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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十六 离庄

打开假山石门,走进甬道,石壁上青光散漫,钟伯心中一笑道“主母倒真是舍得!”原来青螭剑为四十年前海姨父亲归右天斩一青龙取其筋骨炼化而得,待青螭剑既成,归右天又将青龙元神封印其内。此剑即使化神期真人来用,亦是上品!以现在姜阳修为,可谓是斗小粮多,甚难发挥其功效于一二…

钟伯从石厅左角木架右边顶部取出一木匣,那匣子不过一尺长短,漆黑无光,钟伯揣在腰中,转身走向石厅右角。眼前木架上摆满了瓶瓶罐罐,钟伯于底层中间寻得一红色瓷瓶,上面正写着“夺命丸”。此丸乃是续命之用,等闲重伤将亡,服用一粒,可保十二时辰内精气不绝魂魄不飞。钟伯将药瓶塞入衣袖,转身欲走,微一迟疑,又从木柜右边中部取了一青色瓷瓶,但见上面写着“归元丸”。钟伯右手拨开木塞,瓶口飘出丝丝清香,往里一看,药丸不过豆粒大小,呈金黄色。一数,不多不少,正好九粒,钟伯微微一笑心道“九九归一,倒也不坏!”遂塞紧木塞,转身离去。

却说姜阳在房内按照玄玉诀调运真气完毕,只觉得神清气爽,体内经脉各处真气流动,比之前在丛林沼泽内何止清晰了一倍!抬头看了看窗外天色,已经是夕阳西挂,此时房门轻响,姜阳打开房门,门口站着一个丫鬟,正是平时送饭的翠竹。那翠竹眼见姜阳开门,轻轻一福,微微一笑道“姜公子,主母有请!”

自上次大病初愈时遇到之后,姜阳就再也未见海姨,听得召唤,立刻整理衣襟,关上房门,随翠竹而去。经过露天回廊来到内厅门口,但听翠竹轻声道“姜公子稍候,容翠竹前去禀报。”稍晌翠竹从厅内返回,轻轻一礼,左手扶袖,右手侧伸道“姜公子请进!”

姜阳迈步进入内厅,脑中清楚的记得上次与海姨见面的场景,心里略感紧张。转过屏风,果然眼前厅内上方坐着雪姨,时值初夏,今日雪姨身穿淡黄长纱,边上坐一白衣女子,钟伯不在。姜阳不敢多看,低首打礼道“小子姜阳,见过海姨!”雪姨也不回话,气氛顿时尴尬,姜阳也不抬手,愣在那里。少顷,背后传来脚步声,耳中听到“小子,你也来了?”姜阳听是钟伯,长松一口气,转身朝钟伯一稽首道“小子姜阳,见过钟伯!”

钟伯经过姜阳,伸手往他肩膀一拍。耳中听得海姨发话“姜公子不必多礼,坐吧。“姜阳点头称是,在右侧靠门位置寻了一个座椅坐下。耳听钟伯道“姜阳,这是我家少主,你们认识认识!”姜阳这才抬头,眼见海姨边上少女看向这里,连忙稽首道“小子姜阳,见过少主!”耳中听得清脆声音“姜公子不必多礼,叫我雨儿即可。“

姜阳一震,才知当日屋中白衣少女乃庄中少主,这才抬头看去。只觉对面少女如月光初笼,白雾轻罩,看不清楚。姜阳心中一惊,忙用力微微摇头,再睁眼看去,才觉她眼若星河,鼻似悬胆,正是说不出的好看,待见她对自己嫣然一笑,姜阳这才惊觉失态,连忙低头。脑中却只记得少女明亮双眸和笑时露出的一颗小巧虎牙,其余皆如雾蒙轻纱,模糊不清。姜阳不禁心中惴惴:这少主如此美丽,和海姨倒是有几分神似,可是海姨如此年轻,难道竟是母女?却也不便抬头再看。

耳中听得海姨问道“姜公子可知来我庄已有几时?”声音甚是清冷。姜阳听问,不禁脸上一热,抬头对海姨道“多谢海姨,钟伯,少主救命之恩,小子在清风庄应该已经呆了半年有余!大恩却不知如何能报!“海姨听罢微微一笑道”姜公子却也不必介怀,你养伤于本庄,原本也是缘分。“稍一停顿,又道”不知姜公子今后有何打算?“姜阳心道:惭愧,我自伤好之后,连日贪习玉玄功,倒忘了父母大仇未报!脸上一红答道“小子伤势已好,今日既见救命恩人,明日当下山寻报父母之仇,待功成之日,小子定当返回山庄,任凭恩人差遣,绝不背弃!“

“却也不必,我庄相救于你,确是缘分,此处倒是不必多言。然男儿志在四方,你欲下山报仇,也是情理之举!“停顿半晌又道”若你下山寻仇,那妖兽狐戎你当如何处置?可愿让其留在本庄?“眼见海姨注视自己,姜阳也不迟疑大声答道”多多并非妖兽,它是小子所养!我既离开,自然带它一起离去,当日小子曾答应钟伯,教导多多,小子不敢一刻相忘!“却听到边上少女似乎长出了一口气,姜阳也未注意,心中微微生气”怎么大家都要为难多多!“

