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承受得起我这么重的感情吗?”叶浅雨问。
“……”方潼没有回答。
“我这么复杂,你认得清我吗?”她继续问。
方潼沉默了几秒钟,双眼专注地看着叶浅雨。“我相信的是……认真站在我面前说话的这个人,是值得我信任的。”
浅雨不记得这是多久以前和方潼的对话了。
她查看手机的时间,凌晨两点三十四分。
之后的两天时间里,浅雨一有空就往医院的方向跑。方潼还没有醒,方潼的妈妈也拒绝浅雨看望方潼。
浅雨总是在门外等,等待方潼醒来的那一刻。
她总是待了很久,才离开。
浅雨从医院回来,经过球场的时候。宋嘉苧和贾莘好像等她等了很久。
贾莘,这个名字,这个人的脸,浅雨是再熟悉不过了。
浅雨依旧记得,贾莘对她说的那句话,“长着一张清纯的脸,心里却龌'龊的要'死。”
浅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很惊讶,完全颠覆了她对好学生人品的认知。
而后来,贾莘的出谋划策,热脸贴在宋嘉苧的冷屁'股上的做法,完完全全恶'心到了叶浅雨。
出谋划策的小军师?不知她俩在互相利用还是什么,互相地看不惯对方,却还要坐在同一条船上。
“哎!那边那个!”贾莘扮着一脸三好学生的样子。
“叶浅雨,叫你呢!”管彤翻了白眼。
叶浅雨并没有走近她们。
之后不知从哪里走来几个像是同年级的女生。
“就是你啊!你就是那个叶浅雨?!”其中一个人说。
“搞得好像全世界都对不起她一样。”说话的人是贾莘。
“她是觉得喜欢她的男生很多,很得意吧。”管彤说。
管彤,互相看不惯的人。本来就不该成为朋友。
浅雨又想起静蕾说的话,“你总会遇到那么几个,你看不惯,对方也看不惯你的人。”
晓茹那时候也接了一句,“有些人就是成绩好,心里却装着一坨shi,看谁都不顺眼。”这大概是浅雨听见晓茹说过的最不留情面的话了。
喜欢自己的男生很多?叶浅雨愣了一下。
“不要'脸!”突然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砸过来,像是粉笔之类的东西。
“方潼就是你害的!”另一个陌生的女生。
“那是我男神,是你随便能动的?”又一个陌生的女生。
“恶'心。”贾莘说。
“这个词更适合你吧,恶心。和你没有关系的事情还随意插上一脚,像搅shi棍一样。”叶浅雨说。
贾莘似乎想说些什么,却被宋嘉苧的话打断了。
“你现在心里肯定很害怕吧,”宋嘉苧说,她手里拿着矿泉水瓶,里面还有三分之二的水,“打肿脸充胖子,你也就这么点底气了。”
“不像你,大小姐。拉着人来想打群架呢!你是不是一个人没种上啊?”叶浅雨说。
宋嘉苧炸了,一个矿泉水瓶飞了出去,砸在叶浅雨的脸上。
叶浅雨被打得后退。其余的人都看着宋嘉苧。
宋嘉苧有些慌了,却又不得不装着很凶的样子,“我cao你'ma逼!贱'货!”
“砰!”刚刚的矿泉水瓶狠狠地摔向宋嘉苧。
“你cao你自己吧!”
“还拿水瓶砸人?”贾莘说,“你也就这点素质了!”
“我最看不惯的就是你了。”叶浅雨的眼睛渐渐变成紫色,靠着意念把贾莘抬上了半空中。她的脖子似乎被什么东西抓着,呼吸困难。
其他人看到这种情况,吓得腿都软了。
“叶浅雨!”突然背后有人叫住了浅雨。
浅雨回头,潘森出现在眼前。
他跑过来,在浅雨身边站定后,双手比划了一个动作。贾莘慢慢地被放下来。
宋嘉苧的那群人慢慢退走。
管彤满脸嫌恶的表情,“看着真令人恶'心。”她的目光看着潘森和浅雨。
潘森听到这句话,浑身不舒服,“像你这样的水蛭,说起话来就像吐痰!乐色!不仅破坏环境还污染空气!”
管彤的两个眼珠子瞪着潘森,她脸色苍白,像鬼一样。却仍死死盯着不放。
“滚!”潘森鄙视地看着她。
浅雨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地看着潘森,她的眼睛由紫色变成灰白色,“你怎么会在这里?”
