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节要出大事儿了
“那就是买卖不成仁义在喽?”胡成忠的语气渐渐变冷。
“我要的最好的结果是买卖也成,仁义也在。”秦韵用手指灵巧地敲击着案前光洁如镜的檀木桌,仿佛在弹奏一曲悠扬的钢琴曲。
“因为您的买**洪帮的买卖更令人诱惑。”说罢他便将檀木桌的桌盖掀起,里面藏着两个大小与胡成忠之前的带来的提箱相同大小的箱包,胡成忠与秦韵分别打开了一个,里面全是熠熠生辉的金块,胡成忠点着头,“恩,金子不多,礼物的分量也轻了些。”胡成忠之所以敢这么说,是因为他之前投出的那颗大钻石就远胜过这两箱金子的价值。
“可是我是个贪婪的人,”秦韵掏出一包香烟,自顾自地点上,胡成忠用镜片透出的余光扫视到,秦韵点烟的手在轻微地颤抖“所以这再少的金子我也舍不得放手。”
“所以你才更加顾及自己的性命。”胡成忠抚掌大笑道“贪婪是人的本性。可每个人总要压抑自己的本性,展示给别人自己无欲无求的一面。这样看似保护了自己,却显露得虚伪,很难交得上真正知心的朋友。我胡成忠愿意交您这个朋友是因为在下跟您一样是一个绝对贪婪的人。”
“那么我们两个贪婪的人就在一起合作吧。看看在不撑破肚皮着的情况下怎么样能吃的更多?”秦韵这次真诚地伸出了手,“洪帮托我所办的事就是把那个被逮住的杀手书生无罪释放,你们青帮托我办的事是从书生口里挖出真凶,其实你们两帮的利益诉求一点都不矛盾啊。”
胡成忠点了点头:“只是怕纵虎归山之后再次擒虎就没那么容易了。听说洪帮已经给“书生”联系了去欧洲的船票,而且是一出法庭就直接上英国领事馆的船,那面的势力我们鞭长莫及。”
秦韵为难地用手挫折太阳穴,“我在这大SH长短也住了十来年,怎么就记不得有条这边出了法庭,那边就能直接上船的路呢?”
胡成忠的眼睛突然一亮,“秦署长的意思是说……在这之间的地方下手?”
秦韵:“法庭方面我会托人运作,至少不会无罪释放,将这个案件做个取保候审,这样的话洪帮的人绝不会怪罪我。等“书生”一下了法庭,他就得被我们押送到警署去办理一切交接手续。你在这个节骨眼上将书生劫走,到你们青帮的地盘,到时候你们能否问出真凶,可就看你们刑讯堂的本事了。而我秦韵“玩忽职守”弄丢了押运的罪犯,这后半辈子的饭碗可就倚仗着胡爷了。”
“好个一箭双雕,两不得罪啊!”胡爷伸出手紧紧握住秦韵,秦韵再加上一只手,道:“人在江湖,安全第一。”
人说“江南梅雨好,绵绵连三月”,可是这绝对是说出来蒙骗北方佬的屁话。要知道梅雨的梅字的源头本是发霉的霉、霉运的霉、霉菌的霉,只因太过有碍文人雅客的视听才被牵强附会地改成梅花的梅字。细想也知道,连续三个月的不开晴,任何人的心情都会被这份阴暗潮湿沤得发霉腐烂。大SH再多的灯红酒绿,再多的歌舞升平,再多的紫醉金迷也驱不散这萦绕在每个人心头的连绵不绝,寒湿彻骨的霉雨,似乎这倒霉的天气从人生的一开始就注定了要跟定每个SH人的一生。
然而在大名鼎鼎“血手书生”走出法庭的那一刻,天便晴了。雾瘴如妖气盘旋的大都市,立刻被九天之外那绚烂迷醉的金光映射得青紫相间,分外妖娆,尽管远方的天际处,那迷幻的天色依旧将连绵起伏的大厦映衬得如梦如幻,如同“书生”那份遥不可知的未来。而眼前,那实实在在暖透心房的一缕阳光却着实让走出法庭的他心胸豁然开朗起来。他知道能呼吸到这份新鲜的空气,至少代表着他的能力和作用依旧被红帮各位老大们看中,自己的未来依旧不可限量。
书生转过头,看着身后亦步亦趋跟随他的一脸木然的秦韵,他想从他的脸上看出一点或悲或喜的神情,但他失望了。
这个一瞬间就将自己击败的绝顶高手,居然是一个每月只拿十几块大洋糊口的警察头目。凭他这样一身的本事,若是做了黑道的话,整个SH滩十里洋场应该早就任他驰骋了吧。可他却低调到让自己这个日进斗金的金牌杀手开始对自己标价的薪酬感到羞愧起来。
然而书生现在的心情很好,作为手下败将兼人生赢家,他决心要戏弄一下眼前的绝世高手。
“有功夫把你介绍给我们二当家的,你们两个切磋切磋,怎样?”
