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狠狠地啃食着自己父亲的尸体,全场鸦雀无声,人们恐惧地看着这一幕血腥的场景,有一些心理脆弱的呜咽地哭出声来,郭徒豪皱眉看了正在哭的人一眼,他们立刻压抑了自己的声音,改成无声的啜泣。那位老教授,女人的父亲,直至临死之前没有发出一声痛呼,只是眼中的绝望和不甘,让人不敢直视他的眼神。
当女人将老教授的尸体吃了一多半的时候,转身开始扑向身边的其他人。人们本能地闪躲着,然而女人已经变成丧尸,气力和速度都比他们大上许多。周围还有郭徒豪的手下在维持着秩序,人们无法逃脱。越来越多的人被女人咬死,她攻击的速度越来越快,啃食的效率也越来越高。终于,当一百余人都被她吃尽的时候,她终止了动作,抬起头来,目光茫然地看着郭徒豪。
郭徒豪满意地拍拍她的后背,说道:“数学是一切科学的根基,我需要你这样一个数学家。现在你的身上已经汇聚了一百余位优秀数学家的知识和头脑,你已超越世界上任何一个顶尖的数学大师。我赐你名为,高斯。”
女人听到自己的新名字,眼中的茫然渐渐消退,转而变成一片清明。她单膝跪倒在地,向自己的神效忠,说道:“高斯必将用自己的所学,为主的事业尽力。”
郭徒豪点点头,转身又对场中的其余人道:“现在,我还需要物理学家和化学家,你们谁是相关专业的啊?”
这话仿佛死神的索命符,场中的人们忽然明白了郭徒豪究竟想要干什么,这次,良久没有人敢举荐自己的同学或者老师了。
但凡事终究还是有例外,场中一个声音说道:“他是物理系的学生!”这个声音来自一位文科学生,他指认的,是最开始指认数学系学生的那个男人。那个男人愤怒而惊慌地瞪着指认他的同学,说道:“你怎么可以这样!”
被他怒目相向的人狠狠地回瞪他一眼:“刚才你指认别人的时候,不会想到同样的事情会发生在你身上吧!”
这两个人之间素有嫌隙。此刻,这个文科的学生不知道是出于报复心理,还是真的看不惯这个物理系学生的所作所为,鼓起勇气第一个举荐了他。
郭徒豪饶有兴味地看两个人吵架,听了几句之后,出声道:“都闭嘴吧。那小子,你站出来。”他指着刚才被举荐的那个物理系学生。
那学生惊慌地看着郭徒豪:“你刚才说过,谁举荐数学系的人,谁就可以安然无恙地离开的!”
郭徒豪微微一笑,笑容说不出的邪魅:“我说谎了。”
那人被丧尸们强行给拉了出来,他知道自己在劫难逃,仿佛失去了所有的勇气,蹲在地上不说话,过不一会儿,一股骚臭味传来,他居然已经被吓的大小便失禁。不知道现在的他,是否后悔刚才跳出来举荐数学系的人呢?
郭徒豪厌恶地看了这人一眼,嘴里缓缓说出一段话来:“当初他们杀GC党,我没有作声,因为我不是GC党;后来他们杀犹太人,我没有作声,因为我不是犹太人;再接下来他们杀天主教徒,我仍然保持沉默,因为我不是天主教徒;最后,当他们开始对付我时,已经没有人为我讲话了……”(美国波士顿犹太人屠杀纪念碑上刻着的一段话,出自德国新教牧师马丁·尼莫拉)
人们静静地听着他的话,没有人回应,也没有人敢回应。郭徒豪轻轻地挥了挥手:“继续。”……
病房中很安静,除了仪器不时响起滴滴的响声。阳光透过窗户洒进来,暗示这是一个宁静的午后。相比于其他的病房,这个病房很大,里面的设施也都很先进,这是帝都最高级的加护病房。
此时床上躺着一个沉睡的女人,高高隆起的腹部表明这是一个孕妇。女人的表情宁静祥和,如果不是连在手上的仪器显示着她的心率为零,任谁看到这女人都会觉得她在安静地睡眠。
房门被推开,走进来一个年轻的男人。他仿佛对房间中的一切都习以为常,熟练地走到女人的身前,照旧检查了她的身体情况,男人默然不语,良久终于自言自语道:“一整块麒麟碣都给你吃下去了,可是好像并没有什么作用……”
男人是陈思成,女人自然是林杏。一天前,陈思成收到了从东北某个遥远的村子辗转寄过来的一个包裹,看到寄件人的姓名时,陈思成微微一愣,心里已经猜到这包裹里一定是不得了的东西。
他拆开包裹,看着里面拳头大小的一块褐色固体,闻着上面散发出的淡淡药香,一时搞不懂这是什么东西。他的专业是外科,不是中医药学,对中医药材实在了解不多。好在帝都中心医院里不缺任何医学领域的专家。陈思成赶忙将这褐色固体拿去给医院里的老中医教授看,那教授看到这玩意儿的第一眼就惊讶地长大了嘴巴,不敢相信自己眼前所见:“麒麟碣!一块有一千年历史的麒麟碣,天呐!”
