牡丹的红袍此刻换上了一身无袖的红衣,露出一双无暇的玉臂,一手拿着剑胚,一手拿着巨大的玄晶锤,不断地敲打着尚未完成的剑胚,以牡丹铸剑师的角度来看,这剑胚的形状好的一塌糊涂,剑身上下浑然天成,显然是铸剑大家铸造的得意之作,但不知为何只铸造了一半,但其锋利程度乃至各方面,都不逊与一些成品的名剑,牡丹觉得自己很幸运,自己的第一件作品便是有了名剑的根基,更是有着这天下间难得的玄渊剑魂的温养,锻炼,这必然会是成品带上一些玄渊的特质,再加上自己来剑心谷途中拿到的那些材料,牡丹觉得这么多优厚的条件,自己铸造的第一把剑,必将留名,虽然此行得不到金魄颇有些遗憾,但得到金魄是目的不就是为了铸就举世无双的名剑吗?自己此时却是一蹴而就,这简直就是无数铸剑师梦寐以求的事情。
在悬渊的影响下,牡丹眼神渐渐开始迷离,瞳孔也开始失神,此刻的牡丹俨然已经进入到了铸剑师苛求的无我境界,只是依照本能地有节奏地运气,敲击手中剑胚,不断翻转,让悬渊得以充分包裹剑身,过程中不时地将一些矿石材料击碎融化成铁水注入剑身,慢慢的,剑,变得越发精细,也变得越发修长,转眼间,其形状开始向悬渊剑魂的模样转变,即使瞧在眼里,此刻无我之境的牡丹却是不为所动,依旧努力地敲击着。
咚,咚,咚。。。在敲击了近三千次后牡丹手中的玄晶锤也是化作晶莹的粉末,在空中飘散开来,本来牡丹身边堆积如山的材料也是消耗一空,牡丹手中锻造的那把剑,也是在此刻完全展露出自己的模样。
“噗,”牡丹喷出一口鲜血,恢复了神智,似乎是铸炼耗费了过多的精力,身形一阵恍惚便往地上倒去,所幸在牡丹即将摔倒在地的那一刻,身后的吴垢也是及时将其牢牢扶住,吴垢的眼睛看着面前成型的长剑瞳孔之中却是充满了狂热。
“还好吗?”吴垢眼神狂热地盯着眼前这把成型的长剑,口中却是向牡丹问道。
“没问题了,你赶紧去做你应该做的事情吧,此刻便是最好的时机。”牡丹主动脱离了吴垢的帮扶,站了起来,开口小声提醒道,其脸上的苍白却是暴露了她此刻的真实状态。
“恩,”吴垢小声回应着,站了起来,向眼前那把长剑走去,此事的长剑已经不复之前追月剑胚的模样,在牡丹的锻炼与悬渊的双重影响下,这把微微泛红的长剑,模样已经变得与悬渊剑魂有了七八成的相似,同样是两臂长短的剑身,剑身同样布满了奇异符文,剑柄之处是一条漆黑的大蛇,剑镗则是一张和门外饕鬄有几分相似凶兽的狰狞模样。
“准备好了吗?”悬渊那犹如魔鬼般的声音再次传来,提醒着吴垢,“你的时间不多了,快点完成最后一步吧,我会兑现我的承诺的。”
“哼”吴垢冷哼一声,右手却是拿起了长剑,向自己左手手心割去,这把剑划过肉体的感觉很奇妙,那是一股漆黑,邪恶,残暴的触感,没有想象中刚结束锻炼的灼热,冰冷的感觉弥漫在吴垢的伤口,血液沿着长剑泛着红光的剑锋流下,晶莹且妖艳,随着时间的流逝,血液越流越多,这些血液在剑镗出汇聚,流入恶兽的口中,但紧接着并没有像吴垢想的那样流入地上,而是以一种违背常理的方式逆流而上,汇聚覆盖了剑身的符文之上,吴垢此刻有一种离奇的错觉,牛顿的棺材板可能要压不住。
无数了流光自悬渊剑魂之内分裂而出,在密室之内盘旋飞舞,发出一阵空灵之音,然后渗透进入吴垢手中长剑的剑身,每得到一道流光,吴垢手中的长剑便会变黑一分,其上邪恶的气息便会强上一分,原本的红光也是在黑色掩盖下消失殆尽,终于,密室正中的悬渊剑魂化作了最后一道流光,并入了吴垢手中的长剑,而那把长剑,也是便成一把纯粹的黑剑,之前其上邪恶到无以复加的气息却是在一瞬间消失殆尽。
“哈哈,我终于,终于,哈哈哈哈!”悬渊剑魂传音道,“小子,哈哈哈哈,我能出来,这事你功不可没,我悬渊说到做到,助你离开。”
“我要的力量呢?”吴垢眉头一皱,对着手中长剑问道,“悬渊,你可不要骗我?”
