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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王者之风

“衙内”——原指在五代及宋初时,衙内都指挥使、衙内都虞候这些担任警卫的官职多由高官子弟担任,故称之为“衙内”。也正如此,久而久之“衙内”二字便成了贬义词,形容有恶劣行为的高官子弟。

在吴迪的脑海里,只有《水浒》里的“高衙内”是标准的浮浪子弟,而现实中的高俅现在是自己人。因此吴迪还不清楚赵明诚所说的章衙内有何能耐,又是怎样的嘴脸。

吴迪、高俅急忙将鸿鹄队员解散后,二人再计议一番。由于惹了“大人物”因此最近大伙暂停蹴鞠。高俅与吴迪约定隔三岔五地保持联系互报平安,然后等待赵明诚这个官二代的消息。

下午,吴迪回到家中,燕平带着方子唯、甄永在布庄忙活。不巧燕青陪王兰儿外出游玩,因此吴迪只得一人在院中踱步沉思,心慌不止。

燕孙氏见吴迪一人焦急的四下里彷徨,神情不比往常,便想问明缘由,可还未等张口,只见方子唯慌张推门而入,上气不接下气,面色煞白,像是被狸猫追逐的老鼠一样慌乱。

院门倏然震开的一刹那,吴迪就感到天塌下来了,大事不妙,且听方子唯如何说道?燕孙氏见方小子这般慌张摸样,登时头嗡嗡作响,呆呆的杵在原地动弹不得。

方子唯努力平复着急喘的气息,伸手指着门外,焦急道:“快……快……大事不好了!”

“怎么了?快说!”吴迪急切地想证实担心。

方子唯强咽一口唾沫,疾声道:“布庄被......砸了……”

吴迪听闻,蹙眉叹气不止,都无需再多问,知道冤家来了。由于经常在新宋门蹴鞠场踢球,久而久之,大家都知道“男儿雄风蹴鞠赛”的创始人叫“吴迪”,住在“景秀人家”布庄老板燕平家中。

燕孙氏一听布庄被一伙恶人砸了场,如五雷轰顶一般,嘴唇翕动了几下再也说不出话来,眼前一黑,晕倒在地……

吴迪见燕孙氏晕倒,也来不及去搀扶,他大脑里在急速考虑如何应对——“不管会发生什么不测,这祸事是自己招惹的,还连累了燕平的布庄,如何是好?……不管这帮人有多凶恶,现在必须勇于承担责任。”

吴迪急忙对跑过去搀扶燕孙氏的方子唯喊道:“你在家里等燕青兄弟,我先去了……”

话音未落,吴迪已甩门而出……

再说廖礼被惨打后,被下属仆从们搀回章衙内府中,正赶上章衙内带着两个小厮去妓院吃花酒未归。廖管家气忿不过,也来不及请示“领导”了,仗着自己多年来是章衙内的心腹,想必叫伙人帮忙报仇也不会引起衙内责骂。于是自己做主叫了衙内府上的护院家丁,带着棍棒,飞扬跋扈地去寻燕平布庄。

一伙人手持棍棒,凶神恶煞的穿行于闹市,气焰十分嚣张,唬得百姓们惊慌躲避不急,偶有没瞅见的行人挡了道路的,也被护院家丁连推带打的东倒西歪于马路两旁。有个别的街痞知道就里的,远远躲在边角旮旯悄悄议论,知道这伙人是横行于市,欺霸一方,多年在东京城闹市收取保护费,带有“黑社会性质组织犯罪”的章衙内府中的打手来了,只是不晓得今天谁要倒霉。

当时燕平正在布庄里与人量体裁衣,方子唯、甄永正在招待着布庄里选货的客人。突然一伙打手就这么冲了进来,这阵势吓得买布的客人四散而逃。燕平见状已是胆裂魂飞,不知所措。

廖管家红肿着眼睛,脸面淤青,脸被打的比面包还圆满,冲入布庄后大声怒道:“吴迪出来……”

只见燕平吓得面无血色,也不敢答话。廖礼手下的一名仆从说道:“没错!就是这里,掌柜的是那厮亲友。”

廖管家恨的牙痒痒,目眦欲裂,大喝一声:“给我砸店……”

顿时,整个布庄沸反盈天,一片狼藉……

方子唯机灵,见机躲了出去,急忙跑回家去报信。甄永还真是勇敢,见义父受了如此屈辱,精心打理的布庄被这伙强人给砸了,也不顾自己安危,怒吼一声,与这伙打手拼起命来。

甄永心知会被恶人打死,自己也不是对手,情急之下只缠住一名打手,死死咬住那人的耳朵,直至被打昏死过去,嘴里还衔着块血肉。

燕平躲在柜台一角,那帮打手只顾着砸场子也并未重伤燕平。

许久,吴迪匆匆赶来,一路快跑时就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吴迪一个劲的给自己鼓劲:“今天就是被打死也不能连累了燕平家。怕他个鸟甚,我也是杀过人的,爷爷是杀过人的……”

吴迪推开围观的人群,眼看一伙打手如此嚣张,布庄已是乌烟瘴气、面目全非。再一看廖礼这猪头三正在门外欣赏着砸场大戏。

吴迪急中生智,趁着混乱不堪之际,悄然跑到廖礼身后,一把扼住廖礼脖子,怒喝一声:“都住手,否则我勒死他……”

先有跟前的几名打手看到廖管家被吴迪扼住脖子,也不敢马上靠近解救人质。几人赶紧喝止住其他打手,众人见状,持枪携棒的将吴迪与廖礼团团围住。吴迪一时慌乱,只知道死死勒住廖礼脖子,勒得廖礼想说话都发不出音了。

但毕竟被众打手围住,吴迪生怕被人从脑后偷袭打闷棍,只得扼住廖礼原地转圈圈,尽量观察着身后的动静,边拼了命地大喊着:“都放下武器,谁他妈敢玩命,老子豁出去奉陪,来呀~只管来呀!”

