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又听到她说没有爹娘这样的话却又怔住了,难道是当年她太小了,没记事,所以才会不知道童年时候的事吧!
想到这些年来的仇人就在眼前,他还如何能忍呢?咬牙点住左肩处的穴道,先止住血,身形一跃,手中的折扇划过一道弯月般的弧形,朝着红梅宫主背后斩落。
只听得‘哧’一声响,那扇缘竟然带着凌厉的风,将那女魔头的都斗篷花开了一个口子。
对于那小子三番两次的挑衅她显然有些不耐烦,一把放开林香月,转身迎战。
林香月被她掼倒在地,却是一把抓起地上的剑,腾身而起,用尽余力横削了过去。
月光剑本就极其锋利,剑光如月光般洒落,就见一片红色布料和几缕发丝缓缓坠下地来。
这一剑,竟然斩落了那女魔头斗篷上的半边帽子,她一脸惊愕的回过头,似乎不敢相信竟然会着道。
林香月却是一下子屏住了呼吸,只见那红衣女子面如新月,肤若凝脂,眉目娇艳如花,虽然神色淡漠如同眉心那点红色梅花斑,但却美艳夺目,摄人心魄……
这是,这张脸……竟像是在哪里见过!
她有些失神的后退了一步,缓缓靠在了身后的柱子上。
多么久远的记忆了?像是在脑海里关闭了千年万年一般,但是那张脸容,却是永远也难以忘怀的。她猛地闭上了眼睛,抱着脑袋滑坐在地。
娘、娘、娘………在很遥远的地方,一个童稚的声音悄然响起。刀光闪动中血色飞溅,那张绝美的面孔带着狰狞的笑意在她破碎的记忆里不住闪动。
她忽然全身剧烈的颤抖起来,久远而陌生的痛苦骤然间攫住了她的心脏,猛地后仰,将脑袋狠狠撞在后面的柱子上,一下、两下、三下……却始终无法减轻心头那横冲直撞的痛。
“小月儿……”林中玉不知道她是怎么了,担忧的大叫道,想要过去,却被梅梦雪一掌挥倒在地。
“你竟然认识我?十九年前,你不过初生婴儿,怎么可能呢?”她缓缓低下身,凝视着她痛苦的近乎痉挛的脸,道:“这可真是太神奇了!呵呵,那贱人此刻要知道她的心肝宝贝落在了我的手上,恐怕会发疯吧!我就喜欢看着她发疯。”她扯着林香月的衣襟,狞笑道。
“林师妹……”忽听一个男子的声音响起,就见门外闪进一黑衣男子,疾风一般奔进来,竟然神不知鬼不觉的从梅梦雪手中将林香月夺了回去。
“师妹,林妹妹,你怎么了?”龙非大骇,轻轻抚着她的脸急问道。
梅梦雪还没来得反应过来,就见门外旋风般窜进来一个影子,朝着她撞来,然后便听到一个女人尖锐粗噶的声音:“妖女,别想逃过我的手掌心。”
却原来是一个裹着深紫色斗篷,只露出一双眼睛的高挑女人。从那声音判断,应该是个老妪吧!
梅梦雪却只是狂笑,两人你来我往斗得不亦乐乎。
林香月缓缓回过神来,看到近在咫尺那张熟悉的面孔,心一下子安定了下来,抓着他的衣服道:“你到哪里去了?我好半天都没追上。”
龙非将她扶到一边的椅子上坐下,道:“我追错了人,又缠斗了半天,所以误了时间。知道真相之后就立刻赶了过来,幸好那位前辈有千里子母香,所以才能这么快找到。当时知道我追错了人之后吓坏了,因为我知道你一定追对了。”
林香月微微一笑道:“我没事呢!”
龙非见她脸色青白,说话气息不继,身子一直在微微颤抖,不由得万分心疼,抚着她的肩道:“受伤了也不说出来,你忘了我是大夫吗?”
两人正说着话呢,冷不防旁边一只手猛地伸了过来,林香月惊叫一声却已经落到了那女魔头手中。
“你放开她。”龙非愤然大喝道。
梅梦雪飘身退到门口,大笑道:“我放开谁都不能放开她,死贱人,你睁大眼睛看看她是谁,这张脸你不会不认识了吧?”
那个紫衣女人一听此言,竟然在两丈开外死死顿住了,一只鹰爪般枯瘦的手伸到一般硬是缩回了斗篷里。
方才还在龙非身边,只一个瞬间竟然又深陷魔爪,林香月此刻浑身难受,内心又是无端的烦躁迷茫,看到那魔女将自己抓到了门口,心知她定是要逃,以她的武功,恐怕轻易就能将阻拦的龙非打伤,一时间心下担忧,自己伤势越发严重,不知道会被她抛到哪里或者随手杀死。
想到这里,顿时间心灰意冷了,颤抖着手从怀里摸出那块玉璧,道:“龙哥哥,你的东西我怕是没有机会替你保管了,现在还给你吧,以后有缘再见。”
龙非心下酸痛,按住了身畔宝剑,凝眉道:“你三番五次要退还给我,可是介意我被逐出师门的事,所以不想再与我有丝毫瓜葛了吗?”
他不过是借言相激,但林香月心地单纯却是听不明白,还以为他真的误会了,急的手一抖,那玉璧“哐”一声掉落在地。
一直冷眼旁观的梅梦雪蓦地浑身一震,长袖一卷将那玉璧卷了起来,只看了一眼,整个人已是呆若木鸡了。
她的眼睛蓦地发红,闪着妖异兴奋的光芒,望向了龙非,道:“这是你的?”
龙非点头道:“是又怎样?”
“你叫什么名字?师承何处?”她的声音有些异样,满含急切的问道。
龙非有些困惑,但是为了拖住她,只得如实回答:“我叫龙非,六岁开始在吟香宫门下学艺。”
梅梦雪忽的仰天惨笑起来,一把推开了林香月,整个人像是疯了一般,笑声凄惨,哀伤不绝。龙非立刻扑过去抱住了林香月,抚着她的肩道:“没事了,没事了,别怕,别怕!”
那一直静默的紫衣人却在瞬间腾身而起,向着兀自疯狂大笑的梅梦雪当胸抓去。
“啊!”梅梦雪一时躲闪不及,竟被那只手抓住了衣襟,接着便听到‘哧哧’的声音,她的衣襟竟然开始冒出了白烟,空气里发出一股子燃烧的味道。
她竟是不管不顾,一边与那紫衣人缠斗,一边回过头满含兴奋的大叫道:“孩子,孩子,我可找到你了,十六年了,我总算找到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