“你的妖灵苏醒了。”潘森说。
“然后呢?”浅雨反问。
“你已经不适合生存在这个世界了。”潘森说。
“不适合……这个世界……”在听到潘森的这句话后,浅雨失了神,独自一人走开了。潘森看着她发背影愈行愈远。
浅雨一个人恍恍惚惚地来到与封允见面的地方,这里和当初一样,没什么变化。她看着溪水流动,潺潺不息。
“叶浅雨,你是来找我的吗?”封允问。
“不是。只是不知道该去哪里,不知不觉就走到这儿了。”浅雨回答,她看着流水,时间再走得慢一些就好了。“我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答案不是已经在你心里了吗?”封允坐在浅雨身边,“天快黑了。你看,天上有月亮。”皎洁的月牙挂在天边。
“我明明就已经决定了的。”浅雨说。
望着天边小巧精致的月牙儿,浅雨陷入了回忆。
那是刚刚上大一的时候。
浅雨和晓茹她们初次见面,大家都是刚到这所大学,住在同一间宿舍。
她们互相问好之后,就各自收拾自己的东西了。
静蕾想起刚刚浅雨向她问好的神情,有些扭捏而胆小的样子。
半个小时后,管彤来了。
管彤向其余三人介绍自己的姓名之后,说自己要出去和同学聚会。
“我家住在这个城市的B区,今晚和同学约好要出去逛。那先这样了。拜拜,大家。”管彤说。
静蕾见管彤走后问了一句,“你们还有谁要出去吗?”
“我是外省的,对这里不熟。”说这话的是晓茹。
“我也是。”静蕾说。
“我是本地的,不过我倒是没什么聚会。”浅雨说。
“你们喝酒吗?”静蕾说,“就鸡尾酒,电视上的那种,锐澳。”
“你买了?”晓茹好像挺期待的,“我还以为学校不给带进来。”
“想喝的都一起过来,咱们好好聊聊。”静蕾说,“新学期开学,庆祝庆祝。”
静蕾拿出三瓶不同颜色的锐澳,白色、紫色、橙色。
“还有一个人不在。”浅雨说。
“没事,咱三够了。”静蕾说。
“那我要紫色的。”晓茹拿过一瓶紫色的。
“我喜欢喝白色的。”浅雨拿过一瓶。
“咱今天就有什么就说什么吧!就当谈心了!”静蕾说话很直。这是叶浅雨对她的第一印象。
“你叫叶浅雨是吧?”静蕾说,“看你的样子好胆小,年纪看起来也小了很多。”
“有吗?”浅雨有些尴尬。
她看着浅雨,然后问,“你平时都这样的啊?”
“一直都这样吧,有时候怕和人说话。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的。而且特别怕老师,说不清,有时候特怕。”浅雨打开瓶盖。
“怕老师?”晓茹被浅雨逗乐了,“多大了还怕老师?”
“也是啊。”浅雨尴尬地笑。
“浅雨,像你这样的软柿子,以后可是很容易被人欺负的。”静蕾喝了一口酒,“你爸妈怎么教你的?像个小学生一样。”
“像小学生?还行吧,就是交流有点差。”晓茹说。
“好了,该我说说自己了。”静蕾想了想,才开头,“就说自己高中的一些感悟吧。初中的时候大家都还挺单纯的,也没有那么多想耍心机的女生。后来就渐渐懂得世故圆滑了。有些人真的就是天生性子不合适,像命里相克一样,怎么合都合不来。不是你看不惯她,就是她看不惯你。”
“我也有遇到过。”晓茹和浅雨异口同声地说。
晓茹说:“如果真的没多大矛盾,同学的关系还是要好好维持。没必要弄得很僵。可有些人不知道从哪里来的优越感,心里像装了一坨shi一样,看谁都不顺眼。”这是浅雨听晓茹说过的,最不留情面的话了。
“总有那么点机率碰上的。”浅雨说,“真的就像是命里相克一样!”
“说实话,女生之间的矛盾倒也还好。闹点小别扭什么的也就算了。关键是扯到男同胞啊!我的天!哗啦啦的宫斗剧的场面扑面而来!”静蕾的表情逗得我俩都乐了。
“静蕾你这表情可真逗!”晓茹的眼睛弯成月。
“莫名的喜感。”浅雨说。
“我说的是实话。”静蕾说。
“还好我有男朋友了。什么宫斗剧的,和我无关。”晓茹笑着说。
“异地恋吗?”浅雨问。
“异地恋,是有点虐。”晓茹嘿嘿地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