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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晚会彩排

迎新晚会就快到了,2012年的迎新大会比以往时候来得更晚一些,新生都快变成老生了。晚会的节目在活动中心紧急的进行着彩排和预演。

晚上协会里面要召开一个会议,围绕着国家主席在清华大学作了一个年轻人要诚信做人的讲话谈谈感想认识。由于宗林他们的四个部长都临时有麻烦事,所以只好让宗林去顶替一下,开个会议。部长们都爱干这事,无关紧要的会议,都会找个干事顶替一下,这跟作弊抄袭的性质也差不多了。

宗林拿着个笔记本和一支笔也尝尝当学生领导的感觉,感觉上差了公文包,要是还有几个情人想来是极好的了。会议开始了,开会的座位也是等级森严的,不入流的学生领导例如部长级别的只能在墙角站着,站着听报告,站着写记录。二流货色的学生领导常委助理级别的只能靠墙坐着,一流的像主席书记可以围着会议桌坐着。开会的干部领导也就是老师和主席书记们面对面坐着,宗林一开始不知道座位的等级制度,因为来得早看见有座位,就也围着会议桌坐了,直接从不入流变成了一流的,和老师面对面坐着。

还是心理不够强大,也许是底气不足。就像做了贼一样,每当抬头和老师眼神对视时,就觉得浑身不自在,如坐针毡,不得不低头假装看着笔记本。听到老师义正言辞的时候,还很配合的点点头,就像被醍醐灌顶了一样,而且用笔在笔记本上快速的记录着,就像记者在前线采访身中数弹的战士似的。为了更加逼真生动,还不时地抬头和老师对视几眼,表达自己深切的赞同和滔滔不觉得仰慕之情,简直溢于言表,连绵不绝,一发不可收。其实呢,一个字都没听清楚,至于在笔记本上写的东西,那是“后之视今,亦由今之视昔。悲夫!故列述时人,录其所述,虽世殊事异,所以兴怀,其至一也。后之揽者,亦将有感于斯文”。这一段来源于宗林所练习字帖《兰亭序》中的一段,准确说,他不过是在练字而已,他一直保持着这个好习惯,有事没事就练练字,从初中就开始了。

既然是会议,就不能一家独唱,要百家争鸣,会议才算是成功,哪怕大家实在是没有什么好歌唱的,好鸣叫的,聊聊家常,把把妹子,扯扯闲淡,只要能出现热闹激烈的氛围,就可以了。首先起来发言的是别的学院的一个二流女学生领导,可是那长相却是绝对的一流的,才艺也绝对是一流的,人家是大学生艺术团的。话不多说,这妹子身高一米七八左右,穿着碎花连衣裙,披着一头秀发,五官精致俊俏,大气秀美,一副漂亮女强人的范。一直坐在宗林对面的靠墙的椅子上,从进来到现在,宗林可没少看人家的美腿,浮躁的眼神始终难逃对美的皈依,不羁的风也不免留恋尘世,自由的灵魂也渴望片刻的栖息。

但宗林只是趁人家不注意时看几眼,也就是偷看。可不敢直勾勾的对着人家看,那就是调戏了,在这么严肃的场合怎么能那样呢。因为宗林心里有着金美,就如同一个向往和追求自由的人,如果他有家或者是归宿的话,那么他追求的自由还是理性的。一想到金美,就想到了那晚跟金美表白的那件事,当时的场合想来也是比较严肃的,想到这里,宗林也只能用李商隐的“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来欺骗自己了。想到金美,没想到还看见金美了,想曹操,曹操就到。

金美和神童两人挤着同坐一张椅子,神童能够和宗林心目中的女神坐一起,竟然还满脸的吊儿郎当不在意的样子,看来这小子对女人不感兴趣还是真的,宗林也不起醋意,权当是金美和自己姐妹坐在一起。宗林本来想无论如何也要站起来发言以下,吸引金美的注意,可是实在是不知道会议在讲什么,只好作罢,继续练字。

