悦児有些不好意思,紧张感也去了大半:“所有人都说我是废柴,只有你一个人说我是天才。”
“嗯?谁这么说你?”
悦児有些心酸:“往常在五界的时候,便很多人说我只是靠男人,说我与很多人双修得来的灵力和修为,实际上是个不伦不类的小废物。我真不明白为何我的体质这么奇怪,不过却不喜欢别人这样说我。我只与墨离双修。他们骗人。”
“来到神界,紫瑶神君说我是小畜生,于虹说我是小废柴。说我配不上墨离,可是,我……反正我就是要变强。”
不知不觉,悦児将自己的想法像倒豆子一样倒出来。
“你不是有师父么?他不教你什么么?”越华有些不忍心。
悦児摇摇小脑袋:“师父对我很好,可是我学什么都学不好,他便开玩笑说,往后师父守着你,你学这些做什么?不用学了……墨离也觉得在他身边,我什么都已经不需要,可是我觉得这样,真的好像小玩物。他们以为我不懂。”
悦児抬起小脑袋看着远处的湖面,强笑道:“我以前看小话本,那些软弱无能的女人都是男人的小玩物。我才不要这样。我才不要除了和墨离睡觉觉。什么用处都没有。”
越华有些诧异:“你,你可曾怨过你师父?”
“未曾。师父对我好,几乎六界人都知道。不过他老爱开玩笑。”悦児从自己的思绪中走出来,笑道:“他老说要和我来段轰轰烈烈的师徒禁断……常常像凡间的小书生一样,酸溜溜的……”
原来,都只是开玩笑么?在她心中。
越华看着眼前可爱的小脸,她努力争取,她勇敢坚强,从来都只是为了一个人而已。
悦児晃晃小脑袋,可爱笑道:“你可不准跟我师父说啊,不然他又该哀怨上好久了。”
“怎么会?我又不认识你师父。”越华伸手将她的小脑袋摁了回去:“乖乖弹琴。”
悦児果然又将精力放在琴上,小手努力的按照各种指法拨动琴弦。
此时夜幕已经完全笼罩了画末,于虹飞身回到小院子里,看了看左边的小屋子,一片黑黝黝的,冷笑了一声,小贱人,又不知道去哪里勾引男人了。
一转头,却看到那抹站在湖边的身影。
白衣胜雪,墨发如瀑布般垂下,只看到一个完美的侧脸。
浑身都是清清冷冷的气息,一站在那里,月光都要暗淡几分。仿若是九天之上,最尊贵的神邸。
这样的人,这样的风华绝代,不是洛水神君,却是谁?
于虹走近了,他正怔怔的看着湖面,仿佛透过湖面看着什么?只觉得浑身都是冰凉的气息,还有压抑的怒气。
于虹有些害怕,可几千年前在一处见过那终生刻入骨髓的一面,又浮上脑海。
那时他正从天边而来,她和无数站在那里的女子一样,都愣在那里。
当时好像有些微风,他一头墨发被吹散出世间最美好的弧度,露出一张见过便一生都忘不了的容颜,一双眸子静静看着前方,却好似什么也没看,所谓眉目间,自有千山万水,浑身都是清冷的气息,他走并得不快,可是一眨眼便已经近在眼前。
那一瞬间,她清楚的听到自己的抽气声,他一双墨玉般的眸子向她转了转,一瞬间又移开去了,仿若什么也没看到般。
她却在那一刻听见万里之外花开的声音。
那是此生,他们最近的距离。
六界传言,被洛水神君那样眉目看过的女子,终身再容不下别人的身影。
于虹苦笑摇头,六界传言,并不假。
她悄悄走近他,等到还有五步之遥,终于再忍不住,轻声叫了一下:“洛水神君……”
他却没有转过头,手一挥,她被打飞回房间,随即,房门紧紧关上。在那一瞬间,她只听见一个字。
滚。
于虹狼狈的坐在地上,想开门再看看湖边那抹身影,却怎么也开不了。那个小贱人有什么好?就算看我一眼也行啊,滚,叫她滚,她怎么甘心?于虹再次狼狈的瘫坐在地上。几千年见一次,他并不懂她的相思。
即墨离静静站在湖边,湖面,赫然映出悦児与越华的几乎要脑袋碰脑袋的身影。
“悦児,这个不应该这样挑上去,应该要拨下来,这个是这段最重要的一个转音,用在敌人身上,是杀招,你这样就要白白浪费了……”
越华越教越兴奋,悦児,确实是极聪明的,唔,虽然感情方面的事情,有些迷糊而已。
悦児点点小脑袋,额角已经有细汗:“我知道了……”
下手,又错,再来,又错。
悦児挫败的混乱拨着琴:“不行……我这样会不会三招之内被敌人解决了?”
越华见她粉嫩的小脸气得红扑扑,实在是可爱,笑道:“不急,已经很不错,再来。”
悦児只得深吸一口气,继续学着。
又错。
越华忍不住伸手,轻轻握住那只软绵绵的小手,轻轻按着做了一遍:“记住这种感觉没有。”
悦児点头,再用力一拨,果然是那种音调,兴奋道:“行了,行了。”
一个兴奋之下,却突然意识到自己手指疼得要命,悦児慌忙拿起小手,一看之下,吓了一跳。
同时吓了一跳的还有越华。
越华看着十根已经红肿淤青的手指头,痛声道:“傻,弹琴不用灵力护着手指的么?”
“你……你又没说,我怎么知道?”悦児委屈之极,刚刚认真弹琴,丝毫没觉得有什么不妥,如今放下心神,居然发现这么疼,十指连心,这句话不假。
越华心疼之极,蹲下来,从内鼎中唤了药凭空放着,一直手沾了些,另一只手轻柔握着悦児的小手,小心替她涂抹,还用了些灵力疏通淤血,自责道:“是我操之过急了些,以前我并没有教过你什么……”
说到一半,又赫然停住,怔怔望着悦児,悦児却并没有仔细听,只疑惑道:“咦,越华师尊,怎么你跟我师父用的药都一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