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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报考清华美院

13、

清华备考期间,大家都很努力,因为综合类大学当中,清华美院是我们学设计的学生心中最高学府,当然学造型的同学心中最高学府是中央美院。这好比作“杜陵评书贵瘦硬,此论未公吾不凭。短长肥瘦各有态,玉环飞燕谁敢憎。”

说的直白点,就是萝卜青菜各有所爱,艺考生是不会单纯的看待各种大学排名榜单选择学校的,哪一个学校有哪个著名的画家,我们耳濡目染也是或多或少的了解一些,所以心中都有自己的评判标准。又或许是艺术生和普通生的区别是,发散性思维比较活跃,总是有自己的一套价值体系来评判大学的好坏。

清华美院前身是中央工艺美术学院,我们画室的校长就是拿了中央工艺美术学院的合格证,进了清华的校园,算是比较幸运的一批人。自从中央工艺美术学院被合并到清华大学以后,在清华主楼东侧就建起了新的教学楼。进了清华美院首先映入眼帘的是晶莹剔透的玻璃体,玻璃体的骨骼是金属框架,宛如女人的酮体;整个玻璃体又镶嵌在石墙上,石墙就好比粗犷阳刚的西北汉子;人工做糙的墙面好比饱受阳光的暴晒和风沙洗礼的皮肤;金属雨棚清华的学生说设计的理念是“调色板”,在我看来它就是女子的裙摆,不长不短,恰到好处,不失体面又让人遐想连篇。整个建筑宛若一位情似火、肤似铜的西北汉子抱着一位脂正浓、粉正香的江南美女,汉子的粗糙,女子的剔透,交相呼应,看上去荡气回肠!

教学楼内部是灰板石加原木,木石组合亲近自然。再看窗台是金属窗框,加上做锈铸铁板与周围通体的白墙让人心旷神怡,在这种环境里学习和创作想想都让人陶醉……

如此酔美的建筑,“门票“也涨了许多,清华美院和中央工艺美术学院入学条件相比对文化课的要求提高了很多,大约总分450分以上,语文和英语单科成绩必须是90分以上,虽然这个分数对普通生来说不高,但对我们美术生来说着实太难,不光文化课分数提高了,正是因为成了清华美院,所以每年报考的人数翻了几番。

所以合并之前的考生算是幸运的,当年考进美院的时候还是按照工艺美院的分数录取,那就低了很多。所以我们不仅羡慕他的实力也羡慕他的运气,爱迪生说:“天才是99%的汗水加上1%的灵感。”我感觉再靠谱一点应该说那1%是运气,创业教父马云经常提起自己运气要比别人好一些,王峻涛的8848似乎就少了些运气。当然努力是所有好运气的前提,否则运气来了,你的实力不足以承担的时候,反而会害了你。

报名那天,我们画室准备了大巴,带队的是我们高级班的班主任张伟立,老张是教素描画的,他和教水粉画的穆佳伟老师一样,属于外表骚气,内心娟秀的人。他的长发不及老穆已然及腰,但比老穆的长发浓密,所以不是扎起来,而是带发卡,就是那种黑色的,一根波浪纹的铁发卡,不贵还显得有艺术气息。

说到老张,不能只说他的头发,还得说说他的稀奇古怪,他是我们的班主任,又是教素描课,所以无论是个人能力还是画画水平都应该是出类拔萃的,但是在我们画室的教材上几乎没有他的作品。所以大家都很奇怪,就四下打听,结果是,他虽然画得好,但基本上没有完成的画作,只是帮学生改画特别多,除了来画室工作之初参加面试的时候画过一幅素描人像以外,画室里就再也找不到他的作品了。因为有完成的作品放到我们画室自编的教材上是有一笔可观的收入的。

虽然教材上没有老张的作品,但是经过他带出来的学生,很多都考进了名校,而且多数是因为素描得了高分,知道这些以后,我愈发的敬佩他,因为他把大部分的精力都放在了我们身上,而不是自己去挣钱,顿时间老张的光辉形象浮现在我脑海里,让我肃然起敬。教科书上“太阳底下最光辉的职业”、“春蚕到死丝方尽,蜡炬成灰泪始干”、“点燃自己,照亮他人”这些句子穷尽我所能勾勒出来,以正式表达我的尊重。