开完会议,已经是晚上八点多钟了。这个时间,正是各种节目彩排练习的黄金时间。刚从三楼会议厅下来,走到大厅中间。大厅的北边和西边是玻璃墙,晚上大厅里面灯火通明,玻璃墙就像镜子一样,排练舞蹈的学生对着墙练习着舞蹈。东南边靠墙的地方是一个长方形的舞台,舞台上方是一排彩灯,两边是两块很大的垂下来的幕帘。只见三桂子正在舞台的下方指挥着彩排,演员们在舞台上按部就班,对学分感兴趣的学生们当起了表演者。晚会的主持人是一男和一女,男的他爸是西北某一个军区的军长,是个官二代。女的听说是一个富二代,是从别的学院请来的,由两个二代一起主持晚会。**丝在学校尚斗不过二代们,更别提在社会上了。

宗林站在大厅中间,他很想去看看黑桃和三桂子演的什么节目。但他还是去了玻璃墙那边,他看见三个身高大约都是一米八左右、身材也是很魔鬼的妖精在对着镜子跳舞,看着真人已很销魂,看镜子里面的更是销魂不已,宗林觉得镜子里面好像有点什么诡异的东西在晃动,不像是人,像是什么动物之类的。一个男的正在音响边上播放背景音乐,可能是为了应景,播放的是一首日文的靡靡之音,像是军国主义时期日本军人入侵海外以后,慰安无主的日本苦闷女人在樱花树下弹奏低吟的乐曲。宗林一个人作为观众站在一边矗立欣赏,实在是尴尬,叵测之心彰显无遗,转身欲走,看见道远过来了,手里拿着一个女包,从卫生间那个方向过来,边上还有一位妖精级别的美女作陪。宗林走到道远身边低声说;“可以啊,呵呵,这么快新人换旧人了”。道远鼓起嘴,朝上翻了一个白眼,化作一丝苦笑。那个美女直接走过去和那三个美女一起练舞了,原来是四大美女。

“你能不能换个流行歌曲,这种高雅音乐谁听得懂”。道远朝着那个DJ说道。那哥们在电脑上弄了弄,换了一首日文的流行歌曲,看来是对岛国情有独钟。

“你能不能换个国语的,这粤语歌你能听懂吗?”道远实在受不了了,自己过去放了一首华仔的《谢谢你的爱》,“不要问我,一生曾经爱过多少人······”。在道远眼里,他可不是多情,只是对那些小姑娘,他只是爱一点罢了,不是多点。从开学到现在,从服务员到小学妹,从文艺女到模特,也就是刚才那个小姑娘。服务员服务周到,小学妹清新可人,文艺女会写诗画画,模特身材好。所以喜欢不是爱,情若一直花开花谢,爱又岂能沧海桑田。站在男人的角度,宗林对道远是羡慕嫉妒恨,对那几个跳舞蹈的女生,宗林是崇拜喜欢爱。

“不要问我,一生曾经爱过多少人···”,道远手机响了,“喂,三桂子?哦,他在大学生活动中心忙事。人不够?唐牛也去,真的假的?好,你们先过去,我马上就过去”,宗林问是谁打的,道远说是二饼喊他去棋牌室炸金花,唐牛也会去。“唐牛也去?不会吧?”,宗林不相信。“他是这么说的,看来这小子还是没忍住”。

