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帝都落下了第一场雪。
那一抹绝美空灵的身影漫步在庭院里,她撑着纸伞,伸出白晢的手掌,接住了一片落下的雪花。
那空洞无神的纯白色眼眸,让人看一眼便觉得心疼。
她的脚步很轻,几不可闻,不远处的假山后面,几个侍女凑在一起,在聊天。
“我跟你讲个秘密啊,那天绘璃小姐和咱们二皇子的第一夜,第二天是我去收拾的房间。”
“然后呢?”
“我收拾床铺的时候发现,床单上面并没有血!”
“你的意思是......”
“绘璃小姐长的这么美,气质如此高贵,真是看不出来是这样不干不净的女人,还敢高攀我们二皇子殿下!”
“嘘,别说了。”一个侍女还算是明事理,知道这种主子的事情她们是不该议论的。
然后她们马上在假山后面一哄而散。
夜绘璃轻轻闭上双眼,是十年前吗?她也记不得了,那样惨痛的回忆,她实在是不想再去回想。
她确实......配不上阿泽。
她这样破败的身体,哪怕他那样细心的照顾,也好不起来多少,她唯一能做的,就是一次又一次地用自己未来的寿命,换对他的提醒,让他少走些错路。
她望着天空,好像看见了一张冷酷无情的脸。
突然间,她眼眸微皱。
身后突然出现了一个若影若现的影子。
“绘璃小姐,和我走一趟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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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暗的宫殿之中,白衣的妖娆男子提步缓缓走进,那双凤眸扫向内处,软白的大床上,一个红衣的美男正躺在上面睡着。
是陌生的面容,却依旧是那相似的眉眼,他却早已经见怪不怪,在原地站定,也不说话。
从宫殿深处,款款走出一个身着冰蓝色华服的女子,长长的华丽衣摆拖延在地上,那狂傲冰冷的气质,倒也不愧是华冰国最为杰出的帝王。
“见过母皇。”他微微躬身。
女皇冷眸扫了他一眼,红唇轻启:“可有事?”世人都道她是无双的帝王,却无人知道,从七年前开始,华冰国所有的政务都已经由眼前的这个男子来打理了,世人对她的夸奖,也应当是属于这个男子的。
藏香垂眸,绝世妖娆的面上平平淡淡的,看不出任何的情绪:“回母皇,儿臣看来,晨耀国这一仗,是要输了。”
“这些事情你做主便好,不必来征询朕的意见。”她随意地道,大步走到那红衣美男的身旁,顺势坐到床边。
垂眸,便能看见他沉睡的绝美容貌,她不由的勾起嘴角。
藏香眸色暗沉,扫了那红衣美男一样,语气不善:“母皇,儿臣能力有限,还请母皇出山主持政事。”
女皇嗤笑一声:“这世上还有你解决不了的事情?”
藏香听罢,眸中更是如同暴风雨席卷一般的怒意,不过,他的面上还是淡淡的,只是冷声道:“母皇,您为什么还要记着那个男人?二十年了,他都未曾来看过您一眼,这样的男子,若是平常百姓家,也早该休弃了,更何况您是万人之上的帝王。”
女皇面上一僵,随即轻笑出声,终于将自己淡漠的眸光扫到了自己的这个儿子身上,有多少年,她不曾好好看过他的脸呢?只因为他们长的实在是太过于相似了。
“小藏,你可知,他的性子,又怎么会被世道伦理所捆缚住?而且,他也并非我们华冰国的男子啊。”
藏香冷声道:“那母皇,您能否告诉我,他到底知不知道我的存在?”他这话中,还暗藏嘲讽。
女皇咬了咬牙,沉默了。
“他是不知道的,对吧?”藏香冷笑起来,“您为了见他一面,也是不惜换上儿臣一辈子的幸福,却没想到,后汐皇的手段也是不简单的。”
“够了!”女皇冷喝一声,藏香立马识相闭上嘴。
这时,一个软软的声音响起:“陛下,您不要责骂藏香公子,要骂就骂臣侍吧。”
一张楚楚可怜的妖媚面容,红衣妖娆似火,修长白晢的指抓握这她的袖子,红唇魅惑。
女皇看着他这样楚楚可怜的样子,怎么样都无法和记忆中那个桀骜不驯的男子重叠起来。
可能,他是真的无法复制的吧。
她一把捏住他的下巴,他吃痛,美眸中泪光闪闪,可怜兮兮的望着她,这让她没由来的一怒,然后将他往地上一甩,对门外的侍卫命令道:“来人,给朕把他拖下去砍了!”
美男一听吓的不轻,立刻跪下来想求的原谅,却不想他越是这样,女皇就越是讨厌他。
藏香就那样冷漠的看着他慌乱的样子,早就已经是见怪不怪了,这样的人,每隔几个月就会有,然后又会这样死去。
唯一一个活过一年的,就是冰宣影的父后,他小的时候,也远远看见过那个男子,也是一身红衣,妖娆无双,但是比起这些男子,他多了一分桀骜不驯。
母皇都无法命令他,他的脾气很差,常常对着下人就发脾气,这样任性的一个人,最后也是死于母皇的手中。
冰宣影生下来的当天,母皇就亲手将他给杀了。
他还记得,那天他躲在屏风后面,看见的是母皇刚刚生产完略有苍白的面容,然后将手中的长剑刺穿了他的心脏。
他问:“为什么要杀我?难道我和他,还不够像的吗?”
她摇了摇头,道:“你一直在试图冒充他,却不知道真正的他是一个怎么样的人,所以,你注定是失败的。”
藏香摇摇头,挥散这些回忆。凝眸再次看向眼前的女子,她依旧是那么的高贵冰冷,但是他却轻易地从她的脸上,看到了挫败的感觉。
她偏着头,好似是在看窗外。
藏香问了一句:“母皇,可否告诉我那个男人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