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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我心里一惊,那老头怎么知道我在想什么,他还知道我什么秘密?老人眼睛放出两道精光,好似两道闪电洞穿了我的内心,老人说:“你现在处境很不妙,和女朋友闹了矛盾,更糟糕的是在学校闯下大祸,幸亏你还有一般义薄云天的兄弟,在关键时刻为你排忧解难,得友如此,此生何求啊!”

我大为惶恐,小鹿开始不受控制地乱撞,我哆嗦地问道:“你倒底是谁?”

老人仰面长啸一声,浑厚的声音如同敲响一口洪钟,仿佛鲲鹏展翅翱翔九天,又如凤凰 降临舞于大地,让人感受到老人身上散发出一股无形的王者之气。末了,老人运气回到真身,对我说道:“人类总是自以为是,妄想征服自然,神灵岂是人类用来征服的?轮回报应只是时机未到罢了。你不需要知道我是谁,你只需要自己是谁就行了,你知道自己是谁吗?”

我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不断深呼吸调整紧张的心态,说:“我是周天,一个陶院的学生。”

老人说道:“周天只是你的代号,学生也只不过是你一个暂时的身份罢了,你是谁?”

“是啊,我倒底是谁呢?”这个问题我还真没有认真考虑过,陶院的学生只是我暂时的身份,疯人院的贝司手?不是,那不是真正的我,我加入乐队当贝司手只是马富的心愿,我加入乐队纯粹是为了完成他的心愿。苏菲的男朋友?哦,不,我们刚在一起没多久,我们就闹矛盾了,这不是我想要的生活,不是我想象中的自己,那也不是真正的我。我是我爹娘的儿子?那我不是和成百上千万的人一样,是他们爹娘的儿子吗?我是谁呢?是一个出生在江西南方的男子?是祖国改革开放后叛逆的第一代80后?我倒底是谁?我越想脑子越糊涂,越想越痛苦,我简直快疯了。

这时老人仿佛又看穿了我的心思,我现在是彻底相信站我面前的老人是个狠角,而且我现在也相信他能够看穿我内心一切的想法,老人不失时机地对我说道:“你不需要现在立即就想出问题的答案,这个问题会伴随你的一生,你要用你的一生去回答:你是谁?你来到这个世界要做些什么?年轻人,浮躁是你最大的缺点,你期望不付出时间和劳动就能够轻易地获得你想要的东西,这种想法不仅不会给你带来成功,反而会加速你的失败,你需要立即纠正这个错误的想法。当然,这也不能全部怪你,你是个很有天分的年轻人,我看出来上天很垂青你,只是山下复杂和喧嚣的环境影响了你的心智,你需要一段时间静养,消除心中戾气,返璞归真,这样你才能心无旁骛地思考和提升心智,最后才能找到你是谁这个问题的答案。”

我思考良久,说:“你说的和儒家思想很接近,儒家提倡的休养方法,就是要先正心,然后才是修身、齐家、治国和平天下,也就是说一个人要成就一番事业,就必须先要端正自己的内心,去除杂念,这是君子进一步提升自己的基础。”

老人呵呵一笑,尽显慈眉善目之态,一捋长须说道:“儒家思想是一种入世思想,主张治国安邦,孔老夫子曾经在疑惑之时问礼于老子,因此在一定程度上可以说,孔老夫子汲取了老子一部分博大精深的思想,就为日后创立自己思想体系构建了一个稳固的根基。你有天分,又知道儒家思想,这一点很好,我没有看错人,但你知道的只是皮毛,你还没有真正理解儒家思想的精髓,还没有真正领悟这其中的奥妙。我最后再给你一点建议,就是天下万物生于有,有生于无,你自己好好体会体会吧,对你保持一个平和的心态很有帮助。”

我若有所悟似地点点头。

最后老人说:“屋子里有锅,有柴刀,有锄头,你要自食其力,自己种菜,自己砍柴,生火做饭。这个风水宝地适合你悟道,如果你悟出来了,你以后的路途会比较平坦,如果你没有悟出来,那接下来的日子你会亲自体验到其中的滋味。你好自为之吧,我去了。”

看着老人转身要走,我急忙说道:“老人家你要去哪?”

