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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杀了他!不能让他出去告密!”有人大喊。

让我吃惊的是,喊话的人正是我旁边的姜本仕,他举着拳头厮声呐喊。

“这么帅的小伙,可惜了”,晓柔惋惜地叹道,“可是我也没有办法,众怒难犯啊!”

说话间,她开始慢慢后退,五名秘境使者则拱卫在她的身前。

“妖女,休走!”台上年轻人急红了眼,不顾一切举剑扑了过去。但是,只一回合,他就被人多势众的敌人击退,重重地倒在台上,已然受了重创,站不起来。所幸,晓柔拦住了手下的趁胜追击。

“糟糕”,我叫道,这人虽然莽撞,但毕竟是在行侠仗义。

“你们跟着我,咱们一起发财”,姜本仕拉住我和雷动的手激动地说,“这是个大好的机会,有你们两个助我,咱们一定能发达!”

原来他想让我们入他的杀人团伙!难怪这么热情的邀我们来。

现在,我看见他只觉得恶心,所以毫不犹豫地狠狠地给了他一巴掌,他没有防备,一下子被我扇懵,没等他反应过来,雷动从另一边又扇了他一巴掌,这下子他反应过来了。

“好小子,你们真是恩将仇报,不知好歹”,他气急败坏地指着我们,“看我今天不把你们的皮扒了!”

他说完就从袍袖中抽出两张黄纸,开始在上面飞快地写写画画,他周围的人见状都躲闪开来,好像怕极了。

“小心!”雷动惊张地把我挡在身后,“是咒术!”

我想推开雷动,告诉他,这不是什么咒术,只是练笔的小技巧,我很小的时候老张就教我了,还说我很有天赋。可是没等我做任何动作,我们面前就凭空出现一个大火球,火球猛然炸开,我只来得及闭上眼睛。我以为我死了,我什么也听不见了,只见周围的人惊慌失措四处奔逃。而我的面前,是像城墙一样高大的身躯。我晃了晃晕乎乎的脑袋,感觉周围的一切都在不停的晃动,在崩塌,幸好我的听觉在返回。

我首先听到的是一串令人作呕的奸笑,发笑的正是姜本仕,他像一个老酒鬼一样笑着,只是他手里提溜的不是酒壶,而是一张崭新的黄纸。

当然,我之所以能看见他是因为挡在我前面的墙忽然倒下了。我虽然晕晕乎乎的,还是一眼就认出脚下的人正是雷动,他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么清晰过,因为他的脸变得非常巨大,所以他的五官前所未有的清晰。其实不止是脸,他的整个脑袋,整个身体现在都很大。他的上衣已不见,宽大的袍子则只能当底裤来穿,这难道就是他穿得格外肥大的原因?他竟有如此特异的本事!

“巨人”似乎也被爆炸炸晕了,晃悠悠站起来,又颠倒,最终开始缩小,正常的雷动回来了!

“我们快跑”,借助横冲直撞的人流,我急忙搀起雷动逃命。

“看一看那小子怎么样了?”雷动精疲力竭地说。

“刚才的大爆炸让他逃过一劫”,我看着昏迷不醒的铁云衙门的年轻人说。

我没有说错,爆炸吸引了人们的注意力,他们暂时忘记了他。

“看,那个铁云衙门的捕快有帮手!”有人喊道。

立刻,这一窝杀人狂魔的目光全都集中到了我们身上。

我心叫糟糕,这下子三个人都要命丧于此了,如果他们都有姜本仕那么大的能耐,我们怕是连个渣渣都留不下啊!

“你带他走,我断后”,雷动说。

我看他的情况,想必他也受伤不轻,如何段后?只是送命而已!就算我要带一个人逃,也会是他,怎么会是这位莽撞的官差?

群贼统一战线后正像猫戏鼠一样逼近。

“让我试试!”我说。

我从包袱里抽出一张草纸,随手捡起一根烧了一半的木棍,我开始在纸上划动,画出一长串歪歪扭扭的图案。

雷动已经震惊地目瞪口呆,他可能完全没想到我会咒术,实际上,在看见姜本仕画咒之前,我也不知道自己会咒术。很快,符咒就写好了,我学着姜本仕的样子,把纸扔出去。群贼被吓了一跳,整个大殿都安静了,所有人都盯着那张灰色的草纸,但是过了许久,什么也发生。

“符咒好像要写在符纸上才有用”,雷动拉了拉我的袖口低声说。

这时候,我上那儿找符纸?要不我和姜本仕借一张,看他给不给?管不了那么多了,死马当活马医吧!我再一遍仔细回想姜本仕施咒时的情形,此时,贼人们发出震天狂笑,羞得我脸红。

雷动再一次把我挡在身后,看着他摇摇欲坠的身体,我暗暗起誓,这个朋友我交定了!

