气再说什么,他把头靠在了高高的椅背上,看着悬坛。

悬坛靠了过去,轻轻地把利刃靠在玄翎修长的脖颈上,“不知道龙鳞能不能刮下来?”手上微微使力,锋利的刀锋就切了进去,只要再微微一转动,想必玄翎脖子上一块巴掌大的皮肉就要被削下来。

不算特别疼痛,只是不舒服。玄翎皱起眉头,被心魔这么靠近很不舒服,以前所有的不愉快似乎就这么都窜了出来。那个人也好,那些事也好,一种疲倦慢慢浮现上来,不想再看也不想再听。

索性转了个方向,相当满意地看到悬坛及时避开了刀锋,要是悬坛没有缩手的话大概他的人头不就在脖子上了。

艳红的血丝从伤口上挂了下来,****了白色的衣领,玄翎反而在笑,“我现在的转生,悬坛先生看不出来吗?”

“哼。”悬坛放手,把手里的东西扔到了地上,“你该知道我来找你是为什么。”

背靠在椅子上,玄翎微微仰着头看着他,“恩,我知道。”

就在悬坛还想说什么的时候,这位转生的神灵却低低地笑了起来,“不过我不会告诉你。”

“你!”悬坛的眼睛猛然变成了血红色玄翎的袖子微微一动,就像是先前预计好的一样,在心魔身下浮现出了一个小型的法阵。

悬坛就被困在了法阵当中,他没有做什么反抗,反而在好奇地观望,“什么时候弄的?”

“刚才有空的时候。”玄翎的力气恢复了不少,又或许他刚才就是在演戏,“不过看来应该也困不了你多长时间。”心魔已经从佛心舍利中逃脱,这个法阵也拘不了他多长的时间。

“过后再见。”悬坛的身影连同法阵都消失在了房间里,就留下了一句道别的话语,“玄翎陛下”

待悬坛走后,室内的阴寒似乎减少了,张宣德从那种恐怖中解脱了出来,胆战心惊地看着那边依旧穿着广袖古服的玄翎,“你们究竟是什么人?”

玄翎看也不看他,脖子上的血滴顺着衣服滑落下去,蜿蜒在地面上就像是一条细长的赤色小蛇,现在这条小蛇已经爬到了九连环上,银色九连环表面繁复的花纹慢慢填充满了血色,人类看不到的灵息的涟漪以它为圆心扩散开来,铺展到了整个房间的地面。

“你把他们埋在这里了。”

张宣德听到那个声音说着,没有任何的感情。

“所以他们一直在这里。”

泥土的地面松动了,本该在地下沉眠的尸骨露出了他们已经白骨化的手指。张宣德坐倒在地上,浑身都在颤抖。

“啊!啊!不要过来”他的身后就是门,可是他只能用手无力地抓着门却不能离开这里。

“这样也好,你下地府的时候应该会被减轻点惩罚。”玄翎的眼睛在看着。那些尖利的白骨爪子抓住了张宣德,尖利的指尖刺进了他的身体里,张宣德抽搐着,翻着白眼已经快要失去意识了。白色的骸骨构成的阴魂张开满布利齿的下颌咬了过去,曾经杀死它的凶手的血肉似乎让它感到兴奋,一下又一下,可以想见那种痛苦,张宣德张大了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他的手指无意识的抓着门板发出刺耳的声音,外面的人依旧守在外面,遵守着他说过的没有他的吩咐不得让任何人进来的命令。这一瞬间所有的名利都成了过去,张宣德这个名字也随着这个夜晚消失在了这里。

玄翎看着那些魂魄消散在阳间,有点心虚地想到了阎君暴跳如雷的形象。

他耸耸肩,反正也不是第一次把那位地府的君王惹毛了,不差这一回私自修改人类的寿命问题。而后他的身影也消失在了房间内,只等着第二天有人发现不对来打开这扇门,就能看到张宣德躺倒在门口的尸体了……“这是什么?”

“这次案件的报告,长官。”

“这种报告能看吗?”

“长官,我觉得这样的事件还是上报国际刑警的特别事件调查科吧,我们是追查不出什么的。”

“我也知道,可是张宣德好歹是这里的慈善名人……”

“慈善?他的地下室里可是挖出了七具尸体。”

“查清楚身份没有?”

“从残留的衣物来看就是那几个失踪的孩子。”

“唉!那个死变态!有查到那个据说应该和张宣德一起在地下室的人没有?”

