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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欧阳夫人拚命地安排儿子参加社交活动,欧阳怀青不反对却也不积极,不过由于自己对陶恋青过度的好感让他惊愕,他渐渐开始与陶恋青保持距离。

两人从小一起长大,这点陶恋青自然也发现了。

不过她可没有那么多的心眼,反正欧阳怀青不来烦她最好,这样最好了……

是吗?这样真的好吗?

随著时光流转,欧阳怀青进入研究所就读,而陶恋青也升上高三了,虽然两人相差两岁,但是距离好像越来越远了。

陶恋青猜测,可能是功课更加繁忙,也有可能是欧阳夫人的安排,她希望爱子在进公司前先维系好人际关系,所以欧阳怀青不再有空没事就跟著老王去接她上下课,甚至三天两头都看不到他的人。

他们终于不再时常黏在一起了。可是人真的很奇怪,越是常见面两人越爱斗嘴,相反地几日不见,就如隔三秋。

“恶!”如隔三秋?连陶恋青自己都觉得这个形容词好恶心,但却是那么地真切。

她很想他耶!不知道那个家伙到底在做什么,两人可算是住在同个屋檐下,却能够这么久不见?

周末假日这天,午后的阳光灿烂,照得人暖烘烘的。

陶恋青像往常一样在花园里画画。

不知道为什么,她很喜欢画欧阳怀青,画他的各种样貌,竭尽心力地破坏他。

她今天画的还是他,一个Q版的短腿欧阳怀青,那圆圆的体态,看起来有说不出的可爱。

“可爱?”她指著画板上的人。“你才不可爱。”居然失踪了那么久,不知道在搞什么鬼。

偏偏她自己的功课也重,升学的压力,让她有些烦躁。

放下画笔,陶恋青伸手拿起身边的柳橙汁喝了一口,突然眼一瞄,发现了一道熟悉的人影。

“未婚夫,好久不见。”她轻快地跑到来人面前。

欧阳怀青一愣,随即展开大大的阳光笑容,毫不吝啬地给她一个拥抱。

“好久不见,我亲爱的未婚妻。”他低头看了看她。“哇!你还是一样的『孔武健壮』,一点也没有为我消瘦。”

“你在臭美咧,谁会为你消瘦啊!”陶恋青推开他,又给了他一拳。

“你还是一样暴力。”欧阳怀青叹了口气。“唉!芷柔,看到了吧!就告诉你我很可怜你还不信。”

“噗哧!”这道笑声有几分含蓄羞怯。

陶恋青这才发现原来欧阳怀青不是自己一个人回来的。

站在他身后的是个十分漂亮的女孩,皮肤白皙,长发飘逸、甜美优雅,最重要的是她的身材十分瘦弱,犹如风一吹就会倒地的陶瓷娃娃。

欧阳怀青果然是个多情种,而且眼光极好,身边总是围绕著一个又一个的美女,从不间断。

“美女好,你又是被欧阳怀青给鶤来的啊?”陶恋青习惯了,反正欧阳怀青这个人就算都不行动,也会有一大群蜂蝶自动黏上他。

“什么鶤来的?”欧阳怀青手指一曲,轻敲了一下陶恋青的脑袋瓜。“芷柔,她就是这样,很欠打。”

“哎哟!欧阳怀青,会痛耶!”陶恋青捂著头哇哇叫。

不对劲!她敏感地察觉到欧阳怀青对眼前这个美女的态度不对耶!

他这个风流的家伙虽然总是一副多情样,但是此刻他的眼神太温柔,态度也太过温和,完全不像以前那样大剌剌的,动不动就跟她唇枪舌战,压根儿不管其他身边的人。

“她就是小胖……呃!小陶,真的很可爱。”朱芷柔伸出了白细的手,朱唇一扬,对她温柔地笑了笑。“很高兴认识你,我是朱芷柔,怀青的同学。”

“噢!”陶恋青一时间有点不知所措。

这个女子果然和以往追著欧阳怀青跑的花疑不太一样,她真的好有气质、好温柔也好漂亮,跟她站在一起,陶恋青觉得自己像是只登不上台面的丑小鸭,连跟人家握手都会亵渎了她似的。

“小胖陶,你在别扭些什么?”欧阳怀青很难得看到她会有这种表情,不乘机取笑一下她怎么行?