这里是法院的门口,所有的警察听到这句话书生是在明目张胆地向秦韵挑衅,于是大家愤怒地围了过来,尽管洪帮的手下和金丝边眼镜的律师都在紧张的叫喊着,指手画脚地威吓着。
秦韵却完全不这么认为,他大大方方地告诉书生:“我们切磋过了,我当时就被打惨了。而且他只用了一拳而已。”
书生嘿嘿冷笑着,“魏刑大哥算是被你骗了,不过还好,我会告诉他是怎么回事的。”
秦韵的一张脸立刻变得非常难看,每个人都以为他要在大家面前与书生动手,秦韵也的确动手了——他缓缓地伸出手,在书生的肩膀上拍了拍:“你不会这么做的对不对?你肯定不会这样做的。”
书生大笑起来,样子有些张狂,他十分享受这样被能力高于自己的人半是威胁,半是恳求的感觉。
“怎么回答呢?还是看老子心情吧,”书生哈哈大笑地钻进了押送他的警车里去。
一路上,书生的心情都非常好,路旁的树枝上,每一片树叶都如同在浴房里洗刷过千百遍一样地湛亮,天空中的每一只小鸟都如同被训练过千百遍一样,在他的车子周围齐声欢唱,书生有一种熟悉的感觉,感觉眼前的这一副美景前世今生的什么时候好像见到过,他感觉眼前的一切都变得那样重要,那样值得珍惜,仿佛什么可以预料的时刻即将到来一般,于是他想起了秦韵方才那句莫名其妙的话:“你不会这么做的对不对?你肯定不会这样做的。”
“这个傻帽儿,他凭什么这么肯定我不会说出去呢,他有什么资格要求我不会说出去呢,我是肯定会说出去的呀,”书生这样想着,于是他的肩头便是一痛,仿佛秦韵刚才拍过他肩头的手无形无影地追踪了几公里远又稳稳地拍在了他的肩头一样,对此书生有点纳闷,他抬头四处张望着,似乎秦韵真的会长了翅膀飞着跟上来揍他一般。看押他的刑警们在闲聊,抽烟,打瞌睡,路面上,细雨刷过的柏油街道在阳光的照耀下灿烂如玉,光滑如镜。
而事情就这样发生了。
警车猛地急刹,驾驶室里的警察暴跳如雷,破口大骂,被撞到的黄包车车夫满地打滚,鲜血直流,围观的群众戳戳点点,嬉笑自若。车夫的朋友们拦住警车,拉扯住警察讨要赔偿。
书生感觉到不对头,有哪里不对头呢?
几个月来,昏暗潮湿的牢房让他一直失眠,至今那敏锐如野兽般的头脑也开始迟钝起来,但野兽毕竟是野兽,肩膀上的再一次痛楚提醒了他——一群执行公务的警察什么时候这么好心,同一群普通的拉黄包车的瘪三讨价还价起来?
于是,书生开始有些惊恐,他叫嚷着“不对,要出事,长官们都小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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