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浓厚,何府花园里虫鸣声不断,偶尔有一两个仆人提着灯笼路过,没多敢停留。
何玉哆嗦着身子,往稻草里挤了挤身子,夜晚的寒气从破烂的窗口渗了进来,仿佛张牙舞爪的想把人冻死。
何盛下了死令,任何人不准来花园里角的那间旧柴房里来看何玉,所有人都顺从的听了命令。
个个心知肚明的遵守了家主的命令,没别的,除了那个半死的下人萧萧没人跟何玉熟悉,之前何玉住的是何家家里最烂的院子,里面也就俩人。
另一个,何玉不是何家的人,这件事,何家辈分大点的人都知道,当年何家家主何盛出去跑商,回到家时怀里踹了一个孩子,第二天何盛的一个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小妾就生了一个儿子。
此子肤白,取名为玉。
何玉因为从小身子骨弱,便被何家家主藏起来养了,一养就是十七年,直到要和王家女儿成亲。
城里都这么传着。
睡梦中,何玉像是做了噩梦,紧紧的抱住了自己的,衣服被攥的发紧。
嘴里小声的呓语着,半响眼角流出了一滴泪水,掉落在稻草里不见了。
墨瑾闭着的眼睛,猛的一睁,一口气闷在胸口里久久都出不来,她没忍住喘了几声粗气。
空气仿佛凝固住一样,她慢慢转头看了眼仍然还在睡梦中的付鱼,眼前开始模糊起来,艰难的喘息之间,终于从椅子上晕了过去。
倒在地上的一瞬间,戴在墨瑾手上的那颗戒指泛起了一瞬银光,将墨瑾托住,放在了地上。
一股黑气从戒指里流窜了出来,将墨瑾整个包住,越来越多,而且不断的往墨瑾的身体里渗进去。
月色正浓。
“真的是……主人?”夜色掩盖了颜色,两人隐藏在黑暗中对话。
另外一人也有些激动,不停的磨挲着一把剑,“是,这次是真的,主人真的已经醒过来了!”
“那,那我们什么时候出发去见她!?”
“不能去,”那人苦笑了一声,“你忘记主人打过的赌了吗?”
另外一人终于从激动中缓了过来,“……那我们等吧。”
“嗯。”
………………
付鱼睡了一个好觉,起床后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一脸的满足。
自从逃出来以后,还没在床上睡过觉,即便这张床很硬,可那也是床。
“墨仅?”付鱼打了一个哈欠,看了一眼没多大的房间,没看着墨仅,想必是饿了下去用早点了。
自己打水洗了把脸,下了楼后也没看见墨仅的影子,付鱼心想坏了。
墨仅一点儿路都不认识,如果出去,岂不是会迷路!
“掌柜的,掌柜的,”付鱼抓住老板不松手,一张急切的脸看起来特别激动,“掌柜的,你看见昨天跟我一起来的那个公子了吗?这么高,这么瘦,而且特别特别的俊美!”
付鱼比划了好几下,早起的其他人看着他都忍不住笑了笑,这公子好有意思。
掌柜的摆了摆手,“没看见。”
“掌柜的你再想想!很俊很俊的那个人,跟我一起的!”付鱼抓住人极力想让人想起来,旁边的小二赶紧一个两个的拉开了付鱼,他们掌柜的差点儿被掐死,脸都跟猪肝差不多色儿了。
掌柜的咳了两声,有气无力的用手指了一下门口,付鱼楞了一下,往门口看去,墨瑾刚刚从外面回来。
一身玄色华服,头发上着了一根墨玉簪,眼角带着两分笑意看着付鱼。
“墨仅,你回来了?不是,你去哪了?”付鱼凑了上去,快要碰到墨瑾衣角的时候,墨瑾微微错开了身子。
“上楼吧。”墨瑾先一步上楼,付鱼听见声音后眼睛一瞪,定住了身体没动。
他刚刚没听错吧,为什么……墨仅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像“女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