老人没有回头,边走边说:“去我该去的地方,这里我已经呆了很久了,该是离开的时候了。”说完和白鹤走着走着就飞入了云端,消失在了天际,留我在地上看得目瞪口呆。

老人走后,我过上了一种野人的生活,哦,不对,我应该端正自己的内心,确切地说我过上了一种恬然悠闲的隐居生活,我那颗浮躁不安的心开始慢慢沉了下来,逐渐融入到这片风水宝地之中。

每天清晨起床后,打开门,清新的空气迎面拂来,门口摆放了一些小鱼,虾米之类的河鲜,那些东西是附近的白鹭和翠鸟送给我的,因为我有一次无意之中救了一只受伤的白鹭,当时它的翅膀不知道什么原因骨折了,落在我种菜的地上被我发现,我给他接好翅膀后喂养了它几天就飞走了。后来我和它成了好朋友,它每天都和它的鸟类同伴衔些小鱼小虾放在我的门前。有时在我种地或黄昏的时候,它们会抽空来我旁边陪我,为我唱歌,为我跳舞。鸟儿是人类的朋友,我们要善待它们。

有时候在地里劳作很辛苦的时候,我会在地上铺一些稻草,然后躺上面休息片刻。当我醒来时,我每每会发现身旁躺着两只小白兔,一白一灰,白的叫小白,灰的叫小灰,这两只兔子只有在我休息的时候才会出现在我的身旁,依偎着我,静静地躺在我的身旁。它们很善良,甚至出现的时候都是那么安静,不想打扰到我,等我醒来后,它们又悄悄地撒着脚丫子跑开了。

冬天不适合耕种,但为了生存我必须耕种,我种下的萝卜和白菜的种子之所以能够发芽和成长,多亏了树林里的猴子和松鼠。它们在我种下萝卜和白菜之后,用树枝和小草、马尾松的松针等帮我的土地盖了个大棚,这样萝卜和白菜们就能够在温暖的大棚里快乐成长了。它们花了好几个晚上的时间才弄好,刚开始种下种子的那几天,我每天早上去看菜地,都发现搭起的大棚比起昨天又多了一点点。我开始不知道怎么回事,有一天我刻意大清早跑去看到底是谁在帮忙,这时我发现了好几只猴子和松鼠在那里勤勤恳恳地干活,看到我之后它们一下子都跑到树上去了。我善意地跟它们打招呼,手上拿着食物叫它们下来吃,它们站在树上吱吱地叫,乐呵呵的样子,好像是在说:谢谢你的食物,帮助别人是我们应该做的事情。

后来我每次去菜地,我都会能看到它们站在远远的树上戏耍,而我也会高兴地和它们打招呼。

到了黄昏,我干完了一天的活,回到小木屋生火做饭的时候,屋顶冒出的青烟往往会招来小黑的出现,那是一只很笨很笨的黑色的笨熊,它闻到了饭菜的香味就会过来很礼貌地敲我的门,我会叫它进来。说它很笨是因为它走路的姿势很笨拙,它像人一样走路,两条腿明显没有人类的腿那样灵活,一步一步走得很慢,而且每次迈个步子都会带动全身的倾斜,看起来非常可爱。它有一次坐坏了我的凳子,因为它太重了,后来我给它特别制作了一个很厚很厚的凳子。我还教它用筷子吃饭,它用筷子的姿势真是太可爱了!

