唱到这里我的内心已经开始有点纠结,台下的观众安静地听着,越发让我感到难受。习惯性地跟着音乐的节奏唱了下去,唱到后面我的额头已经开始冒汗。
“……爱恨纠缠世事无常,悲欢离合还是旧情难忘,不再理会尘世忧伤,抛开一切走进天堂……”
我当时就后悔了在表白之前怎么没想到我们接下来要唱的是表达这么个意思的一首歌,后悔也来不及了,只有硬着头皮唱下去,最要命的是整首歌还要重复唱一遍,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反正到最后我几乎是闭着眼睛把它唱完的。下场之后,我什么也没想,没和马富陆风张扬武庆祝演出成功,也没理会找我签名的粉丝(后面想起来后悔了,肯定被粉丝骂耍大牌了),一个人蒙着脸回寝室去了。
第二天一觉睡到下午1点,作为对之前刻苦排练导致严重缺乏睡眠和休息的补偿。星仔跑我床前用皮带抽打我身上盖的被子,边抽边说:“太阳都下山了,还不起床下地干活去!”
旧社会的长工为了生计,为了孩子,不得不像这样受到地主老财们的剥削和压迫,每天从天还没亮就被赶下地干活,干到天黑得路都看不清了才回家,只是为了挣每天的口粮,万恶的旧社会啊,万恶的地主老财啊!除了劳力上的压迫,他们还遭受到精神上的压迫,他们不会反抗,也不敢反抗,如果是我处在那个时代,被地主拿着皮鞭抽打,我一定勇敢地会冲上去把地主恶霸手里的皮鞭夺过来,然后挥起皮鞭,挥起皮鞭重重地打在牛背上,吆喝一句:走!
等我起床洗漱好上了楼顶,今天太阳很不错,晒在身上暖洋洋的。星仔、马富和大罗不知从哪搬了张桌子上来,还搬了几张凳子坐在桌前。我一看,桌上摆着两盘切好的烤鸭,一盘卤菜和一碟花生米,还有葡萄酒,用高脚杯盛着,在阳光下反射出耀眼的光芒。
我端起葡萄酒看了一阵,对星仔说:“原来你上次说的就是这个,是你妈自己酿的?我只知道可以酿白酒,真不知道还可以酿葡萄酒,我尝尝。”尝了一口后,我说:“口感不错,居然有葡萄的味道。”
星仔说:“废话,葡萄做的能是西瓜的味道吗?”
我说:“西瓜酒可就罕见了,下次试试看。”
人生最快意的事莫过于和朋友一起开怀畅饮了。后来的日子里我无数次想起那个冬天阳光灿烂的下午,可口的美酒,美味的烤鸭,和朋友漫不经心的闲聊,都让那个记忆中的下午镀上了一层梦幻的金色,我沉浸在那个金色的梦中,忘记了一切烦恼,感觉自己飘了起来。
我这人就爱揭别人伤疤,越是感情好揭得越无情,本来我都不打算问的,还是忍不住说出口。我向星仔举杯,说:“我小时候最崇拜科学家了,来,表达一下我的敬意。”
喝过之后,我就问星仔:“你家那口子怎么样了?”
星仔说:“就那样。”
我说:“怎样嘛?”
星仔说:“能怎样?就那样呗!”
我说:“那样就好,来,喝。”
后来不知道怎么就说道大罗身上去了,大家都怀疑他勾引人家大一小妹妹了,开始的时候他还死不承认,这次借着酒力,在我们三个的围攻之下终于现出了原形。
原来大罗有一次去图书馆做些偷鸡摸狗的事情,看见图书馆里一位美女坐那看书,大罗垂涎于她的美色,顿生邪念,策划了一个又一个接近美女的阴谋诡计。曾经有一次那美女晚上自习完后回寝室,大罗像平常那样尾随其后,美女怀疑遭遇色狼跟踪,被吓得不轻,说到这我们三个纷纷感叹起人心险恶。最终那个美女终究还是没能逃过大罗的魔爪,惨遭杀害。
当然,这个是我转述的版本,措词上和原版稍有出入,按照大罗的说法就是,在一个风和日丽注定要发生一些浪漫故事的下午,大罗在图书馆邂逅了一个美丽的女子,双方一见钟情,自此开始了一段千回百转的感情,在冲破了现实压力的重重阻挠之后,两个热情似火的年轻人终成眷属,结成了一段美好的姻缘。
在大罗招供了他的爱情故事后,我们纷纷举杯共同庆祝大罗脱离无产阶级队伍,成为陶院有房(寝室)有车(移动充话费送的自行车)有老婆的光鲜一族。
这时聊天的重点落到了马富身上,我和大罗、星仔都知道马富从去年开始就一直在追我们本系一个学妹冯君,但一直没有得手。马富喝了一口酒,说:“黄沙百战穿金甲,不破楼兰终不还,我一定要在毕业前攻下这座碉堡。”
我们都为马富那种高昂的革命斗志而感动,同时也担心他千古红楼只一梦,竹篮打水一场空而感到忧心忡忡。
我说:“马爷,咱对女生来硬的不行,得软,软,你知道不?”