老人迫不及待地一番科普,陈思成终于明白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这是人间难寻的至宝,天地生成的灵药。他暗自惊叹,真不知道徐小白这小子怎么会有这么大的本事,居然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找到了这么珍贵的东西。只是麒麟碣虽然珍贵,却不是雪参,老中医并没有把握确认年头这么长久的一块麒麟碣究竟能起到什么作用。对于陈思成正在看护一位特殊的病人的事情,老教授也有所耳闻,他皱起眉头,说道:“按理来说,应该对这东西做精确的成分测定,并且在动物身上试验之后,才能在人的身上使用。”
陈思成正要反驳,老人已经继续说话:“可是我听说你那个病人早就没了生命体征,按照现代医学的看法,她是个彻底没救的人。咱们中国有句俗话,叫死马当活马医,我看也不用做什么药性检测了,直接用吧。就算没效果,也不会再产生更坏的结果。”
陈思成点点头,跟老中医的想法一致。只是郝大通不在,除了他之外,没有人有那份本事能让林杏开口吃东西。陈思成思来想去,最终决定用静脉注射的办法。他将麒麟碣切下一块来,以高温蒸馏水提纯,这药材遇水极化,倒省了他的麻烦。为了防止药性猛烈,他用两瓶500ML的盐水混合麒麟碣的药液,每天给林杏输液一次。
今天是第一次输液之后的第二天,陈思成上午忙完自己的事情之后,赶忙过来查看林杏的情况,却没有发现任何改观。
“看来徐小白只有找到雪参才行。麒麟碣虽然神奇,却毕竟不对症。”他自言自语。
将每天的例行护理做完之后,他迈步向门外走去,下午他还有一个医学研讨会要开,然而就在他将将要迈出房门的那一刹那,他听到了一声滴滴的声音。
这声音极其微弱,但在常年从事外科手术的陈思成的耳朵里,绝对是清楚无比。他闪电一般地折回房中,眼睛紧紧地盯着仪器屏幕。
屏幕上一切如常,一条平稳的直线在永无止尽地延续着。
陈思成不甘地摇头:“我不相信刚才是我幻听,我还没到老眼昏花的年纪。你给我响起来!响起来!”
仿佛为了回应他的话一般,仪器上的直线忽然发生了变化,一段微弱的波动出现在屏幕上,转瞬消失,重新恢复成了原本的直线。但是这已经足够了,陈思成已经清清楚楚地看到了屏幕上的波动。他忽地放声大笑,说不出的畅快。接着他跑到门口,对着人来人往的走廊大声道:“101号加护病房有特殊紧急情况,请各科室会诊医生来这里!立刻!马上!”
帝都中心医院作为全国最好的医院,不但医疗条件在全国最为先进,管理体系也十分的完备。在陈思成发出这声大呼之后,值班护士在第一时间用紧急通话系统呼叫了所有科室负责加护病房的这位女病人的医生。这些人在十分钟后全部汇集到了林杏的病房。
他们疑惑地看着陈思成,不知道他要做什么。陈思成见大家都到齐了,顾不得跟他们寒暄客气,直接说道:“刚才她的心率读数有了变化,我看到了两次明显的心跳反应。”
医生们都狐疑地看着这个年轻人,陈思成刚来这所医院不久,身上也没什么耀眼的光环和过人的资历,大家只是从各种途径听说这人有些背景,听说是医院的高层直接从地方医院上调过来的。他来了之后,除了虚心向大家学习请教之外,就是每天来看护这个女病人,因此大家对他也没什么太多的印象和了解。至于这名女病人,她的来历似乎比陈思成还要神秘一些,她是被武装直升机送到医院来的,听院里一些消息灵通的人讲,这个女人是中央高层重点关注的一个病人,她的病症也关系重大,似乎牵扯到一些国家机密。
只是大家都研究过这个女人的身体状况,发现她除了没有发生腐败现象之外,其他任何地方都和一具尸体无异。大家都想不明白,国家为什么要浪费大量的医学资源在这么一个没希望的人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