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福被墨尘问的一愣一愣的,却还是回答了墨尘的问题:“公主,王爷确实离开了王爷,也确实去祭拜赵神捕了。因为王爷对赵神捕的死,心有愧疚,所以每年都去祭拜。”
“糟糕。”墨尘暗叹了一声,自己的推断果然没有错,如果赵夫人失踪了,那么她一定是为了要给自己的夫君报仇,而不惜不顾自己的性命。
她的性命不算什么,重要的是天宇哥哥。
如果早知道天宇哥哥才是凶手,说什么墨尘都不会将自己的推断告诉赵夫人的,因为这样很有可能要了天宇哥哥的命。
“天宇哥哥走了多久了?”墨尘追问着。
来福仍旧是答了:“一个多时辰了,不过公主,你到底……”
墨尘没有世间同来福解释什么,就只是吩咐着:“准备快马,带我去神捕赵丹枫的墓前。”
神捕赵丹枫的墓前,方天宇放下了祭拜的物品,重重的叹了口气:“赵神捕,已经四个年头了,虽然那个时候,你死在我的剑下,你说你死的不冤枉,你说让我不要有所亏欠,可我终究还是觉得欠了你,终究还是觉得心有愧疚。”
方天宇一杯一杯的酒,倒在了地上,祭拜着赵丹枫。
躲在荒野的赵夫人,清楚的听到了方天宇自言自语时,所说的每一句话。
她听到这个被自己当作恩人,一直听他的话,不要离开王府的人,竟然才是杀害她夫君的罪魁祸首。
恨意袭上了心头,赵夫人一剑刺出,就直直的朝着方天宇的后心刺去。
方天宇虔心的祭拜,感觉到有人向自己发起猛烈的攻击,想要躲闪开来,却已经是来不及了。
躲不开这一剑,方天宇只觉得自己是不死也要受重伤时,却没有感觉到剑尖刺穿皮肉的痛苦。
只是感觉到一个瘦弱的身体,挡在了自己的身前,替自己挡下了那一剑。
转身回望,将怀中的女子抱在怀里,方天宇才看清楚,替自己挡这一剑的人是墨尘。
抱着墨尘,方天宇感觉的到,墨尘的心口在滴血,一滴滴的向下流着,滴落在自己的手上。
墨尘。
这个名字在方天宇的脑海中回想着,无数次的流转着。
这一瞬间,方天宇只觉得自己的心好痛,被心痛被刺了一剑的墨尘还要痛。
墨尘的名字,她的笑脸,她的一切,都浮现在了方天宇的脑海中。
这些画面,不是进来发生的事情,相反,那是六年前的事情,那是尘封的记忆。
尘封的记忆打开,方天宇看到了过往的一切,看到了墨尘口中相识相知相恋,许下终身的情形。
那比墨尘说得更浪漫,更刻骨铭心,难怪她会一直记得,原来是这样的一段过往。
如何失去这段过往的原因,方天宇也知道了。
一切的罪魁祸首是斯琴,是她将迷魂蛊加诸在了自己的身上,让自己忘记最爱的女人,错把她当成了自己心底唯爱。
真是可笑。
鲜血顺着伤口流出,墨尘只觉得自己的生命在消逝,没有回头路那般,望着方天宇,墨尘喊着方天宇的名字:“天宇哥哥,相信我,我没有害你,我不会害你的。”
方天宇的眼圈红了,一滴热泪流下:“墨尘,我知道不是你,一切都是斯琴。是我太糊涂,是我没有看明白,是我的错。”
“你真的知道了吗?”墨尘用尽了全身上下,最后的一分力气问着。
方天宇点头:“我什么都想起来了,真的,什么都想起来了。以后都不会再误会你了,我可以与你履行那六年之约了。”
墨尘微微的摇头,双眼慢慢的合上。
只可惜太迟了,自己已经没有那个以后,没有那个去享受幸福的以后,索性自己享受过。
赵夫人那头,已经被来福给拦了下来,来福以极快的速度说着:“赵夫人,你真是糊涂。你也不想想,以赵神捕的功夫,哪是王爷想杀就杀的人。只是当时朝廷通缉的厉害,三王爷为了摆平你俩的案子,四处奔走,不惜一次又一次的顶撞了皇上。终究还是奈何不了龙颜震怒,皇上亲自召见了赵神捕,并且表示,只要赵神捕杀了你,他就可以官复原职,皇上就会既往不咎。”
来福喘了口气,话说得太快,有一种窒息的感觉,可来福也只是简单的喘了一口气,就继续所着:“赵神捕没有答应皇上的要求,因为他不忍心伤害你。皇上更为震怒,表示你夫妻二人必须要有一个人死。于是赵神捕选择了他死,也拜托了三王爷去动手。因为……”