“查了。那是老街一家店铺的老板,好像说是在张宣德死亡前四小时就从张宣德家逃走了。”

“逃得好,他叫什么?有录完整的笔录吗?”

“已经录好了,我让他回去休息了,估计逃出来的时候也够呛,脖子上擦破一大块。”

“哦。”

“对了,他叫姬玄翎。”

“玄翎?有点耳熟啊,不知道在哪里听到过……”

早春时节的时候,天气依旧显得有些寒冷,每日清晨最早出现在街道上的就是环卫工人了。古街附近有一个很大的垃圾处理点,古街里的小吃不少,每天来的游客更是不少,所产生的垃圾也就多到了每天早上都要清理的程度。

这天晚上天色还是微亮的时候环卫工人就开着垃圾车到了古街的垃圾收集点。工人按着平常的程序将装得满满的垃圾桶挂在了车斗上,让前面的司机将垃圾桶里的垃圾都倒到车斗里面。随着哗啦一声,车子边上的工人闻到的不是平常习惯的垃圾的味道,而是满满的血腥气。透过车斗的间隙,他看到一张破碎的人脸正诡异地看着他“杀人啦”

惊恐的叫声发出来的时候眠沅湘刚从床上爬起来,他这个不认床的家伙在义济王府吃好睡好,自觉两天似乎是胖了不少,正想要提早起来锻炼锻炼。听到声音后他条件反射地摸了摸腰间,自然是摸了个空。然后就脚步不停地走了出去,路过店里的时候看到玄翎正在打电话,看到他就点了点头,示意他先去看看。

等到眠沅湘到那里的时候已经围了三五个早起的人了。他看了看,大多是附近正准备营业的商家。

“怎么回事?”他问比他先来的邻居。

“不知道,好像是发现了一个死人。”先来的邻居也没有看到多少,“就看到一只眼珠子,怪吓人的。”

玄翎到的时候当地的警察也到了,没看现场之前倒是先另眼看了看玄翎。

眠沅湘似乎在先前张宣德的案件上已经和他们熟悉了,谈论起发现的尸体来倒也不含糊。

“这伤口有些奇怪。就好像是被什么东西硬撕开的。”

“这要多大的力道啊?有人能做到?”

“不知道,不过世界之大无奇不有。”眠沅湘这句倒不是胡说,他在国际刑警的特别事件调查科待的时间足够长了。

那个年轻的警察撇撇嘴,“搞不好又是上报的案子,最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需要上报的案子越来越多了。”

“是啊。”眠沅湘想了想也是,近一年来上报到他们特别事件调查科的案子确实在数量上递增了不少,“该不会总部又要扔给我吧?”

年轻的警察立刻笑了起来,“那也不错啊,能合作了。”

和眠沅湘认识之后的警察都觉得这个来自于国际刑警的警官相当好相处,还有相当的工作经验和能力,是破案的一大助力,而且和他们所属的范围不同,不会造成任何冲突。

先前的张宣德案子里虽然主角已经莫名其妙地死了,不过眠沅湘提供的很多证据和线索让他们迅速获取了张宣德的罪证。这个罪孽累累道貌岸然的伪君子的真面目终于大白于天下。他们也总算能够告慰那些惨死的冤魂。由张宣德的案子牵涉进来的高层政府官员不下于十名,其中这个地区的刑侦队长就榜上有名。听说这次的人事命令即将下来,不过小警察也用不着思考这么多,只想着要做好本职工作就好了。

封锁现场之后的勘探发现这是一具被用大力撕扯开来的残缺尸体。那奇怪的伤口大概只能等到法医检测之后才能有所定论。死亡时间大概是昨天晚上十点左右,这里应该是抛尸地点而不是第一案发现场。同尸体一起出现的还有来自于古街着名景点百花楼的垃圾,那也就是说这具尸体很可能和百花楼有关。被叫来的小警察封昊打电话去百花楼问得知他们的经理出门还没有回来,就定下等会儿要去问话。

现场汇报上去后,让封昊感到惊讶的是上面的命令很快就下来了,让他们和眠沅湘协作,同时通过总部立刻上报国际刑警总部。

眠沅湘翻了个白眼,这一上报那肯定就是他的事了。他怎么觉得自己的这个假期放得比工作还要忙碌。

让封昊更加奇怪的是总部居然告诉他让他把尸体运到那边的医学院去,说是那里有绿色十字的尸检实验室,已经是这个城市里最好的实验室了。

这次就连玄翎都有了翻白眼的冲动了,为什么眠沅湘的案子就一定要加上他?

