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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情为何物(7)

女人之所以婚外恋大致是对现行婚姻家庭的不满,其实兰兰是个家庭观念很重的女人,她骨子里的贞操观念很强,她的道德感和责任感,促使她面对丈夫和孩子时滋生出一种内疚和自责感,而面对情人带给她情感的依赖,她又有一种幸福和满足感。内心深处,她希望能得到来自两个男人长久的爱,她是真真切切地爱他们的。

谁都没有离婚的打算,尽管她知道对方的婚姻家庭很不幸,但离婚所带来的一系列问题,一系列负面影响,都将成为一系列的痛苦:自己的、孩子的、老公的、情人的、情人家庭的等等。兰兰不想为这些凡尘俗事影响了自己纯粹的情感生活。

大学时, 教授曾经给同学们讲解过一个有趣的故事,那天, 教授对同学们说要做个游戏,希望找个学生配合。

一女生走上台来,教授说:“请在黑板上写下你难以割舍的一组人名。”女生照做了。

教授说:“请你划掉一个这里面你认为最不重要的人。”

女生划掉了一个邻居的名字,教授又说:“请再划掉一个。”女生又划掉了一个同学。教授再说:“请再划掉一个。”

最后,黑板上只剩下了三组人名。她的父母、丈夫和孩子。

教授依然要求女生再划掉一个,女生艰难地做着选择,划掉了父母,

“请再划掉一个。”

她颤巍巍地举起粉笔缓慢地划掉了儿子,但表情十分痛苦。

教授等她平静了,问道:“为什么?”

女生是这样回答的:“随着时间的推移,父母会先我而去,孩子成人后肯定也会离我而去。真正陪伴我度过一生的只有丈夫。”

听到这样的回答,每个人的心灵都会为之一颤,因为虽然这个实验是残酷的,选择是艰难的,但无疑这个女孩子说出了内心深处最真实的想法。是的,对于绝大多数人来说,生命里最重要的那个人就是与你朝夕相处的另一半。也许他已不那么年轻、美丽,也许他的一切你都已习以为常,没有了当初让你心跳激动的感觉,也许他并不像你想象的那么完美,甚至还有一点俗气,也许你们还会争吵、冷战,互相冷落几日。你们虽然有磕磕碰碰,你们的爱情即使已染上人间烟火气,但是与你相依相伴到老的,唯有他一个。虽然在你的一生中会遇到很多人,但唯有这一个人,是可以亲密无间、无怨无悔地陪你走得最远、最长的

教授那意味深长的话语曾深深地感染着兰兰, 她曾幻想过婚后的甜蜜和白头相携的忠贞, 她会百倍地珍惜善待相爱的人, 因为那个他——是你生命里最重要的人,是你生命里的唯一。

家大业大的将总更不会为儿女之情背离家庭,有了事业男人便有了一切。有个作家,把已婚男人比作壳类动物,这个比喻十分恰当。他背上的壳就是家庭、爱人、孩子等等他已经拥有的东西。他从来都没有想过要舍弃这些已经拥有的东西,但他又不甘心只有这些东西,总想浏览一下家外面的风情,欣赏一下妻子以外的女人。

于是,婚外恋、婚外情就成了他安全而必然的选择。既然是恋、是情,哪怕是逢场作戏,也是要假装有感情的。他对着自己壳外的猎物做出种种承诺,描绘出种种美好的幻景,唯一的目的就是让对方在自己身边多留些日子,因为他还没有玩够呢。

当承诺无法兑现,幻景总是幻景,女人已经等不及了的时候,男人就会缩回自己的壳里,任凭你千呼万唤也不会再出来。对男人而言,他已经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看到了自己想看的风景,但是对女人呢?留下的只有无奈和伤害,最后除了眼泪和伤心,她什么都得不到。

兰兰正在按作家的思维试图理清头绪——

都说世事难料,终于有一天,兰兰的加班加点工作引起了丈夫的不满。在兰兰出门后,王小波多了个心眼,他佯装外出,尾随兰兰出了门,跟不多远,在一拐角处,他见兰兰上了一部黑色高档轿车。如果他没看错的话,那是她们老总的座驾。

加班需要老总亲自接?第六感觉告诉他,兰兰跟老总的关系非同寻常,他必须把她截回来问个究竟。他当即拦停了一部的士,吩咐司机跟上前面的黑色轿车。

十几分钟后,黑色轿车开进了一家五星级宾馆,王小波搭乘的的士也跟踪而至。至此,王小波对妻子的行径已了然于心,他不觉怒火中烧。他从钱夹里拿出一张百元大钞甩给司机说声:“不用找了。”便迅即下了车,朝尚在停车场的黑色轿车冲了过去。黑色轿车

里的兰兰已发现朝她而来的王小波,心想:“糟了糟了,这下全完了。”下意识里她吩咐正准备下车的将总道:“快把车开走,我老公来了。”然而已经来不及了,车外已经响起王小波拍打车门的声音,兰兰无奈只好开门下了车,王小波绕过车头冲到兰兰面前,不由分说,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臂,接着挥起右手便给了她两耳光。记忆深处,长这么大,兰兰还是第一次挨耳光,她不由泪眼婆娑,让她感到无地自容的是,自己挨耳光时,面对的是自己深爱着的两个男人,她是个自尊心极强的女人,此时的她自杀的念头都有。她不想把事情闹大,毕竟,如今错在自己,她含着眼泪奔跑着离开了那里。跑出很远后,她才发现,两个男人绅士般地相继离开了那里,没有一个追赶她而来的,她不觉感到哀伤至极。天气并不冷,她却像只无依无靠被人遗弃的小动物一样在大街上瑟瑟发抖。