“要你管。”瞪他一眼,陶恋青在裙摆上擦了擦自己的手,才跟她一握。“芷柔小姐你好,告诉你,你千万别被欧阳怀青给骗了,这个家伙最爱骗得女孩子团团转,你要小心。”

“陶恋青。”欧阳怀青沈著声警告。

“干么?我说错了吗?”陶恋青扬了扬下巴。

欧阳怀青则是一副被打败的样子。就知道他不应该纵容她的,要不然这个小妮子现在也不会爬到他头顶上来,更不会乱掀他的底。

“呵!”朱芷柔轻柔地笑了笑。“小陶,你真的非常可爱。”

她的注意力移向画板上的人物。

“好可爱的娃娃,这是在画怀青吗?”朱芷柔脸上甜甜的笑容,十分美丽。

“哇咧!居然把我画成短腿样,陶恋青,你欠打喔!”欧阳怀青恐吓地瞄了陶恋青一眼。

“你……”陶恋青都还没开口,已经让朱芷柔给抢了白。

“怀青,你怎么那么暴力,动不动就说要打人,这样不可以。”朱大美女嘟著唇,那俏皮的模样,恐怕没有几个男人抗拒得了。

“是!”欧阳怀青轻快地跟她抬贡。“我了解,我应该直接动手,而不是动口。”

“你怎么这样?”朱芷柔娇声嗔道。

“要不然该怎么样?你告诉我。”

“你应该跟她道谢,我觉得她把你画得很可爱。”笑容又染上了她的脸。

“拜托!你眼睛没问题吧!”

“你说呢……”

欧阳怀青和朱大美女就这样你一句我一句说得好热烈,彼此眼中只有对方,完全没有陶恋青插嘴的余地。

她看著他们两人,发现他们真的好登对,郎才女貌的,她完全没有存在感。

心为什么这样难受?就好像自己的宝物被觊觎,他不再是她的了?

不!欧阳怀青本来就不是她的,本来就不是……

悄悄地,陶恋青退离了这里──

但陶恋青是个爱追根究柢的人,虽然嘴巴不说,她还是偷偷地查到了朱芷柔的资料。

果然,朱芷柔有那种高贵的气质,出身自然也不凡。

听说她是某大企业的千金小姐,由于欧阳家和朱家有生意往来,因此欧阳怀青和朱芷柔算来也认识了一段时间。

也许就是因为念了同一间研究所,因此拉近了他们的距离。

“唉!”陶恋青觉得距离真是个可怕的东西。

自己站在朱芷柔身边,一下子就被比到天边去了,根本什么都不用说。

比?为什么她要去跟朱芷柔相比?

陶恋青惊愕地发现自己变了,而且变得好奇怪。

她因为朱芷柔和欧阳怀青太过靠近而惶惶不安,以前的她从来不知道难过是什么,就算当初被何美□骂,她也不曾这么难受过。但是只要一想起欧阳怀青和朱芷柔有说有笑的样子,心里那股莫名的沈闷之气就是挥之不去。

所以她只能躲,远远地躲开,避免与他们见面,偏偏有人就是这么白目,不肯让她得偿夙愿。

“未婚妻,小胖陶──”欧阳怀青那高大的身影挡住了她的去路。“怎么,你没听见我在喊你吗?”

“我……”逃不掉了,没办法下陶恋青只好选择面对。“什么事?”

“你很奇怪,干么一直躲著我?”

