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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见风转舵

小庄带着他们到一间名叫「客栈」的咖啡馆。

名字取得古色古香,外表看来和一般咖啡馆没什么两样,但实际上,内部别有洞天。

小桥流水在室内发挥的淋漓尽致,流水分渠,通往各个包厢,顾客过桥后,踩着水道上的大石,步行至自己的包厢。

连洗手间也是假山假水,感应式洗手台,手伸去,水由石头缝里涌出,有如山泉水。

菜单更以毛笔誊写在丝绸上,淳于萱和张容姿未曾来过这间高消费的咖啡馆,淳于萱掩不住心理的一股感动与惊叹,张容姿却态若自如。

「别把自己弄得像没见过世面的土包子一样,收起妳好奇的表情,少给我丢人现眼。」真丢脸!张容姿低声向身旁的淳于萱说。

她刚开始参加贵妇团,别人说什么她都不懂,好比出国游玩,大家讨论的很起劲,她都无法参与讨论,所以练就了一身即使没看过、没听过、没用过,她也能表现得经验丰富,说难听一点就是不懂装懂。

「是,我知道了。」

「伯母……」密闭的空间,说话再小声,也都隐约听得见,杜焰喜欢淳于萱表现真性情,不希望她压抑情绪,对他也是。

「杜……?」等服务生菜全上齐后,张容姿开口,还忘了他的名字。

「我叫杜焰。」

「杜焰,我刚刚失态了,真是不好意思!」张容姿道歉?天要下红雨啰!

「没关系。」

「不过你也不能怪我,我住在杜家别院一阵子,从来没看过你,连你的照片也没有,所以才认不得你。」果然,她替自己找了个台阶下。

「是。」杜焰微笑以对,他知道别院没有他的照片,「我会送您一张我的个人照。」

虚伪!知道他是杜成忠儿子后,张容姿前后热度有着极度差异。

「呵呵……你真幽默!」张容姿听出他口中的讽刺,还是陪着笑脸说:「对了,你现在收了多少股份?」

不当杜氏集团的继承人,要当竞争者和自己爸爸对立,成功了,杜氏集团会落在杜焰手中;失败了,杜焰又可以法定继承人接掌杜氏集团──只要杜成忠不要乱填遗书。

哪里有利,张容姿就要站在哪里。

她看得出他喜欢淳于萱,他要掌管杜氏集团只是时间上的问题,支持他就可利用淳于萱来控制整个杜氏集团,也就是有用不完的钱啦!

「妈!」淳于萱感到些许不安,怎么她直接了当地问了?

「闭上妳的嘴!」张容姿可以和颜悦色地跟杜焰说话,却无法以相同态度对待淳于萱。

「伯母,我不懂您的意思。」杜焰观察起她们母女俩之间的互动。

「意思就是,我肯把女儿交给你,杜氏集团股份你若拿不到,叫我女儿帮你一把不就得了?」张容姿不知道杜成忠拥有淳于晔贩卖公司机密时交易的照片,大胆想要和杜焰连手。

「不行!我得嫁总裁。」头疼!淳于萱揉揉太阳穴,张容姿怎可随意地把她另外许配给别人?万一杜成忠发狠,把照片公诸于世,张容姿和淳于晔一生就化为乌有,「妈,您忘了当初怎么答应总裁的吗?」

「呵……」张容姿傻笑,偷偷地在桌面下拧了淳于萱大腿一把,淳于萱吃痛地不敢叫出声。

死孩子,想破坏她的好事吗?

「妳为什么非得嫁给杜成忠?」看来白慕融的推测,八九不离十?

「因为我妈已经答应过杜总裁要我嫁给他,我只有一人,很抱歉,一女不事二夫!」

「欸、欸,当初我是答应妳嫁给总裁没错,可是近来为了妳着想,于情于理,也不能嫁给一个比爸爸大的人啊!要不是当初迫于无奈……」张容姿感叹地道。

「妈!」挑起风波的人就是她,她还故意泄漏内幕消息。

「我说的有错吗?」

「发生什么事了?」杜焰对于她「迫于无奈」的字眼颇为敏感。

他很清楚杜成忠十五年来都没有绯闻,一直保持单身,此次突然自行公布要再婚的消息,给予媒体和全国民众一颗不定时炸弹,大家都在揣测他们婚姻的基础。

「哎呀!我这张嘴就是关不住!可这种事情,跟你说不太好耶……」张容姿做作地欲言又止。

「伯母,请您跟我说,也许我能帮上什么忙也说不定。」为了真相,杜焰忍着作呕感,忽视张容姿的做作。

媒体有时报导的很真实!他看过周刊上大幅报导淳于萱的身世背景,他阅读得可仔细啰!还好事先读过他们的周刊,让他有心理建设,否则现在他可能因张容姿的反应而夺门而出了吧?

