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杜渐对罗敦耳语数句，罗敦面色大变，冷汗涔涔，话都有点结巴了：“沐老弟，你你，这可是拿脑袋在赌啊。”

“罗帅，你以为沐析不知其中利害么？但是此计若成，我等可就是盖世奇功啊。”

“这…还是太冒险了，皇上万金之驱，万一出了什么闪失，你我二人如何担待的起？”

“罗帅，当断不断，反受其乱，现在乞伏公府可是已经在怀疑你了！难道罗帅，你要等到一切都不可收拾了才有决断么？”

“姚帅和文宗将军即将会师城下，我们可以等到那时候再”

“罗帅！等到那时，我们就更没有任何机会了，乞伏公府进驻候辰，就明摆着对你不信任！”

“沐析，兹事体大不能不慎重考虑，今天天色已晚，明天，明天，我一准给你答复，啊？”

”罗帅，事不宜迟啊！”

“明天，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杜渐不由喟叹，任何情况下，只要牵扯到至高的皇权，就算如罗敦这样久经历练，依然会胆怯的呀。

见罗敦神色紧张，不似以往，杜渐也不多说，二人各自回房。今天是兰心当值，罗敦送来的这两名侍女，翠屏开朗大方，早就被杜渐调教的差不多了，二兰心却总是对杜渐冷冰冰的，无论是收拾房间还是伺候杜渐起居，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杜渐想趁机揩点油，也总是难以得手。

罗敦一直犹疑不定，让杜渐甚为不满，回到房中，见兰心正半趴在杜渐的榻上叠被铺床，从背后看去，曲线妖娆，凸凹有致，一身粉红，薄施粉黛，虽侍女装束，却有小姐风情，杜渐不由食指大动，屏住呼吸，放慢脚步，一把捂住兰心的双眼。

”啪“，兰心甩手就是一巴掌，杜渐一下愣住了，捂住脸，怔怔看着一脸盛怒的兰心。

兰心见是杜渐，面色迟疑了一下，脖子一梗，道：“沐将军，小婢…”

杜渐苦笑一下，道：“小妮子，你还真火气，你当是谁？出手这么重，也不怕打坏喽，来，给我揉揉。”

兰心迟疑了一会儿，挪着莲足，正待伸手，杜渐一把揽住兰心的小蛮腰，低头欲吻。

兰心身躯像泥鳅一般滑出杜渐的胳膊，微怒道：“沐将军请自重，婢子虽是下人，却也是罗大帅身边的人。”

杜渐听了不由火起，本来今天就心情不爽，刚还不明不白的挨了一巴掌，这小妮子居然还拿罗敦压人，因道：“哟嗬，拿罗大帅压我，罗帅派你来伺候本将，你就是老子的女人！”

“罗帅派婢子来，是伺候将军起居饮食的，不是伺候将军上床的！更不是陪汉人上床的！”

不知为何，杜渐只觉得一股火气只往上涌，难以抑制，这火气有怒火，有欲火，还有心火！

不知受什么驱动，也许是兰心的话，让杜渐双目尽赤，也许是兰心清丽的容颜让杜渐食指大动，还可能是兰心居然对自己无动于衷让杜渐心中不爽，当然，杜渐忽略了自己现在带着面具，他此时，不是京兆杜家的翩翩公子，而是大秦军中的粗壮军官。但是杜渐，还是像野兽一样，扑向了兰心。

“啪，啪”，又是两巴掌，但这并没有让杜渐清醒，以杜渐的力量制服这样一个女子，甚至，她都没有多少机会挣扎，就被按在方才她还在整理的床上，杜渐只是狂暴的撕扯兰心的衣裙，大嘴在兰心的脸上，脖子伤，疯狂的啃着。

当兰心露出白瓷般的****时，杜渐听见了一句她一辈子也不会忘记的话。

“你们汉人，也不过是衣冠禽兽罢了。”兰心的话，没有愤怒，没有痛苦，只有轻蔑！

就像烈火烹油一般，杜渐彻底失去了神智，他疯狂的进入了她，没有爱抚，没有软语，什么都没有。

没有情调，没有感情，有的，只是宣泄。杜渐只想快速的发泄出来，可是，身下的人就像死鱼一样面无表情，甚至连心跳呼吸，都还那么平静。杜渐只觉得，自己仿佛是在进行一项白白耗费体能，却没有任何意义的运动。

杜渐今天才第一次感觉到，这种事情，居然也能让人痛苦不堪，痛彻心扉，痛不欲生！

多年后，杜渐才知道，当时自己还一直在声嘶力竭的喊：“叫你侮辱汉人，你还不是被汉人骑在身下，汉人就该在你们上面，你们这群婊子！就让你们尝尝汉人的厉害！”

后来，杜渐甚至已经语不成句，乃至于满口脏话。

不知多久，杜渐终于爆发了，当他无力的歪在床上喘着粗气时，兰心无比高傲的站起身，仿佛是打了打胜仗的将军一般，自顾自的整理衣裙，没有哭闹，没有啜泣，没有怨言，什么都没有。她的目光依然清澈，从里面，只能感到深邃，却不知深邃里蕴含着什么。

兰心出门时，好像想起什么似的，无比漠然的瞟了杜渐一眼，道：“原来，你也只是汉人而已。”

杜渐只觉脑袋“轰”的一声，仿佛要炸裂一般，周身好像掉入了冰窖，冷的让人哆嗦。他好像明白了什么，他的脑海里，过去一幕幕不断划过，隐居秦岭时的无忧无虑，初出茅庐时与檀道济一见如故，于会稽怒杀叛军的惨烈，于青田和雨荞的同生共死，还有现在…他竭力去想，却又想不通，重觉得哪里少了什么，这一切，让杜渐疲惫不已，痛苦不堪，他只觉得自己的鼻子越来越酸，他只觉得自己，好像再难压抑住易容混进秦军以后的情绪。

终于，咸涩的液体滚落，初时几滴，继而涌泉，外面冷风不断，乌鸦啁喳，谁也想不到，一个往后将叱咤风云，掀起惊涛骇浪的人，此时竟然无助的独自流泪。而以他的功力，居然也没有发现，一个白衣胜雪，仙子般的人，正也不住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