欧阳怀青发现,跟陶恋青保持距离好像没有他想像中那么难。这两年来,他们也都适应得很好,没有她在,他依然可以跟其他女孩一起玩乐。

因此他有了一个结论──他喜欢陶恋青,但那只是单纯的朋友之间的喜欢,如此而已。

或许他对她比其他女性朋友、甚至是朱芷柔还要好,但他知道那是因为他们从小到大的情谊关系,所以欧阳怀青决定不再逃避了。

可他却没想到自己想开后,反而变成陶恋青在与他玩捉迷藏

“哪……哪有?你忙,我也忙啊!”陶恋青胡乱找个藉口。

“忙?”他那双黑亮的眸子直盯著她。两人从小就认识,她在想什么,欧阳怀青哪会看不出来?“是因为朱芷柔吧!”

“呃!”既然他都说了,她也没必要隐瞒。“对啊!我看你和朱芷柔感情好像很好的样子,所以不敢打扰你们。”

“哟!不错嘛!小胖陶居然也有懂事的一天。”欧阳怀青揶揄著。

“你承认了?”陶恋青没有发现自己正嘟著唇,酸味横流。“可是……可是你们既然是同学,那朱芷柔的年纪一定比你大。”

这个怪胎老爱跳级,这种本事,一般人恐怕学不来。

“那又怎样?你没听过爱情不分年龄吗?”

“爱情?”那是什么?

对十八岁的陶恋青来说,那是个完全模糊的地带。

从小到大,她的生命里除了欧阳怀青还是欧阳怀青,也许是因为他太过优秀,因此遮掩了其他人的光芒,陶恋青的眼神自然也无法注视其他人。

“这么说,她是你的女朋友了?”为什么她这么失望,欧阳怀青一直有很多女朋友,她不该感到讶异呀!

“女朋友?”欧阳怀青皱著眉。“或许吧!”他年纪还轻,还有太多的事要去做,他才不想去思考那么多。

“真的……”是女朋友?陶恋青的心真的好痛,不过嘴巴却赌气地说:“那恭喜你,终于安定下来了。”

“还早咧!”欧阳怀青轻笑,故意地捏了捏她一样丰嫩的脸蛋。“怎么?小未婚妻吃醋啦?”

“吃醋?你臭美咧!”陶恋青嫌恶地拍开他的手。“有女朋友的人就不要随便碰我。还有,哼!你有女朋友也没什么了不起的,总有一天我也会交一个属于我的男朋友,又没差。”

“什么?你会交男朋友?”欧阳怀青好惊愕。

“废……废话!我还收过很多情书,我不是没人要的。”她大声嚷嚷。

“如果是真的,就不需要这样强调吧!”欧阳怀青故意挑□。“而且收到情书有什么了不起,说不定人家只是玩玩,你还当真。”真是笨蛋。

不过说真的,在他心中陶恋青一直是个长不大的小女孩,淘气不说,还又凶又悍,哪有人会喜欢她?

不会吧!应该不会。

他这句话是什么意思?指她说谎吹牛吗?

“欧阳怀青,我讨厌你!”陶恋青气呼呼地跑开。

欧阳怀青愣愣地站在原地,看著她的背影,心里有些仓皇。

不知道为什么,小女孩长大了,而他竟然开始为她操心起来,这是怎么回事?

嗯!对的,仔细想想,陶恋青那张婴儿肥的脸蛋好像真的有比较瘦削了,身高……好像也高了一点,笑容……很可爱,动作虽然像以往一样粗鲁,但是那种活力十足的青春本色,反而更加吸引人。

哼哼!会有青涩的小男生看上她也不让人意外啦!只是要从中挑选个好货色,那可就有得找了。

真的不是他看不起她,而是──毕竟她不算是美女之流,会注意到她的人应该也不算太多才是……

“怀青,怀青──”

对!一定是,那个小胖陶大概只收到两、三封情书就不得了地哇哇叫!切!真是大惊小怪。

欧阳怀青摸了摸下巴,继续兀自沈思。

“怀青,欧阳怀青──”

