赏花亭里的两人互诉钟情,空气中都透露出暧昧的气息,而慈安堂中的两人却是一个怒目而视,一个却偏着头生气。
“这么大的事,你都不和我商量一下!”阮大人怒气冲冲的说,想起好兄弟的临终前的话,他愈发觉得羞愧,俞发的生气。
“我怎么跟你商量?”阮夫人强忍着泪,“玉竹娶亲你都不在,我去哪儿和你商量!”
看着夫人风韵犹存的脸上挂着晶莹的泪珠,阮大人想到自己一年四季都忙着自己的事,而家里的事都交给了夫人,夫人也从未让自己操心过,便也摆不住冷脸了,心里的怒气也消了许多。
“那你也别订的这么匆忙啊!”他软下语气说。
“哪里匆忙了?”阮夫人一听,不慌不忙的说到,“凝儿和玉竹从小就是订下的,只是没有婚书罢了,”轻轻的嗔了他一眼,“要不是你非让他娶那林氏,凝儿至于当平妻吗?再说了,你当时和我商量了吗?还不是你自己一口答应的。”
阮大人看了看她,想到自己当时也是为了兄弟情义私自答应的,为了这,她还和自己闹了好长时间呢!
“可,你这样对儿媳不公平!”
“那谁对玉竹公平过?”她委屈的问道,“玉竹想娶的是凝儿,你却逼他娶林氏,现在林氏要守孝不能圆房,我们什么时候才能抱孙子?”她哽咽道,“我为的是谁?还不是你们阮家的香火!”
“说就说,你怎么还哭了?”阮大人见她都快哭出声了,“都多大年纪了。”
“你是嫌我老了?”阮夫人生气的瞪大眼睛看着他,“那要不要我帮你找个年轻貌美的小丫头?”
“你说什么呢?”阮大人头都大了,走到她身边坐了下来,“都老夫老妻的了,还胡说八道……”
“你不是嫌我老吗……”她拉开架势要就和他理论理论。
“行了行了,我不和你说了,越说越没边,”阮大人站起身来,“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我不管了!”说完,不等她说什么就走了出去。
阮夫人看着他的背影,擦了擦眼泪,得意的笑了:哼,在一起生活快一辈子了,我还不知道怎么对付你?
……
日子过得很快,五月初六转眼之间就到了。
这天,天没还亮,府里就热闹起来了。有的人来回穿梭,检查各处的红灯笼和大红喜字是否完好;有的人指指点点,引导众人完善各处的装扮;有的人急忙奔走,想要在第一时间将主子的吩咐传达到……所有的人都在为这场为人所期待的喜事忙碌。
作为新郎官,阮玉竹早早的就起来了,看着府里喜气洋洋、焕然一新的面貌,心里充满了激动和欢喜:凝儿,过了今天,我们就可以永远在一起了。
“哎呦,我的少爷啊!您怎么还在这儿?”阮夫人身边的乔嬷嬷急忙走过来,“吉时就快到了,您快去换衣服准备去接新娘子吧!”乔嬷嬷说完,笑咪咪的拉着他往房间走去。
阮玉竹也不挣扎,乔嬷嬷是阮夫人的奶嬷嬷,就像他的长辈一样,她也在为他高兴。
乔嬷嬷拿起喜服就准备给他穿上,又突然收回了手,有些失落和伤感的说到,“你看看我,我高兴坏了,都忘记少爷长大了,早就不让丫鬟帮忙穿衣服了!”
“嬷嬷,”阮玉竹拉住她收回去的双手,“你不是丫鬟,而是我的长辈,有长辈为我穿喜服,我一定会幸福一辈子!”
乔嬷嬷看着自己一手带大的孩子,感动的泪水止不住的往下流,她又急忙用帕子擦了去,“好,好,少爷,那我就托一回大,就伺候你穿喜服,希望你一辈子美满幸福!”
“嗯。”
……
一阵忙忙碌碌后,阮玉竹出发了,阮夫人看着他红色的背影,欣慰的和阮大人说着话。
“你看看,玉竹多高兴啊!哪儿像上次那么郁郁寡欢的。”说完,还挑衅的看了阮大人一眼。
“是是是,还是夫人有眼光,了解孩子的心呐!”阮大人看到儿子高兴,心情也是十分的好,便对夫人的挑衅也不在意了,反而就着她的话恭维了两句。
阮夫人却瞪大了眼睛:今天的太阳不是从西边出来的吧?他居然会说这样的话?
无意中转头看到夫人的表情,阮大人有些不好意思了,“看什么呢?还不准备,玉竹一会儿都接新娘子回来了!”
阮夫人看着耳根微红的夫君,笑了,什么也没说。
随着时辰的到来,客人也都陆陆续续的来了,阮大人陪着来吃喜宴的男客谈天说地,听众人祝福恭贺的话语,阮夫人则陪着他们的家眷说说笑笑,即使有个别人说酸话,她也不怎么在意:这是典型的“吃不着葡萄说葡萄酸”呢!
“夫人,花轿快到门口了!”一个大丫鬟走了进来,刚说完,就听到震耳欲聋的鞭炮声响了起来。
“阮夫人,还不快去高堂位置坐着,等新人跪拜去!”一位大大咧咧的夫人直接催到。
“韩夫人,又不是你儿子娶媳妇,你着什么急呀!”众夫人都哄堂大笑起来。
“我急着喝喜酒不成啊!”韩夫人丝毫都不生气。
众人都有说有笑的拥着阮夫人向正堂走去。到了正堂,刚好阮大人也到了,众人便催他们坐到首座,自己也坐到两边,看着穿戴一新的一对新人走了进来。
新郎仪表堂堂,满面春风,意气风发;新娘虽看不到脸,但身姿妖娆,扶风摆柳的。看着新娘,有个别正统意识很强的夫人就给她打了低分:一看就不是个安分守己的人物。
乔玉凝当然不知道她们的想法,就算知道了她也不会在意,她们只不过是嫉妒罢了。但此时此刻,乔玉凝正小心翼翼的牵着红绸,跟着阮玉竹的脚步走向她向往的生活。
“一拜天地!”
他们转了过来,面向正门,双双跪了下去拜了一拜。
“二拜高堂!”司仪拉长了声音。
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儿子和新儿媳,阮夫人激动的热泪盈眶,阮大人也笑容满面。
“夫妻对拜!”
“送入洞房!”随着司仪的一声高喊,阮玉竹被一群亲朋好友拥着向新房走去。
“玉竹,天儿还早着,我们还等着你喝喜酒呐!”阮玉竹揭了盖头,正和乔玉凝说着话,冷不防的被他们打断,只好安慰了一下羞红了脸的娘子便匆匆出去了。去的迟了,还不知道他们会做出什么事来。
等到他再次回到新房时,府里到处都亮起了红灯笼,喜庆又热闹。
他看着如花般娇艳的娘子,神色迷蒙,让他醉的不仅是酒,更是这娇人儿。月亮出来了,看到暧昧的一幕,又害羞的躲回云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