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志看着佟月，那眼神分明不一样了。
王志解释道：“从字面上这很好理解，你可以理解为当时你不再是你，而是另一个人，你的意识和记忆都是她的，等你晕过去后你又变回原来的你，意识和记忆都回来了。”
“你是说，我精神分裂？”
王志没有回答，用冷静而严肃的目光对着佟月，“你是我见过最典型的一个案例，我想向你申请另外一个身份——王医生。”
佟月冷冷看着王志，“你把我当成你的研究案例了？抱歉，我对你不是太信任。”
“呵呵，你肯定对我有误会，不过我都会解决的。”
“好，那你告诉我刘丽她们的死，是不是和你有关？”
王志低下头，沉默片刻后说道：“我也正是我来找你的原因，总之你相信我，我和这件事没有关系。”
佟月一点都不信，她觉得王志从头到尾没对她说过实话。
“你身上有许多谜题，自从你一进入3号隔离中心，我就开始注意你了。我是个心理、精神加梦境方面的专家，这三方面领域就像浩瀚的宇宙，无穷无尽，可我从来没有一个完美的实际案例，我的研究一直没有前进过。”
“你跟我说这些干什么？”
王志笑了笑，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小本子和一只笔，“你拿着这个本子和笔，什么都不要问，自己看，一定时间交给我，记住，我是王医生。”
“我给你一个提示，图书馆，那儿有你想要的资料。”王志说完就离开了。
佟月看着桌子上的本子和笔，默默喝着咖啡。蓝色的封面，蓝色的笔芯，她翻开本子，那些字迹竟然那么熟悉，怎么可能是她自己的笔迹？
佟月从实验楼信息室里查到关于304房的记录，说是304病房曾经发生过怪事，据说一个女护理夜里无意间闯入304，不料被困在里面两天两夜。她说门打不开，手机也没有信号，叫喊也没人听见，而在外面一切如常。被救出来后，她就疯了，她风言风语地说这两天见到了鬼，见到了她从没见过的东西。
后来偶有人误入304房，有被困一天、被困两天甚至还有被困一个星期的，状况都类似，就好像一进入304就会被与外界隔绝起来。
至于经过并没有详细记录，304房里的所有物品都被移到二楼的一间房里，但不挂门牌号。
佟月了解到这些，她很想知道304房到底有什么古怪？为什么她会知道304在二楼？
“短暂性失忆、遗忘、选择性失忆、无意间从别人嘴里听说等等都有可能在潜意识里得知304在二楼，而自己并不清楚。当然，还有一种更深更玄的东西，那就是第六感，可以预测未来可以感知未知。”
玲子帮佟月一一分析得知304号手术房在二楼的原因，对最后一种分析，她比较相信。
“你说，人到底有没有第六感呢？”玲子又问：“有时候脑海中有种非常强烈的直觉，是不是就是第六感？”
佟月躺在床上，午夜时分，窗外挂着一轮狼牙月。
“你不是研究过这方面么，你给分析分析。”
玲子来了劲，翻了个身子，“有一项测试，将一只白鼠关进一个笼子，在笼子里放一根带电的铁丝。小白鼠好动，很容易碰到铁丝，而电流足以致命。”
“被电死了？”佟月问道。
“不，”玲子否定道，“测试人员无论将白鼠关多久，白鼠都不会触碰铁丝，它安然无恙。”
“白鼠能感知电流吧，或者它看到过同类被电死？”
玲子说：“第二种情况不存在，因为那只白鼠完全在封闭的实验室里长大。第一种情况可能存在，但不代表白鼠没有预先感知危险的能力。那可是生命之危，也许刺激了白鼠的第六感。”
佟月听出了什么：“你是说到了绝境时，就有可能迸发出第六感？”
“人这么高等的生物，还需要到绝境吗？其实大脑的中枢神经能通过各种各样自动收集的信息做出瞬间判断。那些拆弹专家，如果碰到复杂的炸弹，面对生死抉择，他们只有五成几率活下来，为什么每次都能成功拆除？再比如，你看到一个废旧的汽油桶在漏油，你会觉得它是安全的吗？”
嘣，佟月在脑海里想象着汽油桶炸飞的场面。
“兴许你没靠近就感知到它会爆炸，就不会靠近了。类似的危险还有很多，人都可能会提前感知危险的。”
“那人的第六感到底是什么，是预知未来还是感知未知？”佟月没懂玲子的意思。
“我哪知道你的第六感是什么，不过我觉得有一点是存在的，你以前肯定经历过与304有关的事，或者去过实验室304病房。”
佟月看着眼前黑漆漆的一片，觉得似乎更加黑了，就像没有底的万丈深渊，她站在悬崖前，差一点就要载下去。
不管什么第六感，还是王志说的灵魂出窍，佟月必须弄清楚304到底是怎么回事，她的记忆里是不是隐藏着和304的某种关联。
病假结束后，佟月第一天上班起的很早。查看一遍病房后做了一遍详细的记录后，又将这一天的情况一一写清，401室和402室的两个病人在她看来就像两只温顺的猫，每天都在发呆。
佟月走出病室门，转眼就看到徐朋，他正用一双审视的眼光看着自己。
“徐，徐……”佟月几乎说不出话来，她脑子里全是徐朋被黑虫咬的千疮百孔的画面。
“你怎么了？”
“没，”佟月镇定了下，“你还好吗？”
“我很好，你想说什么？”
“没什么。”佟月已经不太相信自己亲眼看到的东西了。
“这几天，你跟王志走的很近，听他说你对徐云刘丽的死有线索，你能帮助调查是好事，毕竟院里只有周刘两位警官，出了事人手也不够。你知道，咱们这里可不是个什么太平的地方，那些被鉴定为精神病的凶手都有暴力倾向，有些刚来的不够小心忘锁门或者跟病人走的太近就……你得多加小心。”
佟月只是兀自点头。
“对了，王志说你做的噩梦让他困惑，是什么噩梦？”
“只是被黑虫吓晕了，没什么的。”
“你是不是看见了什么？”徐朋追问。
她能说看见徐朋被虫子咬成了蜂窝吗？这件事还是不说的好，佟月心想。
“我只看到了那些黑虫爬进了实验楼，然后就什么也没看到了。”
徐朋似信非信地看着佟月，“你身体没事就好。”
离开徐朋的办公室，佟月加快了脚步前往食堂与玲子会合。玲子早早坐在了两人固定的靠窗位置，自己吃着鸡蛋，给佟月买了份馄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