“要死一起死”,他说。

众贼亮出武器,冷笑着逼近,我们则像待宰的羔羊,无计可施,唯有等死。

我抱着脑袋蹲下,嘴里念叨着,“笨蛋快想”,脑海里回放着姜本仕施咒的每一个细节。可是,这时候,敌人离我们只有五六步了!

“哈哈!小子,倒挺会装模作样!”

“愚蠢,你以为随便画画就是咒术了?”这是姜本仕的声音。

“我听说,一个铁云捕快的人头值二百两,我们这么多人怎么分?”

他们嘲笑着,咒骂着逼近!

可是,这一切突然都停止了!

就在我喊出“冰”的时候,大殿一下子安静了,也一下子明亮了,因为地面结了一层高过脚腕的冰。贼人们的双脚全被冻住了!而我的脑海也好像一下子被抽空。

“我的脚!”

“动不了了!”

“快砸冰!”

我来不及窃喜,赶忙左搀一个右拽一个,跌跌撞撞往背后的石门里逃,杀人魔们很快就能脱困!

“你怎么做到的?”

“我只是读出纸上的字,因为我想起姜本仕施咒时候嘴里就是念念有词。”

“可是,我记得他念了很长一串,而你只念了一个字啊!”

“所以,我的符咒威力很小?”

“也许吧!”

我们逃进石门后遇见一个岔路,一条向上,一条向下,向上无疑会回到地面,说实话我没有什么时候比现在更想念外面的空气。

“不能向上,我们跑不过他们”,雷动说。

他说的有道理,虽然我们都想回到地面,但是一旦踏上那条路,可能不等我们呼吸到新鲜空气就会被追到。只能向下!那里黑暗,是躲藏的好地方。我们可以避过这一阵再找机会出去,他们不可能一直在这儿守着,毕竟有新的发财机会等着他们。

向下的路就不再有火把照明,我们摸索地走了一段路后就被绊倒,像皮球一样向下滚去。再一次狠狠撞在墙壁上后,我终于停下来了。我躺在黑暗里冰冷的地面,一动不敢动,我觉得全身的骨头好像都被摔碎了,没有一个地方不疼。

“雷动”,我轻声叫唤。我害怕我没有滚远,被上面的人发现。

没有人回答,我一连叫了几声,结果一样。忍住疼痛,我四处乱摸,周围却空荡荡的没有人。我想起包袱里还有个火折子,这时候也顾不得暴露行藏了。

“啪”,火折子点亮。

暗淡的光焰只能照三步远,我仔细在周围寻摸,一无所获。

我颓然地倒在地上,第一次有了哭的冲动。

突然,有人唤道“小林!”

我一骨碌做起,转过身,看见浑身是伤的雷动,再也控制不住情绪,一把抱住他,他也抱住我,我想我们就是生死与共的兄弟了。

“那小子呢?”我问。

“跟我来。”

原来雷动和昏迷不醒的捕快先停止翻滚,所以他们都停在了半路上,而我一直滚到底,也就是到了黑塔二层。

我和雷动一起把“累赘”搬下来,躺在地上,终于得到了难得的喘息之机。

“像他们这些官府中人,身上都会带一些应急的药,咱们看一看他有没有?”雷动说。

别说,这捕快带的药到挺齐全,治内伤、外伤的药都有,甚至还有治痤疮的。

“他是内伤,吃这个”,我把药递给雷动,他掰开捕快的嘴把药扔进去。

我们各自又上了一些外伤药后,就开始仔细听上面的动静,偶尔能听到喊叫声和脚步声,却没有人下来。也不知过了多久,上面终于连一点响动也没有了。

“再等等”,雷动说。

这时候,那个捕快醒来了,但他仍然迷迷糊糊的。

“我在哪儿?”他惊张地爬起,“你们是什么人?”

“救你的人!”我说。

他似乎还不相信,挪到了更远的地方,但那里是我的火折子照不到的地方。他看看背后深不可测的黑暗,再看看我们,以及我手里微小的光亮终于颇为勉强地说了声谢谢,走了过来。

我和雷动本就没想得到他的感谢,所以对他心不甘情不愿的态度并不在意,倒是他自己似乎相当在意,所以显得很是尴尬。

“我叫赵冷鹰是铁云衙门的捕快,你们呢?”他问。

一说到他的出处,他似乎就变得格外傲气,这使我很好奇铁云衙门究竟是一个怎样的存在?

但是,显然现在不是时候。

因为,有忽明忽暗的火光照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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