宗林没想到一直很乖很安分的唐牛最终还是没忍住,有种不好的感觉,心里还是希望他不要涉足赌博这种不好的行业,虽然自己也在这个行业里面,但不管怎么说,自己也是赌神级别的,行行出状元,不是状元就只能是炮灰了。想看一个人的真面目,你就和他赌博吧,宗林七岁开始赌博,赌注从糖果纸到弹珠,从揪耳朵到刮鼻子,从一毛钱到五块钱,一步一步的走过来,输了多少次,认清楚了多少人,好人坏人,真情假意,才到现在的水平。但有些人像宗林天生就是心太软,接受不了这些情义上的虚假欺骗,上天让一个想成为接生婆的人当了入殓师。像好哥们输了钱就翻脸不认人了,像好哥们输了钱还拉自己垫背,像好哥们赢了钱还咄咄逼人不留活路,所以一直备受煎熬,但同时也正因为自己痛恨这些,所以没让自己成为那样的人,一直以拥有一个好的赌品享誉十几年。

“哎,我哥们被人打了,先走了,晚上回去走环道小心点”。道远永远都把兄弟放在第一位的。二饼并不赌博,但每次他都会跟着去看宗林道远他们赌钱,还会不惜电话费凑人,不管怎么说,这也算是一种个性。

“宗林,走啊!还不快点出发,兄弟都快被人砍死了,再晚就要送医途中不治了”,

“干嘛叫我,我是好孩子,不打架的,我要是去了,送医不治的就是我了”,宗林也故意放开嗓子说道。

四大美女和那个DJ哥在一边听得哈哈大笑。道远走了,宗林也就去那边看晚会彩排了,但还是觉得有什么东西在玻璃墙后面晃动。

“你看,火车来了,好正点啊!”,瘦子假装看看手表。“哇,果然好正点啊!”,胖子也看看手表,然后拍掌叫好。一个胖子和一个瘦子正在台上说相声,虽然火车基本上从来不正点。

大家都鼓掌叫好,金美和她的姐妹神童站在一块。宗林一直觉得金美好像是在看着自己,尽管金美离开了一下下,他还是感觉很强烈。“下面有请大家欣赏小品《霸王别姬》,有请”,配合着背景音乐,不帅穿着霸王的京剧服装迈着京剧步子就出来了,绕着舞台转了几圈,就开始吼道;“力拔山兮气盖世,时不利兮骓不逝,骓不逝兮可奈何,虞姬虞姬奈若何”。声音直接由低沉变成了了尖叫,可能是由于衣服太小了,给勒的快断气了。三桂子正在指挥彩排进行,宗林问三桂子,“你的节目呢?你和黑桃的节目呢?”。

“这就是我的节目,让给不帅表演了,他的体型更适合霸王这个角色”。

忽然,虞姬也出来了,“是呀,霸王意气尽,贱妾何聊生”,的确虞姬要是再不出来,霸王真就气尽了。因为是彩排而已,节目走一下流程就行了,果然,才说一句话,虞姬就拿起剑自刎了,转了几圈,正好正面倒在霸王怀里,这是情节的安排,霸王赶紧一把搂住,用力过猛,上衣吊起来,露出肚脐眼了,这是意料之外的。黑桃扮演的虞姬也只有不帅的身板还能接住,要是三桂子指不定就被压死了。

