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边传来一阵阵的打斗声,雪凰舞一直在用全力去解寒冰之毒,也许是这火与冰正好相克,她的手渐渐能动了,但是受了重伤的她,此刻想要从三昧真火的包围中逃出,还是很难。
“小狐狸!”
是委蛇的声音,雪凰舞抬起头,看到一身紫袍翻飞,化作人形的委蛇从外面冲了进来,暗红色的长发被火光映成火一般的赤红,略显苍白的面容冷冷的没有一丝表情,双目因愤怒而变得赤红,跃至她身前,一把将她从地上抱起,飞出了火海。
雪凰舞嗅到了他身上浓重的血腥之气。
水井边,鬼车躺在地上,浑身抽搐,嘴角的鲜血渊源不断流出,身下的枯草被一大滩血迹染红,傒囊跪在他身边放声大哭:“哥哥,你怎么了?傒儿怕,哥哥别吓傒儿,你起来啊,哥哥……”
“延维,放我下来吧。”雪凰舞看着地上伤心痛苦的孩子,终究还是有些不忍。
委蛇迟疑了一下,将雪凰舞轻轻放了下来,仿佛看透了她的心思般淡淡道:“你的心太软了,否则,就不会那样轻易被暗算,傒囊已经不是小孩子了,那只是她的外表,就算没有鬼车,她也有能力生存下去,你不用同情她,她是妖灵,靠食人精魂为生,这样的妖物本就不该存在。”
“走吧。”委蛇看着还在发呆的雪凰舞道。
“嗯。”雪凰舞淡淡应了声,右手紧紧捂住受伤的胸口,强忍着剧痛站稳。
最后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鬼车和他身旁不停哭泣的傒囊,雪凰舞缓缓转身。
“姐姐!等一下!”傒囊突然从地上爬起,向着雪凰舞冲了过来,只是未近其身已经被一道红光击飞,重重摔倒了地上,喷出一口血来,委蛇垂眸冷冷看着她,沉声道:“傒囊,我本不想杀你,若你再不知趣,休怪我无情。”
雪凰舞微微皱下眉头,她是太心软了,看到小孩子模样的傒囊,她就是狠不下心。
傒囊抬起头来看向雪凰舞,被火光映红的小脸上满是泪痕,一双漆黑的眸子看起来天真无邪,和普通人家的小孩无异,流着血的嘴角微微颤抖着,雪凰舞听到她在说的是:“救救我的哥哥,求你……”
“延维,我……”雪凰舞有些犹豫。
委蛇握紧了拳头看向傒囊,俊朗的面容犹如寒冰:“小狐狸,我希望你能记住我的话,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这世界是残忍的,你的真心未必能换回他人的珍惜,难道你忘了刚才他们是怎么对你的?”
“冤冤相报何时了,延维,你杀了鬼车挚爱之人,他才会恨你入骨,想为他的爱人报仇。”雪凰舞的目光看向远处,忽然变得哀伤,顿了顿,转头看着委蛇道:“你有没有爱过一个人?”
委蛇缓缓垂下了眼眸,紧握着的拳头慢慢松开,半晌,摇了摇头。
他活了三千年之久,从不知道爱一个人是怎样的感觉,他也不想知道,不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