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S市,湘桥想起原来麻村的村长大S前几个月调到省里来了,这老情份滴,一场来到,咋都得去看看他,刚走到政府大楼外就迎面碰上了红尘小燕和夏儿儿。湘桥暗叫不好,连忙猫下腰装绑鞋带,可那眼尖的夏儿儿早就一声欢呼:“小燕姐姐你看,前面那个是不是麻村的湘桥春意?”红尘小燕自从在春燕招亲会上被当成椅子丢上台后一直心中记恨,特别是后来听说湘桥不但没责怪当事人,还把责任归咎于她的身轻如燕上,那更是恼火,天天想着要一雪此仇,一听这话早就一个箭步冲上前来:“湘桥春意你丫滴还不给我碰上,你给我说明白,那话是不是你说的?”
“什么话啊?”湘桥看见避无可避,只好站起来,笑眯眯地看着她。
“你还想抵赖?是不是你和大家说:有人把我当椅子砸老疯没有错,错就错在我太轻巧,重量和椅子太接近。你说说,这是不是你的原话?”红尘小燕杏眼圆瞪,只恨手中少了把刀。
“哪有这话啊?我明明就只说了句:哇,那丫头还真是身轻如燕,赵飞燕也得站一边。”湘桥春意真是有点晕了,这世界真是话传十人必变味。
“你真是这么说的?没骗人?”红尘小燕眼中充满怀疑。
“饭可以乱吃,这话我却从不乱说哈,你可以叫传话的人出来对质,看看谁说假话罗。”湘桥心里暗笑,才几个月前说的话,怎么可能不记得?哪个家伙整我,回头有你好看滴。
“我就说了,小能那猪的话不可信,你看看,又被忽悠了吧?小燕姐,你怎么老是上小能的套啊?”夏儿儿从来就不愿放过整治小能的机会,见状早在一旁接了话头,还特意一手掩嘴装偷笑,果然让小燕大为光火:“小能这猪竟敢骗我,我这就找他算帐去!”夏儿儿连忙一手拉住正欲转身离去的小燕:“姐姐,方向不对哦,今晚妞丫开生日会,小能肯定会去,咱们上时代大礼堂去,生日会就是在那举办的。”说完拉了小燕就走,湘桥正好不识路,一听心中大喜,连忙跟了上去。
当他们赶到时代大礼堂,正好碰见红尘小能一脸惊慌地逃出门来,身后不远处是那传说中的“如花”,两人都是速度惊人,一闪眼功夫就跑出了老远,红尘小燕和夏儿儿连声高喊:“小能,你给我站住!”可小能早就跑得远了,再说后面有这样一怪物追着,傻瓜都不会停下来啦!湘桥春意连忙好声提醒:“别叫了,叫停有用的话还会有意外发生吗?快追吧。”不料却换来两记白眼,红尘小燕边追小能还不忘丢下一句要抽后算帐的威胁。湘桥心里想着,你要是还敢来找我算帐,我就叫红楼出来吹下牛,看得把你吹飞多远,哈哈。
转念间来到礼堂正门外,只见外墙正在装修,低低地架了几排竹架,湘桥顾着看头顶,差点就掉进一个大坑里,却原来是在搞下水道。
礼堂里面人山人海,宾客签到处的台上台下礼品堆积如山,亲天正叼了根烟闲闲地在那翻看名单,湘桥走上前去刚想拿笔签到,却被亲天喝止:“哪来的乡巴佬?也不看看这里是什么地方,穿成这个样也敢来?”湘桥一听心中大怒,正想争辩时眼光看到桌上摆了一个告示牌——凭请柬出席。心中一真黯然,还真是得有请柬才能进去,只好勉强露出个笑容轻声说:“我是从麻村来祝贺妞丫的,没有请柬,请问怎样才能进去呢?”亲天一听没有请柬,本来就看不起湘桥,这下更是不耐烦,把手一挥:“没请你来,你还耗个什么劲啊?快走快走!”湘桥心知这世界最难对付的就是守门滴,说什么也没用的,还是务实些好:“那我就不多说了,我把礼物放下总行吧?”亲天一听礼物二字,连忙把一本子推到湘桥面前:“可以可以,在这里记一下吧。”湘桥把裱好的贺词放在桌上说:“我答应过妞丫给她填一首词的,不用记了,你代交就可以,谢谢你啊。”