想到这也不禁想起现在搞艺术的一些人,搞什么的都有,搞名头、搞经费、搞权谋,甚至搞学生,就是没有几个踏踏实实的搞学问、搞艺术、传道受业解惑的。

关于老张,还有一事不吐不快。因为老师们是男女混住,是混在一个宿舍楼里,不是一个屋里,也算讲究,我们还是很羡慕的。

奇怪的是,每个月总会有一天我们画室除了老张回宿舍午休,其他老师都不回去,而且下午他还会请假,晚上才正常来画室,因为他没有女朋友,所以平时他几乎不请假。不是说有了女朋友就得请假,而是说请假不是因为女朋友就是为了有女朋友。

种种迹象混在一起,就勾起了我们那一如既往无比好奇的心,那不得详细刺探清楚,为何这般情景。

有调查才有发言权,原来他每个月就洗一次衣服,然后洗手间根本晾不开,所以他每次都会在教师宿舍的走廊里拉起一根绳,横贯东西。而且从中午吃完饭就开始他的洗衣服工程,摆好些个水盆、水龙头都打开、铺开个壮士出征的架势、还要寻人帮助,所以其他老师只要得到他要洗衣服的消息,当天中午就不回宿舍了,更别说午休了,免得被他征徭役,因此我们就总结出,有个女朋友很重要。

说回老穆同志,老穆的头发很长,扎个辫子,但是头发稀少,所以细细的一根辫子在背上挂着就像一根绳子,当然老穆身材瘦小,所以整体还比较和谐。老张、老穆、东哥和我们同行,最有个性的还是苏庆东,也就是平时我们口中的东哥,东哥长年累月迷彩服,冷了穿厚点,热了换薄的,但无论怎么换都是一身迷彩,无论天热天冷都是大皮靴,德国军工靴,那叫一个霸气。

老张:“同学们,带好自己的证件,拿上报名费跟我去报名现场排队,人丢了负责,钱丢了不负责啊。”

老穆:“男同学跟着老张,女同学跟着我。”

东哥:“老穆,你懂不懂啊?你知道男女搭配干活不累吗?我给你说啊美国科学家曾发现一个有趣的现象,在太空飞行中,60%的宇航员会出现头痛、失眠、恶心、情绪低落等症状。经心理学家分析,这是因为宇宙飞船上都是清一色的男性。之后,有关部门采纳了心理学家的建议,在执行太空任务时挑选一位女性加入,结果,宇航员先前的不适症状消失了,还大大提高了工作效率。这便是典型的男女搭配干活不累的‘异性效应’在起作用。还有就是许多人在异性面前会非常愉快地完成那些在同性面前极不情愿完成的任务,有时还表现得十分机智、勇敢,在日常生活工作中,特别在请求帮助或商洽事情时,‘异性效应’也不时闪现出独特的作用,尤其是俊男俏女,若能合理地驾驭‘异性效应’,则往往会取得满意的效果。为了提高我们的画室学生的报名效率,我们应该让他们自由组合,三三两两,这样速度会更快”

老穆:“你懂得不少,偷偷报补习班考研了?看你那没完没了的样子,老张你拿个主意是我们带队?还是让他们自己去?”

老张:“那问问同学们的意见吧。”

东哥:“好的,我问一下,你们俩等着哈。”

东哥:“同学们,过来集合一下,和你们商量一下,你们是自行组织去排队报名还是让我们老师带队过去呢?要是需要我们过去呢,你们就男女分开,老张和老穆各带一队,我在这看你们的画袋和工具;要是你们自由行动呢,那我们三个人就都在这等你们回来集合,下午五点我们返回学校,也就是三个半小时以后必须都过来集合,时间完全够用了。”

“那老师你们好好休息吧,就不麻烦你们了,我们自己过去就好。”

“对啊,我们没问题的,肯定准时集合。”

学生们你一言我一语的回答着

胖子:“这哥仨挺会省事啊,让我们自己过去,学生们还都挺配合。”

浩哥:“傻帽,那是配合吗?!那是为了配对!傻缺一个!”