“我告诉你地址。”他向那个正向周围人打听地方的小警察走了过去。

封昊的眼神奇怪了一点,然后玄翎说了一句他就是实验室负责人,封昊的眼睛就好像睁得更大了。

前头张宣德的案子是怎么结的来着,好像玄翎应该就是最后见过他的人吧。不过这个义济王府的负责人明显有些不想合作的样子,话语里明显是推脱当时没有看到任何东西。联想到他们在张宣德地下室里看到的东西,他们其实也能理解这样推脱的态度,最终也没有很严厉地去追查玄翎究竟在地下室里遭遇了什么。不过就现在封昊看起来,这位年轻的老板肯定不是人能让人随意占便宜的主。

“那就麻烦你了。”封昊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就案子论案子,他还急等着验尸报告呢。

眼看着那边的车子把尸体拉走了,封昊对这件第一次被交到手里的案子觉得有些心虚,要不是因为警局内部因为张宣德的案子下马了一大批人,怎么也轮不到他这个才来了不长时间的新手来负责这件案子。听说是有新来的经侦队长,不过走程序的还没有来上任,他只好先顶上。

“去百花楼?”让封昊稍微放心的是身为国际刑警的眠沅湘成了他的协作对象,在经过张宣德的案子后这位在短短时间内掌握大量犯罪证据的年轻国际刑警可是在他们那边出了名了。

封昊点点头。

“我带你去。”玄翎这个时候身上穿的是一件在边角的地方绣了些花纹的淡青色深衣,看起来清爽得很。不光是他,刚才围观的商家们也都穿着各式各样的古装儒衫,虽然是年代错杂了一点,不过好歹还像模像样。看来古街的这种氛围营造得相当深远,都已经融合到人们的生活中去了。这么看起来封昊的警服和眠沅湘现代的装束反而有些格格不入。

百花楼就在义济王府的对面,说玄翎带路还不如说是他回家。走到百花楼门口的时候正好碰到了刚回来的花百里花大经理。

“听说出事了?”花百里是从外面回来的,身上穿着的居然是一件带着藏青色花纹的西装。

“例行问话。”封昊公事公办地开口。

花百里无声地笑了笑,“里面请。”

百花楼里从来不缺少精美的装饰,而且那种属于东方古典特有的惊喜和布局就好像让进入的人回到了千年之前。

眠沅湘无端地有些紧张,每次他进到这里就有一种讨厌的熟悉感,不着痕迹地往玄翎身边靠了靠,看到那边花百里递过来的眼神他就又往玄翎身边靠了一点。

“怎么了?”

“没事。”

“哈哈哈。”花百里笑得大声,“这么紧张干什么?我会吃了他不成?”

眠沅湘咬牙切齿,他又不能说你不会吃了他你会卖了他。

玄翎无言,这两个还真是八字不合到家了。

“那个谈正事吧。”封昊觉得和他们一起来百花楼不是一个好主意。

“没问题,先谈正事。”花百里举手示意不再闹了。

后面的发展还算是正常,花百里在看过现场的照片之后认出死者是昨天晚上来这里娱乐的一个老顾客,“昨天晚上好像是喝醉了,缠着我这里的姑娘不放。”

百花楼的性质有些像酒吧,经营的形式又和酒吧不一样。据说是在上面有人,不过既然对方做的不是什么违法生意,警察局也没有对他们太过严厉。

“离开的时间不是很清楚,我记得当时就看到他往外面走,但不知道是不是去上厕所,因为他的包还放在自己的座位上,后来好像就没印象了。当时喝醉的人不少,他们好像是在聚会还是什么的,我实在记不清到底有什么人了。”

百花楼没有真正的酒吧那么嘈杂,里面更多举办的是类似于古代的聚会事宜,能在这里喝醉这么多人倒也是少有,因此楼里的工作人员对那些人的记忆还是挺深的。

“什么呀,不就是前几天来说要收保护费什么。就不是个好人。”

“前几天老缠着刘姐的那个流氓啊。听说在三条街外面就是个霸王。”

“他仇人不少,去年放高利贷还出过人命吧。”