赵夫人听明白了事情的经过,不需要来福继续说下去,她就懂她夫君的心意:“因为以三王爷的为人,如果亲手杀了我夫君,定然会心存愧疚,保我性命也回更为周全。”
来福点头,赵神捕确实是这样的心意,方天宇也知道的很清楚,却还是如了赵神捕的意愿,亲手杀了他,并担负起保护他遗孀的责任。
“所以你杀错人了。”
来福大有怪罪赵夫人的意思。
赵夫人长叹一口气:“我知道,我杀错了人,而且是错杀了王妃她。我会替她偿命的。”
赵夫人这样说时,已经拔剑,朝着自己的脖子抹去。
方天宇已经抱起了满身是血的墨尘,一挥手间打掉了赵夫人手中的剑:“不必,本王信守承诺,答应赵神捕保你周全,就不会在他的墓前杀你。不过你违背了当初对我的承诺,三王府无法再容你,你好自为之吧。”
赵夫人怔怔的站在那里,看着方天宇抱着满身是血,没有一丝生机的墨尘,心中满是愧疚,更是感伤。
微微摇头:“方天宇,不用你杀我,我也不会替墨尘赔命。我只是我,一个孤独的人,想要去阴曹地府中,陪伴我的夫君。”
就这样一句话中,赵夫人结束了她的性命。
方天宇觉得很无力,抱着墨尘,毫无目的的向前走去。
如果解开自己身上迷魂蛊竟是这般的凄惨,他宁愿不要解开,他宁愿自己没有爱墨尘爱得那么深。
他宁愿自己给了墨尘足够的伤害,终是磨灭了她的决心,终是放弃了自己,回她的东来国。
若是那样,墨尘也不用受这样的苦了,甚至为了救自己,竟然舍身挡剑。
“墨尘,你真傻。”方天宇发出了震天的嘶吼声,却是无人听的人。
话音落下时,只有一十分讽刺的声音传来:“公主在世的时候你不知道珍惜,她不在的时候,你竟这般的哀伤。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
方天宇回头,就看到了异族打扮模样动人,很是眼熟,似乎曾经在驿馆里和这个男人有过一面之缘。
明飞撇着方天宇时,多有不屑的意味,却还是走上了前来,对方天宇吩咐着:“把人放下,我救她性命。”
方天宇一怔,随即也不管自己和明飞之间那点些微的过节,就是按着明飞的吩咐,将丁飞飞放下,由着他动手施救。
看着明飞施救,方天宇还是有些的不放心:“你真的能救墨尘吗?”
“哼。”明飞冷笑了一声:“蛊术千变万化,你当只能害人吗?”
整整三个时辰过去了,明飞突然收了手,就看到墨尘在明飞收手后,竟是缓缓的坐起神来,带着迷茫的神色,看向了方天宇和明飞。
闭上眼睛的刹那,墨尘只以为自己是死定了,却不想,竟然还有再睁开眼的机会。
尤其是再醒来时,心口的伤竟然不疼了,那感觉就好似自己从未受过伤那般。
方天宇忙是伸手扶起了墨尘,将她抱紧:“墨尘,你还活着,你还活着。”
墨尘仍旧是很迷茫,只是问着:“究竟是怎么回事?”
明飞很是随意的说着:“不过是救个人而已。”
墨尘知道蛊术千变万化,但要救人性命,也不是容易的事情。
叹了口气,墨尘真心的向明飞说了句谢谢,随即就是问他:“你不是去寻找那叛徒了吗?怎么又回西辞国了?”
“因为我要找的那个人,就是三王爷府中的斯琴。”
明飞这样的答案,并没有太让墨尘和方天宇惊讶,他们很是平静的接受了这一事实,就是问明飞:“可需要帮忙?”
明飞随意的笑着:“前面领路吧,三王府可真不好找。”
三王府中,从方天宇身上的迷魂蛊被解开的那一瞬间,斯琴就感应到了。
她知道,一切都完了,自己的一切都穿帮了。
可自己的执念仍旧不曾完成,知道方天宇会来找自己,斯琴就一直站在王府的前厅,等着方天宇的归来。
从上午的等到了傍晚,才见了方天宇,墨尘和明飞三人的回来。
方天宇和墨尘的存在,并未让斯琴有任何的反应,可明飞的出现,却让斯琴连着打了许多的寒颤。
那是彻头彻尾的完蛋了。
明飞大步走向了斯琴,拉着斯琴的手,就是道:“不,不,不要带我回苗疆。”
明飞摇头:“你该知道,身负蛊术,擅离苗疆,要么死,要么跟我回去。难道你要选择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