「你?你行吗?你不是和杜总裁断绝关系?」张容姿想要先确定投资对象的利害关系。

「伯母,请您放心,我是杜成忠唯一的孩子,独立后几年间,他不曾间断来找我,要我回杜家,光凭这点,就能证明他需要我。」杜焰希望能让淳于萱摆脱杜成忠的魔掌,提供有利条件给张容姿听,换取他所需要的真相才能帮她。

「杜焰,」明知杜成忠还爱着他,为何每次见面要唇枪舌战一番呢?淳于萱不想见到家人间不和睦,对杜焰说:「你应该好好的跟杜总裁谈谈,虎毒不食子,你年少轻狂做错事,只要你肯向他认错,他一定会原谅你的。」

她听杜成忠说过他们父子俩的关系,既然都说对方心里有自己,那就是少了一座能合好的桥梁,她自愿当那座桥。

「别用『妈妈』的口气来对我说话!」又把他杜焰当儿子看了吗?「况且,我做错什么事了?为什么我要道歉?」

「我没有这个意思。」

「做错事人是他,不是我!」

「你误会你爸爸了,他──」

「咳咳!」淳于萱想要解释,张容姿咳了几下,打断他们的对话说:「别说些不愉快的事,我们还是讨论重点吧!」

「愿闻其详。」压下心中的怒火,杜焰加重牵着淳于萱的手的力道。

夹在他们两人中间,一个捏腿,一个用力握手,小庄站在一边看得仔细。

「都是我这个女儿,一时鬼迷心窍,偷了开发部的资料外卖,被杜总裁发现,杜总裁依此为要挟,要她嫁给他。」张容姿说唱俱佳,眼泪还扑漱漱地流下。

这种谎言她都掰得出来?

淳于萱的心揪成一团,虽然答应淳于晔和张容姿要替他们顶罪,不知为何,她就是不想让杜焰误会她是一个不忠诚的人。

「开发部的数据是妳盗的?」杜焰简直无法相信,一个连说谎都会脸红的人,会做出这种事。

东西不是她偷的,她不能大声的说不是,又不想在他面前说是她做的,她选择了沉默以对。

「是啊是啊!原谅我女儿年纪小不懂事吧!」深怕淳于萱一时后悔不帮他们夫妻俩顶罪,张容姿为她回答杜焰的问题。

「伯母,我和杜成忠都想要回杜氏集团,将来不管是谁接管了杜氏,这种行为对杜氏都是一种损伤,她已经二十五岁,不小了,这不叫不懂事。」杜焰把她的沉默当成默认,是他看错她了。

「我看不起妳。」

「喂!你去哪啊?」杜焰竖地起身离开,留下张容姿一脸错愕,推了推低头不语的淳于萱,「妳还杵在这里做什么,快去追啊!」

失算!张容姿以为杜焰爱淳于萱爱得深,什么事都会包容她,没想到告诉他开发部数据是淳于萱盗的,他竟然丢下一句:「我看不起妳。」连账单都没付就丢下她们走了!

没错!连账单都没付!他点的餐还是四人之中最贵的!

这笔帐,她可要跟淳于萱申请。

既然杜焰不打算帮她,她就要向杜成忠索讨,否则她信用卡债要怎么付啊?

住在杜宅也一个月之久了,信用卡费月初就要支付,没有收入怎么缴款?

淳于萱又打死不肯卖杜成忠给她的股权,害她走头无路。

不能进杜家主院找杜成忠,只好跑一趟公司……

杜氏集团,人人都知道张容姿是被革职的,门口警卫不准「非员工」进入公司,但她以杜成忠总裁大人的岳母名义,逼得警卫放行。

「岳母」一路通行无阻杀进杜成忠办公室,连敲门都没有。

杜成忠见到她,脸上没有惊讶,是他接获通报让警卫放行的,否则「岳母」怎能畅行无阻?

「岳母?有事吗?」杜成忠讽刺地问,她何时成了自己的岳母?难不成她以为他要娶淳于萱?

「杜总裁,您这么叫就见外了。」也许他曾经是她的老板,所以跟他说话,让她有些压迫感,「我是来跟您说一件消息的。」

坐在办公椅上,杜成忠往后躺向椅背,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我知道您要萱萱取得杜焰认可,您也知道,出门在外,食衣住行育乐的花费在所难免,所以……」这样暗示明白吧?

「嗯,然后呢?」很明显地,张容姿就是来跟他要钱的,脸皮够厚!

「呵呵……」张容姿干笑,不知做何回应。

「你要钱吗?」杜成忠开门见山地说,他不想把时间浪费在跟「岳母」交谈。

「说钱就太见外了。」

「事情成了,我自然会支付她一切消费,妳不用担心。」杜成忠打开文件夹准备批文,不打算理会「岳母」。

杜成忠摆态,缺钱的张容姿急着说:「杜总裁,我女儿获得杜焰的认可。」

「我知道了。」杜成忠头也不抬地回答。

「那……」张容姿手在空中比数钱的姿势半天,他连看都不看,只好摸摸鼻子走人,「我走了。」

耳根子得到清静,杜成忠摇摇头,在咖啡馆的事情,小庄已经向他报告过,这个破坏狂不早点解决,他的儿子和媳妇都要飞了。

&&&

「杜焰,等等我。」淳于萱看着他背影喊,没想到他还真听话停下脚步,仅剩一步之差就撞上。

「对不起。」淳于萱从后方抱着他,杜焰被她的反应怔住,「没想到被你看不起,心会这么痛。」

「不要回头,就这样让我把话说完。」她制止他转身,「我知道,你是一个很有正义感的人,你听到我贩卖开发部产品,又要嫁给杜总裁,想必认为我是商业间谍,嫁给他只是为了方便获取更多杜氏的开发案是吗?一切就像报章杂志写的那样是吗?别人怎么说,我都不在意,可你相信我吗?」

「我本来是不信的,但妳妈都这么说了,我能不信吗?」

「是啊……」她妈妈都这么说了,谁能不信?「对不起……」松开环抱他的手,她无话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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