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涛找到了语音按钮,点击了一下,那边立即传来了江宇的声音。
事情发生在那天傍晚,江宇一直躲在大树下。那个戴鸭舌帽的男人来了,他蹲了下来,给马涛打电话。打完电话时,当他站起来,那个男人忽然出现在了身边,他摘下帽子,竟然就是马金!
江宇被他猛地打晕了,手机也丢在地上。江宇失踪后,接下来,小张收到了陌生短信,说是江宇在他们手上,想要救他就必须单独去一趟,但切记这件事绝对不能让第三个人知道否则江宇就会被杀死。短信上还附带了江宇的一段视频。
信息是用小张的软件发出的,这款软件只有注册的几个人才会有,目前只有马涛、小张江宇和佟月才有帐号,抓江宇的人就是用了江宇的帐号。为了救回江宇,小张只好把这件事瞒了下来,然后按照短信上说的地址去见那个发信息的人,但是那只不过是陷阱,小张也被抓走了。
马涛听完,那边已经传来了手机电量不足的嘟嘟声,他赶紧回了句:小张,他把你俩抓到哪里去了?
小张回了两个字:3号……然后就再也没有他的回复了。
马涛放下手机,原来是马金抓走了小张江宇,马金这么做又有什么目的,难道是冲着他来的?
小张没说完,但不用猜测肯定就是3号隔离中心了,看来他必须早点查清于大年这个人的底细,早点去那里。而且,佟月的事,他还一直充满疑虑,不知道她是不是真的和李雪是同一个人。
现在得知他俩安然无恙也是个好消息,接下来就必须加紧揭开马金的真面目。
马涛喝完最后一杯酒,看了看阳台上那盆白花,不知什么时候,那儿好像多了一盆,散发着幽香,枝叶繁茂,根系发达,像是在龙建家里看到的那种百岁兰。
出门后,马涛直接朝马金所在精神病院驶去,半路小徐来了电话,他说有一件重要的事要和马涛说,电话里讲不明白。
马涛回道:我要去见马金,二十分钟后在金市第一精神病院汇合。
来到精神病院后,马涛一眼便看到小徐已经站在服务台前。他走过去和小徐打了声招呼,小徐赶紧将他拉到角落里。
“有什么重要的事?”
“是关于李狂李头的,”小徐露出了阴郁的神色,“马队,你要帮我救救李头啊!”
“到底是什么情况?”李狂被抓后,他对其罪行供认不讳,难道他的案情没有被审理吗?
小徐看出马涛的疑惑说:“说出来怕你不信,李头本来是定了杀人罪的,但就在审判的当天,他的律师突然冒出了好几份资料,说李头从小就有严重的精神病史,在作案过程中意识完全处于模糊状态,试想一个行为良好,没有任何不良记录的优秀警官怎么会做出那样的事呢?”
李狂案的诸多疑点也让马涛一直牵挂于心,“那后来呢?”
“后来,李头被鉴定为极度严重意识分裂者,3号中心出来了两个人,由于鉴定人是龙建龙医生,3号中心在金市有一定背景,李头就被当做精神病送进3号中心进行治疗了。”
“怎么会这样?”
“我也是刚刚才得到消息,关于这件事的消息都被封锁了,据说是3号隔离中心里的人要封锁消息的。”
这一切过程竟然和当年的张东案处理的一模一样,真是做梦也想不到。
“既然这样,为什么让我救李狂呢?”
“马队,你有所不知,先前不是说李狂的父母被三个无知少男少女以碎颅的方式杀害了吗?其实这根本就是一个幌子,我刚刚才得知李头的父母在他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李头后来去的美国,他和被害者们哪来的什么深仇大恨。”
“你说的千正万确?”
小徐狠狠地点头,“所有的这些都是李狂的亲妹妹告诉我的,我也查过了,总局里的那件悬案被人篡改了,其实那只是一桩普通刑事案件。”
马涛一下子恍然,该死,他早该想到的,那件没头没尾的碎颅案根本不能作为参考证据!
“他现在在3号中心,应该没什么危险,我们先应该把这些证据都找到,洗脱他的罪名。”
“马队,你不明白,”小徐露出迫切的表情,“3号中心的黑幕你知道吗?李头呆在那儿多一天就多一天危险,如果晚了李头就真的永远回不来了!”
“什么意思?”
“唉,一言难尽,总之马队你一定要想办法把李头救出来,我得赶紧回去负责收集证据,这可也是你的责任啊!”
小徐说罢就准备离开,马涛犹豫了几秒钟问道:“对了,李狂的妹妹又是什么人?”
“她叫李雪,跟李头同父异母,就是她刚刚来找我把事情的真相告诉我的。”小徐转身回道。“李头曾经告诉过我他有一个妹妹,只不过两人很少见面。”
李雪竟然和李狂是兄妹,马涛心中暗忖,原来所有的事都是串在一起的,只不过他不知道他们彼此的关系。
小徐走后,马涛走到服务台前,刚准备开口,一个护士就说道:“马警官是吧,刚才那位警官都跟我说了,我这就带你去见他。”
马涛跟随护士来到病房,和上次一样,他看到马金蜷缩在墙角,神经兮兮地盯着他们。他头发又白了许多,身体瘦弱,尤其是双臂,瘦的如同一根桌角。
“病人病情不稳定,记忆也只能维持几秒钟,老年痴呆越发严重,尽量不要刺激他。”护士叮嘱道。“还有,如果马警官没什么特别的事,还是不要来的太频繁,你不知道上次你走后,病人足足有好几天没有吃饭,见人就咬,病情又加重了。”
“我知道了。”马涛向护士示了示意,“让我们单独呆一会。”
护士走后,马涛走近马金,蹲下身子,细细端详着他的脸和两鬓。马金忽然对着马涛大声喊道:“芸颜,是我对不起你,我不能没有你!”
马金又跑到了墙的另一侧,大声叫着:“芸颜,我一定要救你,带你回来!”
马涛走过去,问道:“爸,朴伟,这个人你还有印象吗?”
马金的脸忽然僵住了,布满皱纹的脸忽然变得凶神恶煞,“朴伟,你这个混蛋,你陷害我,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
马涛眼看马金朝自己扑来,他只能还用上次那招将马金反扣起来。“你不会得逞的,就算你寄生在我的身体里,你也别想夺走我的一切,你们都只不过是3号隔离中心里的试验品,长生不老,哼,白日做梦!”
马涛还想再“刺激”他一下,刚才那个护士恰到好处地进来了,“马警官,时间到了。”
马涛说了声好,走出了病房。回到车上,马涛打了个电话问小徐他有没有帮他预订,小徐说没有。
所有的“疯话”都像复制一般,瘦弱的双臂和身体,除了那张脸,他找不出任何和马金相似的地方。对了,那张脸也可以是假的。
马涛想起身上的那包烟,索性点上一根抽起来。
虽然很少抽烟,但这东西太有吸引力,以至于一个又老又瘦又大病在身的老人也离不了它。马涛拿出刚刚在病房角落里发现的一个烟头。
下一个目标:李雪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