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辛巴的歪理邪说,刘立本不由一愣,暗想此人当真可以,纨绔到了这个地步,难怪会败掉万贯家财。
不过如此一来,他却不好再继续压低价格,心中盘算了一番,这样一只能与人交流的猴子,九二岁高龄还是一副未成年的样子,一定还有神奇之处。而且该猴长相可爱,性子也温顺,如果哪个大户人家的小姐少爷看上了,转手再挣他几千两不在话下。
想到这,刘立本说道:“既然公子打算的这么长久,老夫也不好再说什么。三千两,一口价,这都是看在咱们是故人的情面上。”
辛巴站起身一抱拳:“刘老板快人快语,还望今后能善待我的小友,别委屈了他。”
“哈哈,公子放心,我们靠着这个吃饭,自然不会虐待自己的饭碗。”
“如此我就放心了,请刘老板拿银子出来,在下好告辞。”
刘立本看辛巴一脸菜色,定是饿了些日子了,有心请这位故人吃顿饭,又怕他狼吞虎咽地吃坏了胃口,难免要负责任。于是吩咐人去取银子,他和辛巴则继续喝茶聊天。
不多时,下人推着个小车来到跟前,三千两纹银,十两一个的元宝正好三百个。
“公子现居何处,我让他们给你送家去。”刘立本说道。
“不必了,给我裹个包裹就行。”辛巴淡淡说道。
“这可是一百多斤的银子,公子身形消瘦,恐怕够呛吧。”
“呵呵,不瞒刘老板,要是板砖在下一个也拿不动,但银子嘛,再多我都能拿回家。哈哈哈哈……”辛巴打了个哈哈,然后把脸转向美:“美,你去清点一下,万一刘老板心好,给咱们多装了几块元宝,一定要给人家留下,听见了没有。”
看到辛巴要当面点钱,刘立本有些不高兴。但又看到是小猴清点,震惊之后,把刚才的不愉快统统丢在一旁。瞪大眼睛看着美一块一块地数数,暗想这三千两花的值。
当时人们都没怎么受过教育,除非在商铺里当过几年学徒,否则数数都不可能数到三千,但看到小猴一堆一堆的清点,速度飞快,显然还用上了乘法,弄得刘立本都想给他个算盘,看他会不会用。
不多时,美清点完毕,说道:“没问题,一两不少。”
“好吧小友,你我缘尽,今后好好给刘老板干活,刘老板为人跟我不一样,不会做把你卖了还让你数钱的事情。”
刘立本让人把银子包成一个大包裹,这时有人拿着一张刚写好的契约过来,刘立本先在上面签字按了手印,然后递给辛巴。
“也请公子签个名字,这买卖就算做成了。”
辛巴摇摇头:“名字我是不签的,辛九是我的化名,签了也不算数,签真名字让刘老板知道了我的来历,给祖宗丢人,我只画押好了。”说完在契约上按了个手印。
那时百姓不识字的居多,一般的契约只要按个手印就算生效。当下刘立本高高兴兴地收起契约:“我看还是派人送公子回去吧,银子不少,拿着费劲不说,路上也不安全。”
辛巴呵呵一笑,用一只手抓起包裹,轻轻松松往肩上一背,一百多斤银子到了他手里好像一斤多棉花似的,丝毫不费力。而且包裹银子用的包袱皮只是普通的土布,根本承受不住这个重量,但不管是辛巴还是土布,都轻松做到了这个看似不可能做到的事情。
刘立本又是一惊。
“呵呵,刘老板不必吃惊,跟我的小友相处久了,什么神奇都可能发生。告辞。”辛巴说完,背着银子头也不回地走了。
刘立本看着他的背影,又看了看美。
“这家伙不会做生意,如果一开始就把小猴的神奇之处都给我展现一下,别说三千,就是五千我也会毫不犹豫地买下。”刘立本心中说道。
辛巴也默默地为小友的前途祈福,这一别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见了,北州距离西州看似挺远,对师父来说,可能就是几步路的距离,想躲过师父的关注,不是简单的事情。自己也是能躲一天算一天,尽量给美拖延一段时间吧。
辛巴快速出了城,走到一个没有人烟的地方,恢复了本相,架起祥云,返回狮陀山做他的大王。
刘立本拿出几只香蕉,这是他从南方带来的新奇水果,北州根本没有卖的。一路上费尽心机保鲜,但到了北州,还是难免有些发黑。
但是花果山盛产任何水果,香蕉就算是新鲜的美也不会当回事,看到这几只发黑的,顺手接过来,剥开后随便挑着没坏的地方吃了几口,把剩下的一大半都扔在了地上。看得刘立本一个劲心疼,看他剥皮的熟练度,说明他以前常吃,自然不会当好东西。
“美,你过来。”刘立本向美招了招手。
美来到他跟前,大眼睛忽闪忽闪的:“什么事?”
看着美精瘦的样子,刘立本暗想他跟着前主人一定受过不少罪,前主人自己都吃不饱饭,哪能给宠物吃饱呢?
“饿了吧,我就让人准备吃的。”刘立本怜爱地说道。
美摇摇头:“不饿,刚吃完。”
“哦?吃的什么?”
“我也叫不上名字,反正鸡鸭鱼肉的一大桌子,还有一壶陈年花雕。”
“嗯?你的主人专门为你摆了一桌酒席?哦,对了,分手在即,他也有些不舍啊。”刘立本心想辛巴平时对美以小友相称,要分手了,拿出所有钱财请小友吃顿好的,也在情理之中。
“是有些不舍,但这一顿没有以前的好吃。”
狮陀山的厨子是野猪精抢来的名厨,比一般酒楼的厨子好了许多,美吃惯了他掌的勺,再吃别人的,自然不太习惯。
“什么?你们一起也常吃酒席吗?”刘立本问道。
“是啊,一天三顿都是啊,不过有时候是花雕,有时候是红酒,白酒太辣,我不喜欢,所以只喝过一次就不再喝了。”
“你一直跟着刚才那位公子吗?难道还有别的主人?”
“他不是我的主人,我没有主人,我们俩是朋友。”
“哦,你的这个朋友不是落魄了吗?怎么还能一天三顿酒席?”刘立本奇怪,花雕也还罢了,红酒是普通落魄贵族能喝到的吗?要知道红酒只有非常远的西方才能生产,一路上光运费就是酒的价值的几十倍,拿到市场上,随便一杯,大体就比一桌酒席还贵。
美听到刘立本这么问,才醒悟到落魄的人家似乎吃不到太多东西,于是撇了撇嘴,说道:“是落魄了啊,不然怎么会每顿才喝一种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