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翼之中我记忆的伊始,便是璀璨的亮光,挂在天空之上,闪烁,清晰。
从睁开眼,我便感觉到的是责任,沉沉地压在肩上,放不掉,也看不到。璀璨的星,一闪一闪,总让自己有些熟悉。在我眼中的星空,一步步,像是阶梯,也像未来。我睁眼看世界,是满怀信心的一股跃跃欲试,还有一丝丝不知来自何处的不安。
稀薄的力量。人类在黑暗中总是有些恐惧的吧,也不是,因为我也看到了他们安逸地睡了,静谧,总在黑暗中潜行。有次我走到一个在外风餐露宿,奔波着不断前行的人的面前,看着黑暗中的迷茫样子,对着他笑笑,他却闭着眼躺下,安静地睡着了。我的确和他们有些不同。黑夜与白天的界限,似乎与我无关。
只是每一双黑白分明的眸子,是不是也像黑夜和白天?
…时间是那么恐怖。
我终究开始改变了,我是一个独立的仙,但我什么都没有,却又像是他们眼中的仙。我为什么认为我是仙,因为我的开始就像被别人设定好,这其中还包含了我现在的思绪,想想,还真有些不甘。我看到的一切,我都碰不到,何谈改变?
每当我否定自己,心里有一个念头又不停说着,改变无处不再,我潜藏的自己告诉我,我所为的,也就只是为了我自己想象中的改变。
我能够想所有人类那样,,走在蓝翼上,蹲着看地上的小蚂蚁,或者?试着看看自己水中的倒影,摇摇晃晃却始终模糊不清。还有仰望不知是否属于我的未来。
我依然那么相信希望。那些触不到,看不到,想不到的结局。谁?会来结束我的一切。
我一个仙,却总自称为人。我不属于蓝翼,而且,仙?我是仙啊,可我却踏不出任何一步。我没有目标,没有人一样的生活,有渴望,但没有轨迹,就算是我可以勉力翱翔于天际,可身心那种无力感是那么强烈。我只想痛苦地揭开前方那片星空,可它们就像是在我的想象中,于是我失去了任何触觉的机会。因为,我觉得我是被抛弃的仙?我能感觉我生命的悠久,却感觉不到我其他的一切。面前的蓝翼,氤氲美丽,蓝色荡漾开来,灿烂夺目。
天生的直觉告诉我,我不能影响到,甚至不能太过近距离地靠近人界。所以我总是遥遥看着人界。尽量不走太近。
我为什么会把人界称为蓝翼?我只保留了别人想给我的。我能用的,只有我的眼睛。不,我还能用其他,但也只是漫无的杂乱想法。却让我感觉到越来越被禁锢。我的眼睛甚至已经被无尽的黑暗掩盖。像是无尽的惩罚吧,我比人看的更远,却一无所有。
直到某个时刻,很突然的绚丽之光降临蓝翼,我清晰感觉到四周我所掌控力量的波动,有点亲近,有点熟悉,有点怀念的错觉。仿佛屏息很久突然呼吸到那新鲜的空气般的清新。
我那个时候依然在美丽的蓝翼上,事实上我只在人界呆了数十年。苦涩和迷茫占据我的心中,一刻不改。渐渐,内心的波折清楚告诉我有那么一件事,等着我去完成。不?不应该是一件事,而应该是我所有的盼望。我要,完成它。
一股清新汇聚的力量出现在身旁。熟悉的力量,久违的嗅觉,在我瞬间迷茫时刻,我的左右,多了两位正襟的仙。我觉得我马上应该是很不高兴,左边这位神色轻松,周围明明就我在这儿,他却第一眼看向我身后,凝望一眼,然后略略点了点头,另一位,直接把鞋子在我的注视下,毫无顾忌地脱下来,抠了抠脚趾头?
在人界多年的我,都不知道人们那些陶醉的表情来自何处。可是,现在,我知道糟糕的表情是什么样子了。
“哇……”,一股味道吓得我“嗖”地往后退去。”甚至连另一位仙也带着笑意远远跳开和我并肩而立。眼睛却是对着我笑。
可我好像跟他,有那么一丝丝熟悉,但,好像我们不认识啊。看不清他的脚步,他就到了我旁边,他的手无比熟络地想要搭在我的肩膀,吓了我一大跳。
嗯???
接下来,我应该怎么做呢?
