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步河堤,聊起闲谈雅叙,像是有说不完的话,从十几年前的事聊到昨日。
折回时,已过去一个多时辰了。
回到别墅门前时,王老爷子的脸色有些神采奕奕,对着农管事说道:“农先生,请回吧,没你的事了,晚些时候,误工费和违约金会打到你们公司的账上。”
“不动工了?”农管事有些好奇,这少年看起来不简单啊。
“这是叶先生的别墅,里面有着一些美好的记忆,破坏就没意义了。”王老爷子刚说完,叶晗抢着说道:“谢老前辈,这样,别墅的钱,我会给到,”
话还没说完,就被王老爷子止住了:“别说钱的事,那就没有意思了,我活了这么大岁数,留这么多钱没有用。”
叶晗点点头,王老爷子说得不是没有道理,王家乃医药世家,且平日低调,很少扩张,像是过着与世无争。不过,这人情,总归记在心里,何时还,是时间问题罢了。
“不知叶校长何时可抽时间到寒舍拜访,这一别,亦有十二年了吧。”王老爷子刚转身朝车上走去,又转过身子问着。
叶晗回道:’难得友人盛情邀请,午后既可。”,望着老王叶子一笑而上车离开。
一回想,是啊,距离最后一次去王老爷子家拜访,那已是十二年的事,记得那最后的一次拜访,是为了感谢王老爷子在安本学府授课的几年,一分报酬没拿。
如今,王老爷子虽很少在安本学府授课,但其每周日会到安本学府,进行免费讲堂,讲一些关于医药与历史;深得学府学生的喜欢,每次都是座无缺席。
叶晗回到别墅内,就看到,整个别墅被翻得乱七八糟,像是被洗劫一番。
只是可怜那些名贵的桌椅,还有玻璃柜内的书籍,甚至连遮阳的幕帘都被扯了下来。
叶晗在这些幕帘上面发现了几个男人的鞋子印,看来,这女人要么是和这些人是一伙,要么就是这伙人是在那女人离开后才进来。
不过从着糟乱的现场来看,这伙人的行动极为鲁莽,想必没有拿到任何想要的物品。
叶晗将玻璃柜前的书籍捡起,摸出手机拨打道:“您好,清洁服务公司,派人过维林大道0216号别墅,佣金已经放在桌子上。”挂掉电话后就离开了别墅。
午后的太阳十分刺眼,甚至是有些燥热,想着许易峰现在应该在自家别墅里养伤。
一踩油门,只穿过武林广场,想着一条静谧的外街而去,向着王老爷子的家驶去。
车停的地方,大门还是与十几年一样的面貌;没有任何改。
与其说这是王老爷子的家,不如说是宅院;石墙环护,杨柳垂青。
随着几声清脆的门环碰撞,出来一小童将叶晗领了进去:“先生请随我来。”
只见院中甬路相衔,山石叠嶂;整个院落富丽堂皇,雍容华贵,花园碧色,有玲珑剔透的美感。
后院远处的墙壁满架蔷薇与宝相,一带水池,清溪在这里汇合而流出大院。
随着曲折游廊,来到院中,在那池中有座小亭,亭内有大理石桌。
而在亭边垂钓之人,正是王老爷子,其闭目养神,悠闲自得。
刚到亭中时,小童离去,王老叶子低语道:“你来了,不如与我一起垂钓如何。”
四周不时有异香扑鼻而来,池水略清,可见几株奇草苍翠。
“也甚好,天气晴朗,小亭内微风吁吁,却是好迹象。”或是得到王老爷子提前通知,那小童早已拿好鱼竿递给叶晗。
“那条环绕雕刻在池边假山的龙,麟爪张舞,双须飞动,栩栩如生;好似要腾空而起,令人不由多注目几分。”叶晗心不在池,即将午后了,只觉肚子有些饿。
王老爷子道:“龙蕴意着强盛,已存在于那里几百年了。”
叶晗好奇的问道:“为何未见令千金?”
王老爷子露出爽朗的笑声:“这妮倔强,一直不同意婚嫁,而直到遇见许家长子,整个人都像变了,这来日,没事都往许家跑。”
“老前辈所言,令千金与许家长子会归来用膳?”
“一语中的,要不,你看,炎日当头,接近午膳。”
叶晗这才明白过来,原来王老爷子一直在等令千金与许家长子一同前来拜礼。
“还望老前辈在那些晚辈面前帮隐瞒身份。”叶晗支吾着,有些难开口,一咬牙道。
“自然,可与友人相称,只是不知叶校长为何在千金面前隐瞒身份。”
叶晗缓缓站了起来,咬咬说道:“不满老前辈,我与许家长子相识,并非要隐瞒令千金。”
“哦?你与许家长子相识,不过听闻叶家长子一直在国外深造,甚少归国。”
“这事曲折,一时说不尽,但其有心事,若知我的身份,定会有些误会。”
王老爷子方才点点头应允,
二人就这样悠闲垂钓,时间仿佛回到了十几年前;
那是第二次来拜顾时,在寒雪中垂钓的情景;如今历历在目。
“记得那个寒月,许家的声音也不好,而安本学府也在起步时,我仍自私的选择前来拜访,也是在寒风中,我们这样垂钓着,虽然钓不到鱼,连鱼竿都被冻得僵硬。”
“但我们就是醉翁之意不在鱼,而在毅。
“任由寒风呼啸,我都没有离开,每当想起这一幕,我总会理解到刘备的典故,
“转眼十多年过去了,一切看似风平浪静,我却隐隐觉得不安。
“前辈可曾记得,在几年前的那场草药风波中,虽然最后的调查结果证明是有人密谋栽赃陷害;而幕后之人却没有被绳之以法。
“时过多年后,如近几日所发生的事,危险似乎已经临近了。
“就如黑云压城,我们离闪现越近,越容易被击中。”
王老爷子越听着越觉得有些摸不着话中心,停住鱼竿追问道:“所言何意。”
叶晗虽有些焦虑,脸色也极为镇定:“但愿这一次是我杞人忧天;总是觉得有一双无形的黑色正向着令千金抓来;令千金曾激烈的反对婚嫁,而如今却像变了一个人。
“正如我刚才与王老爷子说过,我与许家长子有交往。
“不过这些事,都是我的猜疑罢了。来,接着钓。”叶晗缓和着气氛,但难言内心的忧虑。
日照倾斜,未有鱼儿上钩,但二人气氛已十分凝重。经历过血雨腥风走过来的王老爷子,心中也是担忧,细细想来,静曼最近的态度确实有些反常,不可不担忧。
而王老爷子就静曼这么一个女儿,自然疼爱有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