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龙岛上仙灵界初尝败绩后在无名岛上重立脚跟,每次出战前龙族都先变身而后参战,如此往复几次双方战事越发胶着,在仙灵界源源不断的增派高手加入之后黑龙族和暗楼终究是后继无力一退再退被围到了乌龙岛最后一处山崖屏障。
就在黑龙族与暗楼无路可退,下方仙灵界准备发动最后的总攻之时青胥及时赶到,联合暗楼的阵法大师布下迷魂阵暂时阻挡了仙灵界的脚步。仙灵界众人花费了两个日夜才算破解了阵法,所有人都快速的突破阻碍冲向了山顶。
上有龙族,周围有仙灵界,黑龙族和暗楼已至绝境。看着铺天盖地围住山顶的仙灵界人和龙族,所有暗楼和黑龙族人都准备做最后一搏。
“青叔,你走吧!我知道你尽力了,我答应过箬不让你卷进来的,你现在走还来得及。”接连的战斗不仅让冥鸢精力疲惫也带了数道伤口在身上,但更重要的是元力的耗竭让众人已无力再战。看着赶来后便一直挡在自己身前的青胥,冥鸢终于忍不住开口想要让他离开。
青胥略带宠溺的擦去冥鸢脸上的血渍,理顺她的头发,“傻丫头,我既然来了,怎么可能让你一个人留下呢!不怕不怕,青叔在呢!”
冥鸢听着青胥的话,眼中便有泪光闪烁,强忍着不让泪水落下。
“师弟,你在做什么?怎么能和暗楼中人为伍呢,快离开这里,这里没人会为难你!”墨羽听到青胥的话开口喊道,一边还略带威胁的看着周围蠢蠢欲动的人阻止仙灵和龙族众人围上去。
“莫师兄,把师弟带回来,把他带回来!”莫无言看了眼佯装镇定可却已失了方寸的墨羽一眼,忽然在嘴角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似是嘲讽,然后举步在众目睽睽之下走向青胥。
“师弟,我...”
青胥微微摇头示意莫无言不必开口,然后将视线投到青胥身后的冥鸢,叹了口气却并未退回去,而是侧跨了一步有意识的挡在了青胥身前,遮蔽住了众人的视线。
青胥感激的看了莫无言一眼,手指微动便将神弦换上,双手扶上琴弦,再次看了莫无言一眼,指尖轻拨,随着指尖流出的精血,琴音响起,迷人心窍却悲入骨髓,让对面所有人都寸步难进。在琴音响起的这一瞬间所有暗楼和黑龙族的人都从青胥身后快速逃离。冥鸢也被几个人拉扯着强行带走。
乌龙岛不是忘情森林,没有充沛的灵力围绕更没有无数结界阻挡,神弦初响,整个海上便都有所感应。
海岸边上,南烛与杜若两人并肩而立,在神弦响起的一瞬都望向乌龙岛方向。南烛看了看杜若尊者的表情,犹豫再三向着杜若微微行礼便化为一道流光赶往了乌龙岛。望着南烛离去的光化,杜若叹了口气,在结界中再次灌入神力。
神弦的力量强大无比,相比之下青胥的生命却如荧火一般微弱,青胥只弹奏了几个音调便无力继续演奏,神弦就像一个无底洞一般在吸光了青胥的精血后便开始吸取生命力。得到生命力的神弦如同被唤醒一般自行发出琴音阻挡着众人。
莫无言看着青胥整个人就如同被抽吸一般一点点的变得枯槁,衰败,仅仅几瞬之间变成了苍老的老人。闭上眼不忍的扭开头。
当幽箬用精神力以最快速度到达之时,青胥的生命力也即将耗尽,神弦也只甚余音环绕。有龙族已经在龙阙的招呼下刚刚升空,却感受到快速靠近的幽箬。
幽箬避开拦截自己的龙族,直接想要飞向青胥。莫无言眼疾手快地拉住了幽箬避免幽箬被神弦当作攻击对象。
幽箬难以置信的看着端坐着的白发老人,无法想象那是曾经潇洒的青胥,“师伯,师父他...”
