吻着吻着,相拥着滚到床上,激情过后,宇文治在高凤栖耳边,道:“凤栖,我们以后会有孩子的。”
高凤栖蜷缩在宇文治怀里,像只小猫,翻过身,背对着宇文治,轻声道:“放过我父亲好吗?”
宇文治身体一僵,心里怒火一下子燃了起来,算什么,这场欢愉是交换的条件吗?高凤栖似乎笑一下,“我愿意用我皇后的位置去换父亲命,明日我就搬到陌离宫,陪伴左太皇太后诵经念佛,从此不出陌离宫半步。”
宇文治不做声,起身穿衣,收拾停当,站在床前,两只手指捏住高凤栖下巴,目光凶狠,一会儿,自顾一笑,“高凤栖,看样子你还没有找准自己的位置。”笑容邪恶嘲讽。
高凤栖双手抱住自己身体,瑟瑟发抖,牙齿都在打颤,为什么这么冷?
雪下得这样大,飘飘洒洒,无休无止,树枝上都是雪,琼花玉树形容一点不为过,雪积得厚了,树枝不堪重负,竟断了,此起彼伏的“咔嚓”声,接着积雪便跌落下来。
郝听兴奋的打开窗户,看着外面雪景,冷风灌进来,陶樱忍无可忍,“郝听,关上窗户。”
郝听懊恼地嘟着嘴,关上窗户,一会儿,干脆,人跑出去了。
隔了半天,跑进来,抱着陶樱胳膊,央求,“姐姐,雪下得这样大,不会有人来了,咱们出去玩吧。”
陶樱不为所动,天色有点暗了,陶樱就着从窗户纸透过的雪光,做着针线。郝听无法,趴在桌上看着陶樱做针线,实在无聊,道:“姐姐,我来吧。”
陶樱笑着睃她一眼,将绣活递过去,郝听便认真绣起来,一会儿,一朵梅花有了雏形,慢慢鲜活了。
门帘一响,宋留走进来,陶樱要行礼,宋留一只指头竖在唇边,陶樱笑着接过宋留手里的伞,放在边上。
宋留悄悄走到郝听身边,侧头看她绣的梅花,这时候郝听也有几分娴静模样。郝听绣的专心,还以为是陶樱,也没在意。
宋留等郝听一朵梅花绣完,才出声,“绣的不错嘛,改日也给我绣个东西。”
郝听一惊,针一抖便戳到了指头,一粒血珠沁出,宋留吸着气,好像被戳的是他,紧张地拿过郝听指头,“疼吗?”
郝听缩回手指,“还好了。”将指头含在嘴里,又含含糊糊道:“你怎么来了?”
宋留看着郝听笑,光华湛湛,“想你就来了呗。”
郝听被自己口水呛住,咳将起来,宋留心情大好,朗朗大笑。
郝听眼珠一转,拖长音调喊道:“爹!”这次轮到宋留咳起来,陶樱坐在一边,翻着一卷书,摇头。
宋大人最近经常往观沧阁跑,和郝听和陶樱混得熟了,都有点没上没下的。宋留又没个大人样子,动不动揉着郝听双髻,扯她脸蛋,郝听简直就是他的小宠物,动不动过来逗弄一番,将郝听惹急了,露出隐藏的尖利小爪子,每当郝听露出真面目时,宋留就特别开心,甚至是心花怒放,心满意足而去,趣味邪恶。不过,每当这时候,陶樱觉得宫里日子也不是那么难熬,竟然觉得有些温馨,难道自己也是如此趣味独特?
郝听把这声“爹”叫的花里胡哨,曲里拐弯,大有绕梁三日之势,宋留警惕地盯着郝听,一般郝听特别娇媚时,一般是亮出小爪子的先兆,郝听冲着宋留娇媚一笑,宋留一愣,心里又是一动,脸竟有些红了,幸亏屋里天色较暗,看不出来。
郝听一下子窜过来,挽住宋留胳膊,宋留根本不想闪躲,紧张地绷紧了肌肉,郝听摇两下宋留胳膊,讨好地笑,“爹,咱们出去堆雪人吧,好不好?好不好嘛?”
宋留一叠声的“好。”
郝听又窜到陶樱身边,拉起陶樱,“姐姐,咱们一起堆雪人去。”
陶樱也就是二十岁的女孩子,本性里也有些活泼的因子,有宋留出头,自然不怕责罚,便任由郝听拉着出去了。
郝听跑去后面库房取了铲子,陶樱在观沧阁檐下挂上几盏红艳艳的灯笼,天色已经暗下来,但是院子里经灯笼一照,亮堂堂的。
三人兴高采烈堆起雪人来,郝听就会堆那种矮矮胖胖的雪人,下面一个球,中间一个球,再加上头还是一个球。
郝听先还戴了手套,抓一把雪,团在手里,拍实,搓成球,然后放在地上滚,越滚越大。宋留根本没有堆过雪人,也是有样学样,滚成一个大雪球。
郝听滚那个雪球要大一些,按在地上,将上面拿铲子铲平,将宋留滚的那个雪球放在上面,也将上部铲平,等着再滚一个,陶樱修饰着两个雪球的边边角角,将雪球修的光滑圆润。
郝听和宋留比赛滚着雪球,郝听将手套也摘了,小脸玩的红扑扑的,宋留偷偷抓一把雪,趁郝听专心滚雪球时,塞进郝听脖子里,郝听冻得一激灵,气急败坏,搓了雪,追着宋留满院子跑,两人嘻嘻哈哈打起了雪仗。
陶樱摇头,笑。自去取了稍小的一个雪球,放在那两个摞起的雪球上面,拿着铲子慢慢雕着,捡了一些树叶,准备当做雪人眼睛、鼻子等。
方省涯倚在榻上,头有些疼,揉着太阳穴,也许是最近太累了,今天大事基本定了。心里应该高兴,可是高兴不起来,反而萧索空虚。
方省涯屋里并没有烧炭火,冰冰凉凉的,方省涯倒杯热茶作取暖用,雪白的茶杯,居然能看见里面漂浮的茶叶,旋转、舒展、沉浮。这杯子有个美名叫“一捧雪”,据说是昆仑美玉,还是皇上四年前送的,“昆仑美玉”,方省涯喃喃自语,嘴角浮起一个自嘲的微笑。
他突然打开窗户,将手中茶水泼出去,险些将杯子扔出去。
这“墨韵堂”就像冰冷的牢房,紧紧捆住自己,这皇宫就是华丽的笼子,自己原本是天上自由自在飞着的鹰,满腔的凌云壮志,结果这凌云壮志将自己送进宫里,束缚住自己,只能看见头顶的这片天。
方省涯心中烦躁,穿上鞋,走出院子,也不打伞,深吸一口气,想放开嗓子吼两句,张张嘴,并无声音发出来,又折回院子,对着院角那颗高大的松树拳打脚踢,约一炷香时间,靠在树上喘口气,平息紊乱的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