谁知道亲天一看,脸色早变成了包公:“丫滴,真是一穷鬼,没礼物就别学人来贺寿,谁要看你的什么破词?不收不收,快滚!”说完就连推带搡地把湘桥赶出大门外。
湘桥心中大怒,眼珠子一转计上心来,在地上找了几个水泥袋把早前看见的那个大坑盖了起来,又找来根钉子钉在坑前的竹架上,最后把祝词挂在上面大声朗读:寿阳曲。贺妞丫生日桃糕叠,红烛排。
笑盈盈、又逢佳节。
烟花绽开扬喜悦。
将心意、寄情双结。
果然引起了亲天的注意,只见他大声高叫:“你在干吗?还不快滚?真要我动手吗?”湘桥看亲天跑了出来,假装惊惶而逃,没跑几步又回身装成要去拿那挂着的词镜,装成是怕被亲天抓到,不得不丢下那词就跑。亲天一看就停了下来,也不再去追湘桥了,大声笑到:“我把你这破词砸了,看你……”话未说完,只听一身惨叫声动天地,说真的,这丫的叫声那真叫大,礼堂里的人竟能听得分明,好几个跑出来看个究竟,跑在最前面的是逍遥埖主,他来到坑前听出坑里传来的是亲天的求救声。这家伙平时就喜欢和亲天斗嘴,见状不由大声取笑:“常听人说是一个罗卜一个坑,你这黑天也想做做罗卜?可我没听说过有黑罗卜的哦,哇哈哈……”话音未落屁股上挨了一记,跌进坑里良久爬不起来。只见坑边的灰地正拿了张纸巾慢悠悠地擦着鞋底:“就是嘛,这么大个坑只种棵罗卜太浪费了,种株花生好,花生是根部结实,收获大!”
板凳又郁闷了,看着满坛子的妹妹们那柔情的眼光各有各的奔头,自己那寻爱大道还在马其诺防线上停顿得看不到尽头,不由得满腹酸气从胃里反馈上眉头。更让他不能理解的就是,为何妹妹们都“删除哥哥”、“天涯弟弟”叫得柔情蜜意,对那几把亮剑更是“三哥”、“师伯、师父、师叔”的叫得欢声雷动,虽说是叫法五花八门,可这份情丝那份蜜意可都是真滴,说不定里面暗生爱慕的早是个划时代数字。唯独看见自己时那班妹妹就都不见丝毫温存,“破板、烂凳”的叫得众口一词,比抗日阵线还要统一,真****让人泄气。
在U时代办公室是越呆越气急,板凳倒背了双手,低垂着脑瓜出得门来,长舒一口大气后突觉气闷散了不少,抽出背着的滑板车风驰电掣地冲下山来到升坛门前,对着工作人员榜上的梅晓宁三字一径地出神。
“这梅三条不是好人!”良久,板凳总结性地在紧闭的双唇间挤出了这么一句话。这不,这大S远远地从自己头上整来个文文静静、依人小鸟似的大美女,搞得自己每次要见静汐都找不到好借口,以前是鼠标一歪就能冲满脸惊慌的静美女说句:“敲错门而已。”自不然地,来了就该招呼落坐外加奉茶聊天什么滴,咱可是手动心也动,茶往嘴里喝,口水顺杯流,那个美劲可真有够赞滴。现在可好,想见这静静一面还得顺坡下山,虽说有块滑板溜溜,可也免不了有时失去平衡做回懒驴,最可气的是那梅三条老搬个板凳坐在门前,边扳着手指头边给自己讲叙收费的过程,明摆着一副土匪状想来个猪过剥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