被害人名叫王鹏,在三条街外面的地界还真是个当地一霸。就不知道素来不到这里的他怎么就突然想到到这里来收保护费了。百花楼里一位姓刘的女孩说是因为她的缘故。

“我上个月回家的时候正好碰到他,他就硬是要我做他女朋友,我哪里肯答应,就吓得跑到楼里住。没想到后来他就跟过来了。”

看来王鹏到这里就是这个因素,但究竟是什么人把他杀了?那个不堪其扰的刘姓女子没那么大的力量,花百里再不耐烦也应该有的是办法把这个地痞流氓弄走,犯不上搞出这么大的事来。

“真是麻烦。”这位百花楼的主人摇头,“我可还是要开‘花市’呢,这么大个案子放在这里,还能有客人吗。”

花市是百花楼一年一度特有的拍卖会,拍卖的东西涵盖了古董字画等等乱七八糟的东西,向来很是热闹。何况今年可是要为三月初三的龙神祭祀打个声势出来,花百里不想闹砸了。

“放心。”玄翎还能不清楚花百里的能力,“该来的总会来。”花市的魅力就在于可以看到各色各样无法轻易到手的东西,花百里的生意可不止是做给凡人的。

“还是你了解我。”花百里蹭过去,在眠沅湘瞪大的眼神里拽着玄翎的肩膀蹭啊蹭,“玄翎你要记得来,我可是留了惊喜给你。”

“知道了。”玄翎当然知道自己不来的“后果”。

那边眠沅湘的神经立刻紧张起来,想起先前某人的暗示,牢固了他紧跟玄翎不放的行动模式等回到义济王府的时候都已经到了中饭的时候,玄翎推开门后一愣。

“息臣?”

如果叶冕在的话,就应该能认出那就是先前带着自己情人过来买东西被玄翎吓跑的肥胖暴发户了“听烛说好像是出了什么事,我就过来看看。”那个配胖身材的客商现在的样子有点和他的形象不怎么搭调,举起茶碗的手势显得优雅而有力,那张满是横肉的脸上的神情看得到摸不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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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梧桐树狐狸雨

    她只是他的一个宠物,可这个宠物却为了另一个男人背叛他,他发了疯,施展一切手段去报复,但当她站在他触手可及的地方微笑时,他只想把她揉进骨头里,塞进血液里,混在灵魂中。
  • 邪魅妖颜惑

    邪魅妖颜惑

    人生如戏,戏如人生。花落花开,人生本就是一出戏,既已入戏,舍不得这多彩的世界。大龄女白领,手下员工数千,手握“生杀”大全。她是商场上的女强人,手段有时让久经战场的老辈都暗自叹服。私下,她是员工的老大姐,朋友间的至交手足。遗憾的是爱情总是和她擦肩而过。一场意外,让她转生在陌生的国度,开始了陌生的生活。
  • 阳光有点刺眼呀

    阳光有点刺眼呀

    大学校园里发生的一群人的事情!其中有挫折,但是他们不放弃,向着自己的目标前进!
  • 世界教育艺术大观·百年教育人物传记第20辑

    世界教育艺术大观·百年教育人物传记第20辑

    “世界教育艺术大观·百年教育人物传记”丛书,自发行以来深受广大教师、师范专业学生、教育工作者欢迎,成为很多地方教师培训用书,获得了较高的社会评价。丛书共有50辑,介绍了许多教育学家的教育思想和办学事迹。教育大计,教师为本。教师是教育事业科学发展的第一资源。有一流的教师,才有一流的教育。党中央、国务院高度重视教师队伍建设,关心教育家的成长。
  • 破空戒指

    破空戒指

    身怀空间法则的苏原,偶然得到一枚空间戒指,拥有破开空间随意穿行的异能。神秘老者,牛逼的戒指,会引出怎样的故事?融法则,化永生,追寻宇宙初开的秘密,苏原该何去何从。。。。。。
  • 魔坛

    魔坛

    长生界,一个广阔无垠、无边无际的大世界,这个世界上居住、生活的人都是一些长生者,他们以神明自居,他们的寿命跟凡人比起来最少都是数十倍、数百倍。凡人以池子,以坑为垃圾场,而长生界以各大星球为垃圾场,对于长生界而言,围绕着它旋转的无数个星球都只是它产生的垃圾,都只是它用来安置垃圾的垃圾场,同样的生活在这些星球上的生灵、人类在长生界众生的眼里也只是废物,只是垃圾。但是有些时候垃圾堆里面也会出黄金,也会金光四射,大放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