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若不同意呢?”
冰冷到没有一丝温度的拒绝,让墨荣心里咯噔一下,忐忑不安的感觉迅速席卷全身!
“朕的皇儿还想说什么?”若墨荣此刻够冷静,他便不难发现墨君寒眼中的赞赏与玩味。是的,自己的儿子很优秀,甚至不减自己当年的风采,他很是欣慰。墨荣把一切毫不隐瞒地禀报给自己,这是忠;他为他的母妃求情,甚至愿意为其代过,这是孝;他没有求自己饶恕他的母妃,他在求自己轻罚,说明他很理智。不可不谓其清楚条理,忠孝两全!这么小的年纪做到这些,实属难得。经过这些日子,墨君寒对柔妃所做所为已经没有最初的愤怒,这会儿子如此优秀,他心里是极其欣慰。
墨荣低着头犹疑了一会,终是抬头,正视着墨君寒,道:“父皇,母妃虽然有错,可是她却也在无意中帮了父皇一个大忙。儿臣相信,这大忙为父皇解决了一个足够大的问题。”
他要说的也是墨君寒要等着听的,终于来了。“说来听听。”
“回禀父皇,儿臣下面的话可能有些大逆不道,还请父皇饶恕儿臣的大胆!”
“这几天大胆的事你做的还少?”墨君寒冷冷扫了墨荣一眼,墨荣心虚地低下头,心里也猜出几分,只怕他父皇早已经知道了一切。
“说吧,朕恕你无罪。”
“谢父皇!”墨荣理了下丝路,接着道:“儿臣知道父皇这些年心里装着一个人,您想给她至高无上的地位与权利,您想给她这天下一切最好的事物,您更想让她以相应的身份陪在您身边一辈子。您不想委屈她半分。有些事,有些流言,有些中伤,您并不介意,可是您却担心伤到她。所以,这些年一直让她以另外的身份守在您身边,您把她保护地很好。可是她的那个身份却不能长久与您一起,而且随着时间的推移,她甚至不能再以那个身份待在您身边。这几年,只怕这是父皇心里最过不得的问题。”墨荣停下,小心地抬头看了眼墨君寒。
相比刚才墨君寒此刻表情要平静许多,看不出喜怒。
见他的样子不像生气,墨荣又大着胆子继续道:“虽然两年前,怡心公主在国寺遇刺,坠崖,父皇您不许人传出,但是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现在,多数人都以为怡心公主已经不在了。既然如此,您何不宣告天下,就宣称怡心公主确实在那次的遇刺中身亡。至此天下再无怡心公主此人。那么如果将来父皇身边出现个长得像的人,也只是长得像,并不是怡心公主本人。剩下的儿臣不说,想来父皇也明白。”
墨荣说罢便微低着头跪着,御书房内一片沉寂。随着沉寂的时间越长,他后背的冷汗越多。他今天去国寺,去求圆和大师,他跪了两个时辰,圆和大师才肯见他。圆和大师只说了一句话,怡心公主是皇上的劫,怡心公主不在,换谁在他身边相守,一切便都迎刃而解。
起初还吓了墨荣一跳,以为圆和大师要他杀人灭口。后来细想,终于想到,圆和大师一口一个怡心公主,怕只是这身份,并不是指人!于是他细想这些年自己听到的看到的,但不难想出上面的一番话。可是,话说出了,但他却并不确定有没有用,这会墨君寒的不表态,对他来讲就是不见血的凌迟,就是一种煎熬!
“小喜子!”
“奴才在!”
“即刻传旨,柔妃这两年嚣张跋扈,有失妃子仪德,罚其禁足一年,礼佛,修身。”
小喜子心里一惊,“奴才遵旨!”恭身退下。
墨荣终于放下心来,“儿臣谢父皇!儿臣告退。”
圣旨一下,便如一块巨石猛得砸到原本就不平静的深湖中,萨那水花四溅,惊天动地!原本看好即将成为国母之人,却突然不明原因被禁足一年,而柔妃本人却更是不哭不闹地沉默接受。众人小声猜测,小心求证,却是得不到丝毫消息。一时,除了那些兴灾乐祸之人和事不关己之人,心里稍微有点小歪心眼的,都不免人心惶惶。当今天子心思太难猜,连柔妃都是如此不给面子,生怕下一个遭殃的是自己!一时之间,前朝后宫,一片平静。
太后得知此事,甚是奇怪,派人暗暗打听,却是什么也没打听到。思来想去,便决定请皇帝过来,自己亲自问个清楚。
只是皇帝来了后,她还未张口询问,皇帝倒是给她个惊喜,她又要添小皇孙了!
“真的?”太后眉眼含笑,宫里有几年没有皇子出生,突然听到,她自是很开心的。
墨君寒神情很是温柔地点点头。
“阿弥陀佛,前些日子圆和大师说哀家今年会有大喜,果然是真的!这真是太好了!皇儿,是哪位妃子有了龙种?哀家要好好赏她!”
想到可人儿,墨君寒嘴角浮出柔柔的浅笑,“她不是妃子,她将是朕的皇后!”
太后一惊,这么些年,无论前朝还是自己都多次催促皇帝立后,可是他都没同意,只说没找到合适的人选。这会皇帝自己提起,而且不是这后宫的妃子,虽是对他们未婚先孕惊讶,但是却是并没感到太大的震惊。这种事在皇家算不上稀奇。再都皇帝前些日子出去了那么的长的时间,在外真发生什么,也是情理之中。太后突然明白,或许柔妃被罚就是为立后而设的下马威!敛敛她的性子也好,毕竟这两年柔妃有些张狂了。
太后浅笑着问道:“既然不是后宫的嫔妃,那是哪位府上的姑娘?”
墨君寒嘴角笑意更浓,“姚将军的义女,姚舒儿!”
“姚将军的义女?”太后轻蹙了眉头,“为何哀家从未有所耳闻?”
墨君寒一脸正色道:“姚将军之女,因三年前在国寺中遇刺身亡,因缘际会认一女子为义女,取名姚舒儿。她,将会是朕唯一的妻,也将会是天启的皇后!”
“皇儿,你,你是说……”太后满眼不敢置信,她从探子口中得知,云舒已经找到,虽是失去了记忆,但人是完好的。她不明白皇帝为何说她不在了?太后心里咯噔一下,“皇儿,她是不是舒儿?是不是舒儿有了你的骨肉?”
“是又如何?”墨君寒直视太后,他目光清冷透亮,好似能看透人心,太后只觉心虚,不敢与他直视。
“皇儿,你想过没有,你这样将舒儿推到人前,你与她都要承受多少流言?你是帝王,臣子们不敢明里反驳,可是背地里却不知道要怎样议论,怎样笑话!舒儿,她毕竟是你亲封的公主,是你的养女啊!你们,你们这是,唉!”****二字,终是无法说出口。
“怡心公主早在三年前的便因刺客追杀,不幸坠崖身亡,早已经不存在!现在,朕要娶的是姚将军的义女,一个普通的臣女!而她腹中更是有了皇家血脉,难道这也不行吗?”墨君寒的声音冷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