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辉透过高大的乔木照在遍地金黄的落叶上,一道细流挂在山壁间潺潺的流入一弯清彻的池水,微风轻轻卷起池面上的薄雾,水边杂草丛间的露珠便折射出五彩的世界。
"嘭!"一股巨大的水浪扑向岸边,冲出一道道沟壑。在荡漾的池塘中央冒出一个头来,然后是身子、脚,最后整个人都站在水面上,缓缓地走到岸边。
全身一抖,无数的水滴便洒落地上,随即一层淡淡的蓝焰附在身上,片刻后,全身上下就清爽一片。
"格格,要找感觉知道吗?不要只想着怎么用力,要凭着感觉去飞。"
"咯咯……"
"什么是感觉?感觉就是一种欲望,强烈的欲望,你能掌控的那种欲望,知道了吗?"
"咯咯……"
"不懂,不懂就算了,我们再来,多练几次你就知道什么是感觉。"
"嘭!"
"再来!"
"嘭!"
…………
我精疲力尽地躺在池中央,两眼空洞地望着蔚蓝的天空。同样的蔚蓝色,却再也不是那片熟悉的世界了。仿佛昨天还在眼前转眼却是三年了,原来的你们都还好吗?
一道深入骨髓的身影浮现在眼前,许久,许久,才在泪眼朦胧中慢慢变得模糊。忽然,一张猥琐的老脸冒了出来,我一惊,立刻清醒过来,"死老道,你还敢出现在我梦中。"
这老道我是越想越恼火,头两天的师兄当的还算像样,不仅把两万灵石还给我,还给我买了储物袋,五行法术、法器、衣服等等物品。教我应用灵气,教我修炼法术,教我使用储物袋,教我……让我欣喜了半天以为找到了组织找到了亲人。一到这山谷,把我安顿好后,说什么要去葵阴宗等那弥轮秘境的名额,便自个儿下山去了,临走前扔给了我一套勾陈宗的秘籍和符咒宝典,说的好听"好好修炼,我过两天就回来。"
"两天?"这都二个多月了。寂寞的山谷没人陪我也习惯了,每天硬咽着吞下辟谷丹也不算大事,那一条条弯弯曲曲似蚯蚓乱爬的符咒我看不懂就算了,你倒是跟我解惑一下,为什么宗门秘籍中强调:禁止使用灵石修炼,我都快这句话逼疯了。
这精进丹只有一个作用就是不让丹田里的幽蓝色漩涡饱和,可以二十四小时永不停息地吸取灵气。但灵气从天空收入体内再经过秘藏筋脉淬炼最终缓慢地注入丹田需要耗费不少的时间和精力,这完全和提取灵石中的灵气那种快感没法比。
就因为这句话,两万多的灵石静静的躺在储物袋中,我不敢取用。整整二个多月我废寝忘食地修炼才进阶到启灵三层,如果用灵石最多只要2天。接下来的启灵四层要耗费的时间和精力可想而知,这灵石该不该用?压抑了许久的问题又在我心中缠绕。
我跃到岸边的石台上,一手取出一瓶精进丹,一手取出了十多颗灵石,左看右看难以取舍。
"格格,你说我是该用哪种修炼?"
身后伸出一条褐红色的一节节的似蝎子的尾巴指了指精进丹。
"唉!"一声叹息,我把灵石收了起来,从瓶中倒出十颗精进丹扔进嘴里,闭上眼运转起春生决淬炼灵气。
但这分了神的心境又如何能平复,不过运转了几个周天,我嚯的站了起来,气恼道,"格格,我要下山,这灵石总是在我眼前晃,这老道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我等不了了,我要下山去问个明白,要不然永远无法静心修炼。"
走了三天,终于看到了一座庞大的城市,透过重重的树影远远望去高大的楼阁一幢接着一幢,我见此心喜,不由得加快了脚步。
然而,越走我越心慌,风一般奔跑的身影渐渐的慢了下来,在这条直通城市的大道上狂奔了半天竟然不见一个人影,无形的恐惧让我骤然停了下来,神识扫向四周,路边的草丛中竟也查觉不到一丝生命的迹象。浓浓的死亡气息瞬间弥漫在这片区域,前方的城市就像是一头阴森森的巨兽裂着大嘴等着我自投罗网。我再不敢前进一步,但此时想后退已然也晚了。
天空上,突然闪来一道白光,一柄巨剑凌空悬在我的上空,巨剑上站立着一名全身裹着一件白袍连面目都遮盖的严实的男子,"筑基期!"我念头刚闪过,他便猛得从上方向我扑来,一股泠冽的风扑在脸上,我刚想一扭身,一根手指就戳在了我的眉心。
"啊!"我应身而倒,蜷在地上,白袍男子上前拎着我跃上飞剑,"唰唰!"飞向了远处的城市。
濒临死亡的窒息感让我全身冰冷一片,有如困兽般的想要挣扎,想要嘶吼,但所有的力量和声音如石沉大海般的消失不见了。
但这仅仅是开始,接下来,一幅能以想象的惊悚场景就出现在我的面前。
整座城市挖出了无数条深深的沟壑,横七竖八的尸体,乌黑浓稠的血液填满了每条沟壑,浓郁到吐的血腥味聚在城市的上空。所有的沟壑连成一片勾画成一座法阵,一座张着血盆大口的法阵吞噬了整座城市的人口。修建了一座炼狱!一座人间炼狱!
法阵的中央搭起一座座高台,高台上站满了一片白袍的恶魔,即便他们长着一幅人形的躯壳。
落在一座高台上,穿着白袍的恶魔把我扔到边上,那里躺满了几十个和我一般大小的少年,一动不动地躺着,眼睛蒙着一层厚厚的,灰蒙蒙的死气,偶尔的抽搐证明着他们还活着,比死亡还痛苦的活着。无边的悲哀,无边的恐惧撕裂着心肺,我瞪裂了眼角,两行褐红的血液流过脸颊。
不知过了多久,慰蓝的天空忽然变的暗淡,浓密的乌云急速翻滚过天空,"启!"一声如雷的巨响在正中央的最高的平台上响起,随后一片巨大的血海夹着刺耳的幽怨从法阵上卷向高空形成粗壮的血柱直插云霄。
乌云被血柱冲出一片漆黑的巨坑,翻滚的更为激烈。片刻,巨坑中央压下一片缓缓旋转的漆黑色巨大云柱,一步一步地把血柱压制在半空中。又一片巨大的乌云从巨坑中倾泻下来猛得落在半空中,飞快地散去,现出一片密密麻麻的赤身深蓝色的鬼怪,头顶上长着肉刺,咬着一口烂牙,瞪着占了半张脸的大眼,驼着身拉扯着一根根巨大幽黑的绳子,绳子上拉着是一口巨大的石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