最让我感到意外的就是小白和小青了,小白和小青是两条蛇,一条是白色,一条是青色,小白比小青要大,而且它们总是一起出现,所以我想小白应该是小青的姐姐。有一天我睡觉睡到半夜突然醒来,趁着月光我发现我正上方的屋梁上吊着两条蛇,我吓坏了,那天晚上动也不敢动,但它们好像没有恶意,后来我才慢慢发现它们原来是帮我赶蚊子和蜘蛛,不让那些可恶和可怕的东西接近我,伤害我。小白和小青每天晚上都会在屋子里守候我,可惜小白和小青不会说话,要不然也好帮我消消寂寞。

以劳动创造快乐的隐居生活同样也让我的身体一天天强壮起来,慢慢地开始不怕冷了,甚至可以去跳水了。在我住的小木屋的的后山有个湖,那可真是个美丽的仙境呀!整个湖边种满了枫树,红色和黄色相杂其间,甚是美丽。湖水很纯净,和天空那样蓝得很纯净,甚至可以一眼看到湖底。湖的一角耸立着一个三米多高的石头,我每次游泳都是先来到那里,脱光了全身的衣服,从那里向后翻腾两周半转体一周半屈体,然后跃入水中。整个身体浸在水中,湖水滋润着我的每一寸肌肤,一遍欣赏着周围的美景,我劳动后的疲惫感顿时一扫而空。只是湖里的小鱼很调皮,每次在我游泳的时候,它们都会成群结队地跑到我的身边亲吻我的身体,真是讨厌。

就这样,我在这里生活了一个多月,我全然忘记了世间的烦恼,我只感觉自己过得很充实,很快乐,是那种最原始的快乐,没有丝毫顾虑发自内心最真实感受的快乐。我第一次感受到大自然是那么地美,美到让人心旷神怡,美到让人感到超脱。以前我也很喜欢旅行,喜欢去全国各地看各种各样的风景,感受各个地方不同的的生活习性和状态,我甚至想过要去流浪,去周游世界,在世界各个角落留下我的足迹,我希望在路上度过我完整的一生,我原本以为那样旅行能让我活得精彩纷呈,才能彻底感受到生活的美好。我之前那种想法现在彻底被我否定了,在这隐居了之后才知道,这种无欲无求、内心安宁的生活才是真正的生活,返璞归真、恬然悠闲的境界才是生活应该追寻的境界。

如果不是因为接到一个电话,我还真的就以为自己会像隐士那样一直过着不食人间烟火的日子。那天我坐在门口的藤椅上看夕阳,橘红的霞光把天空和远处的山林照得一片通红,仿佛燃烧了起来。自从隐居了之后我手机就一直处于无信号状态,在这深山老林里面,我也只能把它当钟表来使用。那天很奇怪,手机铃声突然响了起来,把我吓一跳,我拿起一看,是个陌生的号码。

“喂。”我拨通后对着手机说话。

手机里传出“兹兹”的电流声,我喂了半天没人说话,一看,手机就一格信号,还时有时无。我赶紧跑到后山去,那里地势高,或许有信号。我跑得气喘吁吁,终于跑到了山顶,当我跑到山顶的时候,对方已经挂了,我赶紧回拨了过去,拨通后,手机依然没有说话的声音,看来信号还是不好。我把手机调成免提,在山顶来回跑动,而且变换着姿势,希望能寻找到信号,功夫不负有心人,在我坚持不懈的努力下,我终于听到手机传来对方说话的声音:“…怎么不说话……”

我赶紧回话:“喂,你好,你是哪位?”

对方明显感觉到我说话的声音不清晰,重复了好几遍,我才听清她说:“你说话我听不太清楚。”

我对着手机喊道:“我这信号不好!”

对方说:“你是不是开了免提?你调成听筒模式会好一点。”

好吧,调成听筒模式会好一点,那就意味着我要踮起脚尖把耳朵凑到手机面前去说话,因为我用右手把手机举得半个手臂高,手机在那个位置才有信号。

我说:“你好,请问你是哪位?”

对方说:“你猜?”

我好气又好笑,叫我这么辛苦举着电话还叫我猜,而且那个声音我不熟悉,我说:“我猜不出来,你赶紧说吧,手机要没电了。”

对方说:“给你几个关键词:暑假,火车,K46,美女。怎么样,想起来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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