是的,我大声嚎叫:“哇……我,能感觉到啦。”“哇”我兴奋地大大地伸开手,忍不住用力一挥。
“咦,好像碰到什么了。”我心里说着。
“哎哎哎哟……,源”,“这一拳,疼疼疼……以前你可不喜欢偷袭的啊……”
抠完脚刚拿起鞋子的这位仙跳了起来。一惊一乍。
“不对……,他们的表情那么随意。”
这就是声音吗?我闭上眼,仿佛隐隐忆起了某些曾经拥有的东西。却一阵刺痛将我思绪打乱。
对他们或者只是简单的话语。可对我,短短时刻,我就像万里雪飘中的冰冷之后看到那一片美好的草原一样,仿佛已经走出一切枷锁。巨大的幸福感油然而生。能听到真真切切的说话声音,又何尝不是一种奢侈。
因为我,终于知道什么叫做触觉,什么叫做声音。我不再是活在自己的世界里。
不对,他们是?我一下子反应过来。
我一直猜测自己也可能是被囚禁的仙。
我知道我还有力量,一种仿佛与生俱来感觉指挥我自己。
却只是选择转身就逃,敌我未明。他们身周一圈圈看不到色彩的力量纹路,我能感觉到,可我自己身上却只有无处不在的空气。
对方好像有一种,我似曾相识的力量。我知道,那叫“晶息”。比起我来,浓郁得不知几何。
可我绝不能放弃希望。我必须逃跑了,在他俩看来。
我一个跨步挣脱开他们。躲过我所处的人界对应的虚幻世界里的一棵树。
我看不到他们的表情,但隐约观察他们是否追来时,其中那一位抠了抠脚趾的仙止不住地肩膀都在颤抖,在拼命压住笑的冲动。
另一位仙,他的反应却恰恰相反,他的眼中充满了钦佩和一股沉静,还有一股成熟之中透出的伤感。只是我看不清。像是有种氤氲在里面。
然后在我眼中,情况可越来越糟糕了,然后没有抠脚的这位淡淡点了一下头召唤同伴,就看向了我,有些迫不及待,有些?尊崇?不不不,是错觉,看来我要以一逃二了。
脚下淡淡的波痕慢慢旋转,左脚略曲,轻弹我的力量,我便开始向着天空逃逸,也不知在水里的鱼儿,会不会也像我这般,摇摇晃晃。
有些不稳,我能感觉到空气轻抚,本能地一股淡淡的力量像气泡一样笼罩着我。这是我的极限。只盼没有任何波折。接下来便是只能看到差距的现实性了。
虚虚幻幻,自自然然。他们就像刚看到我那样,距离,甚至是衣角都没有任何褶皱。在我的眼中都没有任何改变,然后他们就在我身边了,像是我在做梦。我的本能不会多看他们一眼,我开始沟通我身体内的力量,再次折返。
于是就可以看到,我一个人重复地闪烁于两点之间。我只想逃出别人的手中。可无奈总是这么如期而至。他们,还是紧随我,只是眼神中同时都已经有了更强烈的笑意。
“我不害怕嘲笑”,心里这样想。我绝对不会放弃,如同我一如既往,绝不。一场漫空之游就此开始。
我第一次尽全力动用我的能力,前方那两个隐隐发笑的面孔让我有点无语。我绝对不能被小看。蓝翼在我一次次转折的视角中越来越远。我离开人类生活的地方,越来越高,更像不食烟火的仙了。只是无力的身体,暴露了弱小的自己。
是的,他们依然不紧不慢在我身旁,似乎我从未动过。
直到我累了,累的我不想再动,只能借助着最后的力量静静躺于镜子里的天空,看着天空之下,看着美丽的蓝色之心——蓝翼,也看不到什么。
“你们要做什么?”我有些气喘地说道。勉力立于天空,更加晃荡。
“和你一样啊。”抠脚那位仙,懒散的语调。仿佛是天空的宠儿。如鱼在水。
“你们也是,来找什么东西的吗?”我紧接着问道。
“还是一样只能一直像我一样活在这样的人界里?”他们看来是没有恶意的。因为他们没有任何疲态,但却并未对我有任何动作。
“是送……”,更沉静的那位,平静地说。
我心里松了一口气。
“哎哎,救我啊,好高啊……”。没办法,我是真的没有力量在立于天际了。
然后他们两位的头,刚好在我的脚下,让我不至于直接坠落。
……
“其实……我们是来,吃掉你的。”那抠脚之人叫道。正当我体会站在真实之上时,一个声音传来。
我不想管了,“就算他们想要吃掉……恩?吃掉我!!!”。吓得我一个激灵。一股力量,不受我控制地让我立于天空。正对着他们。
这……不会吧,我把眼神投向他们。他们对视一眼,像是早就商量好了一样,全身立刻都充满了一种贪婪的气质。唯一见到了两位同类,还是来吃我的?