娇柔的嗓音再加上纤手在他面前晃动,终于将欧阳怀青给喊回神了。

哎呀!瞧瞧他在想什么?重要的约会时刻,居然在想那些五四三的,冷落了眼前的美女,实在太不应该。

“呃!芷柔,怎么样,决定好要看哪部电影了吗?”他扯开笑容,像往常一样保持风度地询问。

朱芷柔是个聪明的女子,当然看得出此刻的他心不在焉。

“你怎么了?我看你一直都恍神恍神的。”

“唉!还不是因为我那小未婚妻……呃!我是说小胖陶。”欧阳怀青完全没有隐瞒地说出来。“听说有人在追她,还写情书给她,真好笑对吧?”

“有什么好笑的?其实她长得胖胖的也很可爱,而且都念高三了,是该好好谈场恋爱的时候了。”朱芷柔那双美目瞅著他,对他的愁绪万分不解。

“对!没想到她都高三了。”欧阳怀青思绪开始飞得好远。“可是她还是好矮,而且个性也没改变。”

朱芷柔看了半天,突然噗哧一笑。

“你笑什么?”欧阳怀青有些莫名。

“笑你啊!拜托,你知不知道你现在的样子像什么?”朱芷柔以手遮著唇,眼眸里还是带著无法掩饰的笑意。“像陶恋青的爸爸。”

“陶叔?”欧阳怀青觉得好离谱。“你在胡说什么?”

“我没胡说,你真的是一副吾家有女初长成的苦恼担心模样嘛!”

世界上居然会有像欧阳怀青这样的主子,真是有意思。朱芷柔觉得他真的很特别,而且心地善良,于是偷偷在心里帮他加了更多分。

当然喽!朱大美女身边也从不乏追求者,能够让她加分可是很难得的。

“芷柔──”还越说越像是一回事咧!

“放心吧!如果你担心小陶胡乱交朋友,那就包在我身上好了,我帮她介绍对象,人品保证没问题。”朱芷柔大方地接下这个红娘任务。

“不用了,你不要乱来。”欧阳怀青一口否决。“小胖陶连大学都不知道考不考得上,还修什么恋爱学分?”

“但是……”他会不会管太多了?“好吧!那算了,她的事让她自己处理,我们去看电影。我觉得『亲亲小爱人』这部电影好像很好看。”朱芷柔不想让别人影响他们的约会。

“亲亲小爱人?嗯!感觉好像很幼稚。”

“那……看『快说你爱我』?”

“唉!看简介就知道很无聊。”

不爱看爱情片?那惊悚片总行了吧!这样或许两人还有机会更靠近点。朱芷柔再度提议。

“不然我们看『唯一的目击证人』,你不是一直说很想看……”

“我……”没那个心情。欧阳怀青忽然低头看了看表。“我觉得近期的电影好像没什么好看的片子,还是算了。这样吧,小胖陶快下课了,我们一起去接她,然后一道去吃饭,反正这里离她的学校很近。”

他突然想起曾经看见有人找陶恋青的碴,这下子更加著急,因为难保不会有第二个何美□出现;更何况若她真的随便交朋友,被人给鶤了,那怎么行?

小胖陶呆呆的,恐怕被骗去卖还不知道,还是去接她下课比较妥当。

“去接小陶下课?”有主子去接小女佣下课的吗?真是太扯了,他会不会太热心过度?

“对!说不定小胖陶交了坏朋友,我不放心,还是去看看好了。”

欧阳怀青也没等她答应,迳自拿起电话交代司机王伯不用去接人。

朱芷柔看著他的举动,心里有些疑惑。

她当然有自信陶恋青不是对手,绝对动摇不了她欧阳怀青女朋友的地位,只是……隐隐中,她却觉得好像有哪里不对了。

到底是哪里呢?她得好好想一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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