“如此也好,钟伯,将本庄物品送上。“说完轻轻一福,伸手拉住边上少女,转身进入后厅缓步离去。

姜阳见海姨离开,终于松了口气,转念又想到,离开这里,就要离开钟伯,心里顿时很不痛快。这许多时间以来,姜阳把钟伯当成了爷爷,当成了姜夫子,是这个庄里他最亲的人。而钟伯也是对姜阳照顾有加,治病传功都是处处关照。姜阳缓身站起,走到钟伯面前,声音哽咽的喊了一声:钟伯,语气颇有恋恋不舍之意。眼前姜阳像是在外面受尽了委屈的自家孩子,钟伯轻轻拍了拍他的头强笑道“小子,你大展鸿图的机会来了!”姜阳听完噗嗤一笑,缓身跪在钟伯面前,轻轻的叩了三个响头。钟伯快速伸手摸去眼中泪花,轻轻扶起姜阳道“好,小子,来,看钟伯给你拿了哪些好东西!”

钟伯拿出腰间黑匣,袖中丹药一一解说。“这把青螭剑你目前只能当匕首使用,你那家传狼牙匕首上次练功时候不小心被我震断,这就赔你一把!这把剑待他日你修为提升之后,还有其他妙用,暂且不说。“钟伯将手中黑匣递将过去。姜阳接住,右手用力一拉,黑匣打开,里面露出青色剑鞘。除去剑鞘,眼前出现一把黑色小剑,说是匕首也不为过。刃长不过五寸,加上剑柄,也就八寸长短,宽不过两指,剑体漆黑,仔细凝视竟有丝丝青光泛出,知是一把好剑,合上剑鞘塞入袖中道”多谢钟伯!“

“此药名为归元丹,乃我清风庄独有之固本培元丹药,共有九粒,离庄之后,每三日吃一粒,早晚修炼玉玄功凝气决,可增加自己修为!此红瓶药丸乃救命之药,共有三颗,若遇难治重伤,或中奇恶之毒,服一粒,可保十二时辰不死!“姜阳点头称是谢过钟伯伸手接过。

“这些都是海姨赠与你之物,我这里也有样小东西要送与你。“钟伯从衣袋中掏出一个檀木匣子,不过拳头大小,轻轻打开,里面有两只锈迹斑斓的戒指。也不知戒指是何物所造,戒指上黑,暗红,绿几种颜色都有。姜阳微微奇怪这么破的戒指要来干嘛,只听钟伯道”此乃子母青冥戒,待他日你修为深厚,在一只戒指上输入真气,就能感应到另一只戒指的方向,千里之内,分毫不差。你可以一枚留在身边,一枚给多多系上…”姜阳大喜,连忙收入怀中,到似怕钟伯反悔!心道:多多这家伙喜欢到处乱跑,只要留得这个戒指,就算跑丢了也能找回来!见他终于一扫脸上阴霾,钟伯哈哈一笑道“不坏不坏!“

待得一切收拾妥当,已经月挂树梢,今夜万里无云,微风轻送,正是大好的初夏之夜。院中钟伯姜阳二人凭月对坐,面前石桌了摆了两双碗筷,几碟小菜。钟伯拿出了珍藏二十年的高粱烈酒,给姜阳倒上一杯,自己满满斟了一大碗。姜阳微微试了一口,只觉有如一条火线从口中进入,沿着嗓子进入胃部,鼻孔也似冒出火来,顿时浑身发热,满头大汗。眼中瞧到姜阳尴尬模样,钟伯哈哈大笑,端起海碗,狠狠的喝了一大口,砸吧砸吧嘴道“吃点菜,压压酒气!“说完夹起一大块风干牛肉放到脚边多多嘴前,多多看了姜阳一眼,似是觉得太过难看,径自低头捧起牛肉猛咬。一时月下温馨无限…

“小子,你明日出庄之后,可一直往东南行走,百里之外,有一山,名叫洞野山。你从那里穿过之后,可直达青都。青都是玄都派所在,你可在那里寻找修炼之法,我所教玉玄功多是锻体运气法门,真正对敌需要的是技能,这个是在玄都派可以学到的!“姜阳知道这是钟伯临别赠言,用心默记。”洞野山为南北走向,南北长约三千里,宽约二千三百里!“姜阳倒吸一口冷气急道”那我穿过那里要多少时间?“钟伯似是胸有成竹,笑道”以你目前的速度全力奔跑的话,不过月余光景,不过此山多毒蛇猛兽精怪妖人,亦有人类出没,依你目前的修为来看,想要过去怕是要两到三年!“姜阳大惊,半天才回过神来道”那我报仇不是要等很久?“钟伯双眼一瞪”要么你沿北而上,返回你之前落水之处,然后再寻办法逆流顺水二千三百里,回到阳山?又或者你往西南行走,那边是不知几宽的蛮荒沼泽,你能找到出路也未可知!“姜阳长长出了口气,叹道“看来只能从洞野山翻过去了!”钟伯嘿嘿一笑道“孺子可教!”…

待到月上中天,钟伯已经酒醉欲眠,他起身揉了惺忪双眼,拍了拍姜阳的头道“我这就去歇着了,你也早点睡吧,明日还要早起赶路!”低身摸了摸多多光滑的脑袋,站起转身离去。

姜阳对月发呆半晌,抱起多多,转身进屋。

微风拂过,月牙狡黠如眼。院外蛙鸣一片,清风庄寂静非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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