不一会儿,兰兰的手机信息铃声响了起来,她看了一眼显示屏,知道是缩头乌龟将总发来的,她愤懑地打开手机信息屏幕,一段无关痛痒的文字显示出来:“你没事吧?我们是不是先冷静几天再说,如果没有大碍,你还是先回家吧!”兰兰即刻回复道:“我现在特别冷静,早知今日,何必当初。我们结束吧!”将总没有了下文,这是她预料中的结局。

兰兰独自在大街上踯躅了大半天,夜深了,天空下起了小雨,她不觉感到一阵恐惧袭来。不知不觉她来到一个网吧,找了个不太

显眼的位置坐了下来,打开电脑,她决定给丈夫发一封邮件,不管他原不原谅自己,毕竟,他是自己一生的最爱——

我应该说些什么呢?在这样的一个夜晚,窗外是阴沉沉的天,淅淅沥沥的雨声,雨声在敲打着我的心,喜欢淋雨的我在默默地牵挂着孩子,思念是那么深,又是那么沉重,压得我喘不过气来,可是我们曾经紧握的双手却要久久地分开,只因为我对你深深的伤害。

雨又大了起来,像一幕透明的帘,悬挂在黑黑的夜空,然后便在地上划出一个又一个圆。其实在这样的夜里,我人虽游离在外,心却在你和孩子身上,想孩子想你想得心疼,也许从明天起(准确地说,从今天起)我们便再也没有朝夕相处的机会了,或许这一辈子都没有了,这一点我比谁都清楚!

其实我很不情愿以离婚作代价,而男人都是无情的,我曾经原谅过你的“出轨”,当事情发生在我身上的时候,你会像我一样不计前嫌再给我一次机会吗?你的两个耳光,对方的绝然离去,让我的心中涌起无尽的哀伤,我在反问自己:这就是现实中的爱情吗?我不敢想象我今后的日子该怎么办?我是多么地渴望,渴望我们相守终生、渴望我们能恩爱百年。

回忆起我们从相识到相知、从相爱到相拥的日子,每一幕都是那么清晰地浮现在我的脑海,那么完整。

在这个漆黑的夜晚,在这个淫雨霏霏的时空,我一笔一笔地写着我对你的爱,让你能感受到我心中的点点滴滴。

我得承认,首先,我是爱你的,然后我还是自私的,我的灵魂出窍,并不是不爱你了,我不知道我头上的那几根白发缘何而生,我却一直是夜夜难眠,在辗转反侧中询问自己我这是为了什么,报复你对我曾经的不忠诚吗?蓦然想起,我们已经青春不再了,都是一个为人父母的成年人了,时光也会催促着我们渐渐地老去,人生苦短。

说实话,深陷婚外恋的沼泽地时,我一直不敢想我们以后的结果,也不知道以后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

一直不后悔,遇上了一个你!一直不后悔,碰到了这份情!一直不后悔,爱上了一个你!我的心很乱, 遇到了这段情, 我真的是身不由己。

兰兰在敲打这封邮件时,心里一直在流泪,她不能原谅自己的过错,她竭力想保住家庭,但她会如愿以偿吗?

夜深人静了,网吧里上网的已廖廖无几,她磨蹭着不想离开,因为她不知去向何处。

不一会,她的手机响起刺耳的铃声,她一看是家里的电话号码,心里不觉涌出一丝悸动,手机里传来王小波异常平静的声音。他对她说,邮件他看到了,但他是个男人,他不可能原谅她对他的背叛,家里财产分割很简单,儿子归他,两套房她可任挑一套。如果她没有异议,她今晚就可以把另一套房的钥匙拿走。

兰兰走出网吧,拦停了一部的士,吩咐司机朝一中档宾馆驶去。

“问世间情为何物?”独处的两天,兰兰不停地在心里拷问着这个问题。三天后,她出现在总经理办公室,将一张三百万元人民币的借条放在将总面前,不亢不卑地说道:“现在我什么也没有了,我想另立门户,我需要一笔钱做启动资金,希望你支持,三年五载后我会连本带利还给你。”

在他们相恋的那段日子里,将总曾多次要给兰兰经济补偿,但每一次都被兰兰坚决地拒绝了。时过境迁,眼下兰兰却自动提出需要钱这世界变化太快,人的变化更快。

关键时刻钱财可息事宁人,将总是商人,是个什么都缺,就是不缺钱的主儿,他洒脱地拿出支票在百万位数下方填了一个5字,问声:“够了么?”兰兰揶揄道:“你还想趁火打劫呀,利息高着呢。”

“不敢不敢了,祝你马到功成!”将总将一张五百万元的支票放在了兰兰手里。

兰兰小心把支票放进钱包里,昂着头蹬着高跟鞋“哒、哒、哒”地离开了总经理办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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