雅琼:“浩哥,吕佳桐没来吗?怎么没看见她,她不报考清华美院吗?”

我:“哪壶不开你提哪壶。”

浩哥:“没事,我就是过来凑个热闹,别说不一定考上,就是考上我爸也得让我出国,国外都已经联系好学校了,我和佳桐早晚都得分开。”

胖子:“别怕,你要是怕孤单,你就让你爸给那学校说说,我去陪读,不要工资,你让你爸把学费、生活费给我报销就行,你说好不好?”

我:“树没有皮,必死无疑,人不要脸,天下无敌。胖子我是眼睁睁的看着你在不要脸的路上渐行渐远。”

胖子:“别光说我啊,和你们在一起,我得有多强的意志才能保持不龌蹉。”

雅琼:“胖子虽然整天胡说八道,但是今天这句话说的在理,你们没一个好东西。”

胖子:“我去,我以为你要夸我呢,革命的友谊从此消亡,雅琼,我们以后再也不是亲密无间的战友了。”

雅琼:“谁和你亲密无间了,我谢谢您那,我们从来都是阶级斗争的敌人。”

浩哥:“对,胖子你丫就是个傻缺,没心没肺、脑满肠肥说的就是你这种阶级敌人,你就是留恋旧社会、仇恨人民、心狠手辣、阴谋复辟、危险异常的恶魔,无需审判就应该对你隔离、审查、贴大字报、上街游行,接受所有人民群众的唾弃和指责,在你的胸前挂上‘魔爪’、‘阴谋’、‘走狗’、‘黑崽子’的牌子,让你的妻子、儿女与我一同批斗你,再给你一个含恨而死,畏罪自杀的结局。”

雅琼:“这也太狠了吧。”

浩哥:“这对他都不够,应该在他脖子上套绳子,绳子另一端拴在马尾巴上,拉着他在荆棘密布的地方奔跑,然后让他受尽痛苦和折磨,慢慢的死去。”

雅琼:“好了,好了,打住吧,我听着都瘆得慌。”

胖子:“没事雅琼,让他痛快的说,对于他的恶言相向我只会大度的、衷心的祝福他。”

雅琼:“呀哈,胖子什么时候思想觉悟这么高,人生境界都不一样了,那你祝福他什么?”

胖子:“分手快乐啊,这是他现在最需要的祝福。”

浩哥:“滚犊子!”

我:“媳妇,我说你还相信胖子,宁愿相信狗嘴里吐出象牙,也不要相信胖子的人品。”

......

我们几个一路说说笑笑走向报名处,因为斌子、老四、小黑、二哥他们都不考清华美院,所以都没过来,就我们几个吵吵闹闹还是少了一些乐趣。

14、

08年清华设计类专业是发600个合格证,最后录取按照1:4,也就是说高考以后录取150个学生。可是报名的学生简直就是人山人海,队伍的长龙已经排到了停车场,比我春节前去火车站看到的人还多,火车站的人,手里都有票啊,最起码是个站票。事后得知最终报名人数接近两万。

看队伍两边的草地上,横七竖八的躺着很多人,枕着画袋,抱着画板,沉沉的睡着,那副可怜相就像是在天桥底下等待工作的工人。这些就是从外地赶过来的考生,连天的考试,路途的劳顿,已让他们顾不得体面。

再看队伍中,有些学生穿着奇装异服,头戴彩虹,好不潇洒,旁边陪着三四个家长,这也就是报名非得本人现场确认,要不他们父母就直接代劳了,条件优越是好事情,我都不说无可厚非,因为好的条件也是父辈们努力换来的,没有哪个富人的钱是抢来的、偷来的,所以我从不仇富。我只是不喜欢这些躺在父辈成绩上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二代们。

这个社会要发展,国家要进步,就得需要财富的力量,所以他们的父辈们为社会的发展做出了很大贡献,这指得称颂。可是二代们如果不知道珍惜这本就比别人领先的起跑线,反而自甘堕落,先不谈实现人生价值,如何独立生存都成了问题。

自我价值的实现才是最值得羡慕的,不是你有多好的家境,再有背景,不站直了,也没有好看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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