马富一脸不屑:“星仔都已经成家多年,大罗现在也是有妻室的人了,我呢,估计也快了,反正会比你快,星仔和大罗都没发表意见,轮不到你说话,去吧去吧。”
我说:“你比我快?我等下喝完酒就去找苏菲,跟她表白,看谁快。”
马富毫不示弱,说:“等下喝完酒我也去。”
我和马富说好晚上各自的安排。喝完酒后,我们把桌子收拾干净,打起了扑克。星仔自家酿的葡萄酒后劲还挺足,我们每人喝了将近1斤,扑克打到后面酒力开始发作,又有头上的太阳一直晒着,我们几个不胜酒力南方人都感到身上有酥软的感觉。最后我们躺了下来,我拿两张扑克遮住了刺眼的阳光,慢慢睡了过去。
当天晚上,我约好苏菲晚上在她宿舍楼下面。我特意去学校对面的爱心花店买了一捧玫瑰,走在学校的路上甚是抢眼,路人纷纷投来打量的目光,说实话这让我有点不自在,因为我不喜欢像梁朝伟那样做焦点的感觉。
女生约会迟到那是天经地义的事情,我从来都是这样认为,但是让我在天寒地冻的空旷地上吹上一个小时的冷空气确实有点让我吃不消。我忍不住再次拨通苏菲的电话。
“喂,你下来了吗?再不下来你可就只能看见一座冰雕了啊!”
苏菲在电话那头说:“我下来了呀,怎么没看到你?”
我说:“我又没隐身,就在你楼下呢!”
“哪呢?”
我觉得很奇怪,难道我和苏菲现在处在不同的空间?我抬头往楼上看去,希望能找到苏菲的身影。没错啊,13栋女生宿舍是没有阳台的,为此苏菲还不止一次和我抱怨过晒衣服的时候衣服老是会被风吹到楼下去,或是快被晒干的衣服总是容易被楼上刚晾出来的衣服打湿。
我正抬头看着呢,突然耳边蹦出个声音吓了我一跳,“喂!”
我一看原来是苏菲,和她打了个招呼,问苏菲:“你从哪里冒出来的?我怎么没看到你。”
苏菲说:“我住13栋,13栋啊!”
我说:“是13栋啊,你看这不是13栋吗?楼前都挂了指示牌的,你看上面不是写着…写着…14栋吗?
苏菲看着我说:“几栋?”
我说:“你住13栋,我知道。”说完我把捧了近一个小时的花送给她,苏菲脸上露出一丝笑意,说了声“谢谢”,然后和我一起并肩散步了。
苏菲说:“昨晚你表现得很抢眼嘛,好好的歌不唱尽说些不靠谱的话,简直是不务正业嘛!”
我“嘿嘿”地笑着,说:“也只有你才能让我说那些不靠谱的话,换成别人能行吗?我根本就不给那些人机会。”
苏菲冷笑一声,说:“哎哟,周大少爷真是抬举姑娘我了,本姑娘消受不起啊!”
我说:“消受得起,我做再多都不为过,你应该得到我最高的待遇,对吧,姑娘?”
我和苏菲不知不觉又走到了一食堂,苏菲说我们去喝奶茶吧。大冷天的喝杯热乎乎的奶茶确实温暖,何况还有美女陪伴。奶茶妹妹在调制奶茶的时候,苏菲对我说:“等我一下。”
然后就看见苏菲跑开,我问她:“去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