众打手也不敢轻举妄动,就这么围拢着吴迪转悠了一阵……

这时,与廖礼一同蹴鞠的那个吕得士悄悄叫过来两个打手,附耳低言几句,那两名打手微微点头,领会了意图后悄悄蹑至吴迪两侧,左右开工,一边一个挥舞着棒子向吴迪包夹而来。

吴迪左躲也不是右躲也不是,心想完了……完了就完了,一同死吧!吴迪使出吃奶的劲收拢小臂,打算勒死廖礼……

“天子脚下,不得无礼……”吴迪正绝望之际,一个十分英武且具有穿透力的声音传来……

众人还未寻找到是何处慑来的“昂然正气”,只见左右挥棒而来的两名打手已飞身而出,手中的棍棒“叮当”落地。

“……都放下兵器,站到两边去!”声音落处,一阵响亮的“噼啪”声铿锵有力。

随之,又有几名打手捂着眼睛惨叫不止。吴迪看时,捂着眼睛的打手们接连倒地不起……

这突如其来的解围,令围拢吴迪的打手们一时慌乱,顾不得吴迪这边了。

接连打倒数人后,众人才看到一位青衣短衫打扮的青年,“凌波微步”般的已跃入人群中,一件衣衫在手中挥舞的簌簌作响。那衣衫已被舞成盘蛇一般,挥到之处似有千斤力,甩动时如蛟龙劈海。

等打手们都围打过来时,已有数人被青衣武者扬翻在地。吴迪定睛一看,这英武豪侠之士不是别人,正是好兄弟——义薄云天的燕青。

燕青打翻几人后,原地而立,帅气的将衣衫在肩头一搭,一身正气,声音低沉而有磁性:“此乃天子脚下,你等竟敢在光天化日之下为非作歹,欺压百姓,还不罢手!——”

廖礼趁机猛一挣,从吴迪怀中逃脱出来,看到燕青只是一人,而自己带来这些个打手还斗不过?便厉声呵斥:“大家一起上啊,还怕他一人不成……”

燕青只偏头睃了廖礼一冷眼,徐徐迈步,两侧围拢燕青的打手们手持棍棒也跟着移动步子。

燕青威风凛凛,正气道:“还有谁敢讨苦吃?!”

这时,在燕青侧后方跟随的一个打手瞅准时机,挥棒向燕青小腿偷袭而来。燕青耳听八方,喝一声:“不许你张狂!”一记“无影脚”斜踢而出。燕青收腿速度极快,他人还未看真切,只听“哎呀……”一声,那厮已经飞出两丈之外。

燕青继续稳步向着布庄走去,两旁不断传来胆颤地叫骂声……

“兄弟们,我们一起上啊,入他娘的……”话说间,四名打手同使眼色,左右开弓,一拥而上。

燕青迅速一闪身,拳脚并用,先是一记“二连环踢”,第一腿踢中来人小腹,燕青翻身连环摆出第二腿,横扫来者胸膛,刹那间,两人已惨叫飞出。

接着燕青猛抖手中衣衫,衣衫在燕青手里似如蟒蛇般缠住另一打手挥舞的棍棒,迅而一拽,棍棒已被卸下。那人还未反应过来,裆中已挨了一脚,疼得直躺在地上叫娘。

第四个上来的,趁燕青力斗那三人时,挥棒向燕青后脑偷袭打来。燕青方才一记撩裆腿摆平一个,忽听脑后风声,猛然蹲身低头躲避开来,那一棒贴着燕青头皮而过,棒还未收回,燕青顺势转身,手掌内收,翻腕向那人喉咙处寸劲一击,那打手两眼翻白,瘫在地上没了知觉,口中还在吐着白沫。

燕青一抖衣衫,往肩上一搭,缓缓而行,脚下生根、身姿矫健。

“还不罢手!”燕青大喝。

“罢你娘的奶……”不知哪里蹿出一人,呲牙咧嘴的猛棒挥来。只是棒还未等抡起,燕青已疾步贴身,左手力擒那打手挥棒的双腕,喝一声,“封了你的嘴。”右肘迅猛向那人嘴上一击。两个动作连贯如风,一眨眼功夫,棍棒已被燕青夺下,那人瞬间摔出……

再看时,那打手已重跌在地,捂着嘴巴,嘴角血流不止,想必几颗牙已捣落肚中。整个过程,燕青出招有节,快捷迅猛,身形英武,挥洒大气。直唬得众人无一再敢上前。

忽地,围观看热闹的人群攒动,远处传来一阵急急的步伐声。吴迪随之一看,原来是开封府的官兵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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