在不帅以力拔山兮的盖世之气接住黑桃时,宗林吐了吐舌头,他只注意不帅当时的表情,虽然只是一张京剧脸,他总感觉不帅在笑。宗林实在忍不住的问了一句三桂子,“请问你们一晚上就这样彩排几次?”。三桂子在忙着,没搭理。果然还是神童厉害,神童自言自语说道,虞姬不是应该在霸王死了之后再死的吗,虞姬不是殉情死的吗,这样不就成了霸王殉情而死了。宗林见表现的机会来了,岂能放过,假装拿出手机看时间,其实是黑屏,对着手机晃几下脑袋,觉得发型还挺整齐,就走过去,对着金美说,“看过电影《霸王别姬》吗?那里面就是这样演的,这就艺术,跟历史不一样,历史要想变成艺术,就得动个手术,换个发型,你看现在的那些历史剧拍的,抗日大侠在发现女对象被小鬼子当慰安妇使过之后,急眼的直接用双手就把小鬼子撕成两半,简直就是奥特曼附体”。可能是宗林说的太血腥了,金美表露出了难堪的表情,也许是没想好怎么开口说话,面对这么一个似乎不太靠谱的人。“是呀,你还别说,我小时候看的《笑傲江湖》,那里面东方不败是邪教魔头,任盈盈和令狐冲,天生一对,江湖儿女,爱恨情仇,武侠眷侣,江山留美名,历史匆匆去。你看现在的于妈的新版,令狐冲和东方不败是真爱无价,任盈盈退位让贤,屈尊小三,充满了现代社会的俗气,毫无武侠经典的气息”,神童的一番阔论彻底逗乐了金美,宗林也附和着笑笑,“就是就是”。宗林很无趣的走开了,心里想着要不是因为在金美面前自己有内伤,只能施展三成功力,他才不把神童放在眼里,还敢在自己面前卖弄文采。哎,刚才不该给那小子留面子,直接用一句“下流直飞三千尺,长使英雄泪满襟”杀杀他的锐气,小屁孩,不知天高地厚,天文地理。但还是有种挫败的感觉,回到舞台另一边,三桂子欲笑又止的问宗林“快看看手机,几点了?”。

宗林回头看看,金美和神童已经往门外走了,可能是回寝室了,当然神童回的是男生宿舍。

快到十点钟了,彩排也结束了,除了四大美女还在练舞,DJ哥还在打碟。负责的部长们一个没来,基本上就是三桂子在管事,其他的干事们负责干事,其实三桂子也是干事。几个干事搬着会议桌往楼上走,三桂子看见了说道;“你们干什么呢,明晚还得继续彩排,搬上搬下不费事吗?”,“什么玩意,部长说这几张桌子老师们明天开会要用,用完了再整下来,别整那没用的,瞎吼吼啥呀”,一个哥们回答道,听口音还是个东北哥们,脾气有点糙,嗓门大的全体人员都听见了,都朝三桂子看过来了,“谁说的?”,“今天上午部长搁那说的”,“哦,忘了告诉你们,部长下午通知我了,就通知我一个人了,这些桌子暂且不用搬了,老师们明天有事开不了会了,都放回原处去吧”,三桂子一拍后脑勺就想起来了。“什么破玩意,这玩意整的,不耽误事么”,那哥们郁闷的又往回搬桌子。“好好,就这样了,大家明晚继续辛苦,部长说了,等晚会圆满结束了,大家的努力都会在期末的学分加分上有体现的”。就在大学里,这一句空头支票,不知道让多少学生默默无闻的付出了辛勤的汗水和强颜的欢笑,等到发现学分不是体现的很明显的时候,早就换届了,原先的部长主席们退隐宿舍了,这倒是很像中国的当官的,加走了别人的学分。

不帅和黑桃也卸了妆,换了衣服出来了,宗林和三桂子在门口等着。见黑桃在整理衣服,手里拎着个包不方便。三桂子看见了,“宗林,你不是号称像绅士一样有风度的人吗,快帮黑桃拿一下包”。其实他哪里知道,宗林的手已经伸到空中了,就差说一句“来,帮你拿吧”。“不用了,不帅,你帮我拿一下”。黑桃一边整理衣服一边随意说道。宗林的手嗖地收住了放到自己额前,弄了弄自己像风一样的发型,无论从哪个角度,都像风一样。“哎,三桂子,我什么时候号称绅士了,在女人眼里,更喜欢给她们买包的绅士”,三桂子也笑着说道;“虞姬到底还是喜欢霸王给他拎包,呵呵”。

黑桃往那边走了,说是怕黑,让不帅送送自己,不帅说了几句“**”和“操”,就送黑桃回宿舍了。宗林和三桂子往另一边男生宿舍走去,走到了玻璃墙后面的小道上,发现了几个男生在玻璃墙后面偷看里面的四大美女跳舞。宗林暗暗骂道“我就知道玻璃后面有东西在动,还不是人,几只大色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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