“哈哈哈,真是有趣的小子啊,这种邪门的力量也想要,不过我也不会小气的,说好的交易我自然会兑现,只要你愿意,随时都可以跟我交易,寿命乃武者根基,你也不想白白浪费十年寿命吧?”
吴垢沉默着听着悬渊的话,内心恢复了冷静,他知道,力量,只有在关键时刻使用才会有奇效,外面情况不明,贸然牺牲寿命换取力量,确实是再愚蠢不过的事情了,毕竟,生命可贵。
“牡丹,我们走,”吴垢拿着手中长剑,转身对牡丹说道。
吴垢与牡丹站立于浮空石海之前,再前便是来时的石门,吴垢打不开石门,也越不过浮空石海,他很想知道,这悬渊剑魂到底有什么办法帮助自己离开。
吴垢举起手中黑剑,或者说,悬渊剑更为恰当,悬渊剑有灵,自己脱离了吴垢的手中,飞入浮空石海之内,黑气,自剑身周围四散,盏茶的功夫,悬渊剑散发的黑气便裹挟了整个浮空石海,无数的浮空石,在黑气之中运动,旋转,带起强大的气流汇聚在悬渊剑周身,凝练,然后化作一道流光轰击在石门之上,黑气在运动的过程中飞速旋转,渐渐地带起一丝丝火星,然后整个浮空石群开始对石门进行了剧烈的自杀式冲击,一个接一个轰击在石门之上,在轰击的一瞬间爆炸开来,成千上万的浮空石不断地重复着这个过程,这一切,看得吴垢心惊肉跳,原来,这悬渊剑魂便是以自己独特的法门,利用了浮空石具有的强大能量,以力破巧轰击石门,达到破门而出的目的,这每一颗浮空石爆炸的威力都有先天强者全力一击的破坏力,这个过程带来的破坏也当真是恐怖。
转眼间,浮空石便消耗了有三成,第一道石门也是在浮空石的冲击之下被轰爆了,看着架势,离开密室只是时间问题。
吴垢与牡丹看着眼前的情景,一时间有些呆了,吴垢还好,牡丹却是在感觉到这把剑的邪恶气息和其惊人破坏力之后小声对吴垢进行提醒,“吴垢,这剑的凶恶尤在我想象之上,你可要......小心才是”因为那把剑就在身边,牡丹沉默了一阵将要说的话改成小心二字。
之前,吴垢便是已经将剑的事情简略的告知了牡丹,此刻在牡丹看来这把剑当真是凶恶的紧,虽出自她手,但却也让她感觉到恐惧。
吴垢也是知道她心里所想,但他此刻也无退路,虽然这把剑异常邪恶,可目前为止,还没有做出任何损害自己的事情,当即以铸剑师典籍上的语句回答道;“剑无善恶,唯御者心。”
牡丹看着吴垢心意已决的样子,当下也是别无他法,也只是点点头,不再说什么。
一声巨响之后,门终于是被这连绵不绝的冲击轰开,一阵烟尘阻挡了所有人的视线,悬渊自然是听得到两人的对话,但他也只是沉默以对,让人看不出深浅。
“路通了,我们两清了,不过我要提醒你,除了交易之外我不会帮你分毫,你可要记住了。”悬渊如是说道,一边化作一道光飞入吴垢手中消失不见。
嗒,嗒,烟尘之内传来了脚步声,听声音只有一个人,但吴垢与牡丹并没有因此放松警惕,因为,来者给予二人的压迫二人再熟悉不过了,这是先天强者带来的威胁感。
看着眼前烟尘内越走越近的人影,吴垢用力抿了下嘴,他没想到,刚出来,就要借用悬渊的力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