“这是他的选择,你我都努力了。”
幽箬推开莫无言拦着她的手向着青胥走去,“丫头,回来。”莫无言想要拉住幽箬,终究收回了想要拉幽箬的手,顿时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到了幽箬身上。
一进入神弦琴音的范围,便可以感受到一种巨大的压迫感。这是被青胥引动的神弦之中神的力量。幽箬带上幻魂花铃,依靠着精神力的抵抗一步步走到青胥的身边,坐在青胥身侧像个孩子依偎父母一般将头倚在青胥的肩上。
“师父,我舍不得你。”一句话说完,幽箬的眼泪便再难抑制,一滴滴的滴到青胥肩上。青胥没有说话却将手挪离琴弦,抬手摸了摸幽箬的头。莫无言看着眼前的一切懊悔的手扶额头,不少仙灵界人都心有所感,一个个将目光移到他处生怕影响了青胥和幽箬最后的团聚。
神弦进入最后的残音,青胥也开始一点点的化成飞灰,看到这一切,龙阙挥挥手示意龙族准备升空追赶暗楼和黑龙族。墨羽走到青胥的琴之前,缓缓开口说,“我不会让人追究今天的事,师弟你依旧是我万灵宗的迷情殿主。”
“宗主大人,你是想让我代师父谢谢您给他留了一个身后之名吗?”
“我只是...”墨羽看了眼幽箬身边的青胥,没有开口,眼中闪过一丝丝的愧疚。
此时龙阙的声音忽然传了过来,“阿羽,我们该走了,再晚就追不上了。”
“阿羽。”幽箬喃喃一句而后忽然开口轻笑,然后放声大笑,伴随着笑声响起的还有幽箬手上的幻魂花铃。
墨羽警觉的快速后退,在后退途中也不忘带上向这边走来的龙阙。随着幻魂花铃的响起,升空的龙族也有不少受了影响,一个个勉力降落。
“箬儿,不可以,快回来!”青胥想要拉住幽箬却已无力,仅仅扯下了幽箬的一片衣纱。
“是迷情。她竟然已经能够奏响迷情了。”墨羽开口说道。
在这个时候,幽箬便已经一点点临空而起,身后四根幻魂灵索飞射而出,第五根禁铃似乎也有飞出的迹象,却始终无法奏响。幽箬忽然仰天大喊,随着喊声禁铃似乎得到了一股力量飞出。幽箬身后五根幻魂灵索如有生命一样盘旋缠绕。
“箬儿!”青胥的呼喊没有能够让幽箬停下来,而随着禁铃的响起,迷情一曲随着叮当的铃声响起,不同于琴音的抑扬顿挫,铃铛奏出的每个音都格外清晰,却又别有一番味道。在铃声之中的幽箬衣衫飞舞,精神力四溢将所有人都笼罩在内还隐隐的向外扩散着。
“师兄,你得帮我看好她,你得救她,救她!”
“师弟,放心。我会的。”莫无言护着已经开始消散的青胥,眼中噙着泪。
正当莫无言准备拼尽全力让幽箬停下之时,南烛出现在了幽箬身前。南烛望向幽箬的眼睛,眼中竟然闪现出一抹不易察觉的金色,额头隐约可以看见金色的图腾。南烛想凝神再看,却感知到幽箬精神力外盛内空,已经开始消耗潜力和生命力,便急忙抬手想要按上幽箬的额头,试图用自己的精神力切断幽箬控制幻魂铃的精神力。
幽箬挥手挡住南烛的手,人往后飘去,“走开,他们杀了师父,你走开!”
在强横的精神力作用之下幽箬竟然几次避开南烛。两人你来我往的速度极快,加上幽箬控制铃声难免失神,很快便被南烛抱住困在了他的怀里。“箬,冷静点,我在这里,我在这里。”
幽箬爆发出的精神力十分惊人甚至超过了鼎盛时期的青胥,可这是以消耗潜力和生命力为代价的而且很大一部分不受幽箬控制,南烛为了避免损伤幽箬的根本,小心的将幽箬四散的精神力一点点包裹好捋顺好压回幽箬体内。
而在南烛出现阻止幽箬,迷情没有作用的时候,几乎所有仙灵界人已经动身追赶逃逸的暗楼和黑龙族人去了。
即使南烛身为尊者,做完这些也感觉精神力耗损过大,抱着已经昏睡过去的幽箬回到青胥和莫无言这里,看了看连身体都已消散大半的青胥,微微叹了口气道,“你又何苦呢?”
“情不为因果,缘注定生死.多谢大人。”青胥说完看向莫无言,握紧莫无言握着他的手说,“师兄,我的功力已经存在琴中了,你帮帮箬儿。”
“我懂,我懂。我都懂。”莫无言紧紧的反握住青胥的手,重复的说着那几个自,心里却悔恨的难以自抑,另一手不停的捶打着自己的额头。
青胥用另一手抓住莫无言的手道,“师兄,不怪你,从来没怪过你。你是我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都认定的兄弟。”
“兄弟,师弟。”在莫无言的怀抱中,青胥带着微笑渐渐化成飞灰随着海风飞去,除了琴还有那个从不离手的香炉,什么都没有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