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末初秋,除去烦人的躁热,吹来徐徐的凉风,使人不觉惬意。
烟火从天空炸开,绽放出明艳的花朵。
“寻常日子倒是见不了这么漂亮烟火,今儿就算见不着瑾姑娘也不枉此行了。”有位做商人打扮的公子摇扇道。
慕衍看着在灯笼下耀耀生辉的“花满楼”三个大字,满脸的黑线。
“出息!进个花楼,连你亲娘老子都敢骗。”慕衍鄙夷的看着已经踏步走进花楼慕思寒。“你不会也是因为那个什么瑾姑娘吧!”
显然他是听到刚才那个商人的话了。
慕思寒停下脚步,对他的言语毫不理会。嬉皮笑脸的回来拉他,“咱都走到门口了,难道你还不进去了?走吧,保准你不会后悔。”
慕衍随慕思雨拉扯进了花楼,说实话,这还是他第一次进花楼。也并非是他不近女色,不过是有洁癖罢了。当然,这他断然是不会告诉慕思寒的,不然还不知道会被笑成什么样。
像他这样的贵族公子,不进烟花之地那才叫奇了。
慕衍和慕思寒一进去老鸨便前来招呼他俩。花满楼是京城最奢华,也是最大的花楼,并非普通花楼,一般老鸨并不会亲自出面招呼客人的。
不过做了那多年生意,眼力价早就练出来了。花轻娘从两人一进来就知两人不凡,贵气逼人。
“二位公子是为瑾语来的吧!”花轻娘抿嘴笑道。
想来这花轻娘也不过是二十来岁的年纪,在花满楼也是出了名的美人。这一笑便引来花楼无数男子的侧目。
据说花轻娘是前朝武将花蒙之女,前朝灭了以后,花蒙便降了。只是从此不在过问朝廷之事,像当朝皇帝请辞之后,本想回乡安享晚年,但却在回乡的途中暴病而死。
花轻娘将父亲的尸身带回家乡安葬以后,便又回到了京城。16岁的女子做什么不好,却偏偏将仅有的家产用来开起了花楼。京城不少人都骂花轻娘是不孝女,这花蒙要是知道自家女儿做起此等事,恐怕是要从棺材里跳出来。原与花蒙相熟之人也有前来劝阻花轻娘的。花轻娘客客气气的将人请进花府,又尊尊敬敬的听了一习说教以后继续开她的花楼,不见半分悔意。
前去劝阻之人见此,只得纷纷摇头叹息,做罢。都说花将军的一世英名就毁在花轻娘的手里了。
虽说众人都不看好,但花轻娘的花楼却越开越好,经过五六年,终是成为京城数一数二的顶级花楼。
“姐姐,我可是瑾语的朋友。姐姐竟都不知道我,真是令我好生伤心。”慕思寒又把他的没脸没皮发挥了一遍。说着又掏了些银子给花轻娘。
花轻娘见了白花花的银子,数量还不少,越发笑的风情万种了,“哦,这倒是姐姐的不是了。这花满楼事物杂多,姐姐这记性也是不行了。好哥儿,莫要见怪才是。”
“芯儿,快来带两位公子上楼看一下瑾姑娘可是收拾好了。”
慕衍憋着笑,“你好大的本事!竟然还认了个老鸨当姐姐。你娘要起知道了,还不扒了你的皮!”
慕思寒只管跟着小丫头往前走,听了他的话以后,才回道,“你还别说,这老鸨还真当得我姐姐。”
慕衍的眼线遍布京城,这其中的缘故他自然是知道的。
不过令他好奇的是那位瑾语,慕思寒也不是好色之徒,能引得慕思寒如此,定然不俗。
小丫头在一扇雕刻精美的木门前停下,“到了,二位爷且等一下。”
还未进门,慕衍便觉有一股奇异的香气沁鼻。
小丫头先敲了一下门,才道,“姑娘,妈妈让我来问一下你好了没?”
“嗯,好了。”屋里传来一道清丽的女声,倒不似慕衍想的那般酥媚入骨,甚至是有一丝熟悉。
慕衍的记忆力极好,过目不忘的本事。所以只需见一眼便可知道在哪里见过这女子。
门从里面被慢慢的推开,慕衍的思绪也随之被打断。
慕衍和慕思寒随着小丫头进去屋中,只见屋中的布置虽然很简单,但却极其讲究,连摆设的普通花瓶价值不菲。
隔着帘子,只见有个窈窕的身影坐在梳妆镜前,轻轻的摆弄着头饰。旁边站着两个小丫鬟。
虽是隔着帘子,也不禁让他想到肤如凝脂。
片刻后,那窈窕的身影便从屋中走了出来。向他们做了个福。“让二位公子久等了。”
女子抬起头,倒着实让慕衍吃了一惊——刺客。居然还是个女刺客!
想不到行刺丞相的居然是位女子,三司都在查,却也都以为是位男子。连根毛都查不出来。刺客像是人间蒸发了般,消失的无影无踪。想不到居然隐藏在此。
任谁也不会想到行刺了丞相,犯了死罪的人,却在京城最大的花楼,大摇大摆的做起了头牌歌女。
想来这女子也是熟知兵法,知道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还利用的如此淋漓尽致。
皇帝让三司查,这也是难为那帮笨蛋了,别的不说,光说把女子当做男子查,他们就走进了死胡同。
女子抬起头来,见他一直盯着自己看,眼中漏出淡淡的不屑。不过女子掩藏的极好,不过稍纵即逝。不过足以让慕衍察觉。
慕衍心想,看样子,这女子是不记得他的。只把他当做普通男子,以为他是被她的相貌所惑。
心中虽有些不爽,但想想也对。那晚他穿了夜行衣,他虽扯下她蒙脸的布,但也只是在夜色中匆匆看了他一眼,她未必看见他,她的记性未必有他的好。他对自己的过目不忘的本事自信的很。
当然也不能说她是自恋,人家确实是有那个资本。五官精美,身行窈窕;眉间还有一颗朱砂痣,整个人浑然天成,一分不多,一分不少;一颦一笑都尽显风情,连皱眉都惹人怜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