我无奈闭眼,不敢再看那两个想瓜分我的斑驳眼神。只得尽全力不去感应,难道让我静静等待着成为他们的腹中之物。
我怎么这么悲哀。唯一看到的同类,果真是来吃我的。
“这位。。。。仙?要不你自己跳到我们嘴里成为我们的腹中之食吧,”右边那位终于出声了。却掩饰不住那一脸的大笑。你看,他的力量的确很神奇,像是已经开始出现色彩,不是蓝翼上的色彩,我无法描述,仿佛就是一种新的,不同于人界的第八种色彩,却只能惊讶。只是那种色彩,柔和、光亮、强大……仿佛我天生就知道,她的特质丰富地难以想象。
那也是我可以用的力量,可他的力量如此纯正。果不其然,我想象中的嘲笑终于来了,风雨之前总是要来点预兆,我想他们要动手吃我了吧?左边这位仙也发出努力掩饰住的笑,然后他慢慢踏虚空,伸出手,恐怕要动手了,所幸他们或许更多的同伴还没有来。我不会被瓜分的太惨,这也算是上天?哦不,是注定的结果吧。可总觉得那么不对。
不,我不要这么脆弱的失去自己,我不要这么快再次消失。我得看看这两个罪魁祸首的脸,要是有以后,我定要夺回一切。然后让他们献出他们的力量,献给神圣的我,然后我再…这样要好一些…
就在我灿烂地联想时,正沉浸在构架的一切中,想象中的恐怖并未悄然降临,我本想全身放松,平躺着,那样说不定被瓜分的时候会好一点,可身体却不由自主直直挺立,内心深处的意识让我明白那种想法是多么的错误,似乎我生来便不能倒下,要站到最后,要抬着头,感受所展现的一切,踏上自己选择的终点,险阻无限,可脚步,同样无限。
肩膀被拍了一下,我睁开眼睛,是左边那位,对,让我记住你们这罪恶的嘴脸吧。恐怕马上他们要继续下手了。我一定要看清两个罪恶之源。没错,就是,罪恶之源!我鼓起勇气想到。
现在,左边这位“仙”从头到脚展现的似乎有一种淡然,好像他已经见惯了我这种表情,可事实上,他脸上的笑容又让这气质流露在虚空中,这罪恶的仙。他的头发被愣愣地成了一个帽子状,似乎是强行改成了这罪恶摸样。不过我看他的头发时明显他的表情不大自然,只是边缘发线的轮廓却让我很欣赏。有一种在流动的感觉在其中,似乎有着某种规律。只看了他的脸一眼,说实话那股子气质让人有点想多看一眼,就像普通的脸,五官都有种适合的轮廓。可眼神让人有种看不透的深邃,不说璀璨若星空,但确实觉得有点怪怪的,似乎能看透我的想法。接着我用批判的目光看了看他的穿着,或许也是与生俱来的材料?只需要点点力量就变得靓丽,也不像人的衣物那样风尘仆仆。整体是纯白的宽大袍子,围成一种自然而然的贴身状,自然中优雅。却像大地中的草原一样仿佛能看到生机。看我转过头,右边这位的表情却又显得有些无奈。
他的头发也不知怎么地,更是一通胡乱盘在头上,似乎生怕别人不注意到似的。可他的脸,分明太过小巧,有小家碧玉的错觉,但却也能让人一眼看出来他坚定的眼神和一股难言的睿智。这位,长的还的确挺有特点。我有点走神了,我唯一见到的两位能看到的同类,似乎都比我要多那么点…到底是什么呢,可能只是错觉吧。只好闭眼接受这最后的时刻,心里也只能叹气。
心中正在计较,带着浓浓笑意的前者传出了他的声音。
“又是这么多年没见啦,嗯…,源”。
“我们所有人在期待。”刚说完这句话,他的嘴又动了动,仿佛瞬间又说了些什么,不过是对他自己的心在说话?他微微皱了皱眉,停止了我听不见的话语。
我只能睁大眼睛。发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