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走后,正堂除了熙王府家的几个下人,空空如野,安静异常。
“你推着我吧,我给你指路!”熙王缓缓的道,“我这个人喜好清静,府中下人并不多,以后就劳烦你主持家事了。”
“好!”萧涵儿顺从的推着熙王来到寝宫。熙王爷给萧涵儿的第一印象还真不赖,闲静淡然,不争不抢,虽不爱,确也十分欣赏。
路上涵儿不禁在想,如果今天成亲的人是于朗该多好,可是他如此费尽心力与时间算计她,即使真要成亲,她是否真的敢嫁?一晃神已经到了无极殿,殿前一片竹林,寝宫独掩其中,别致非常。这便是熙王的寝宫。
“坐下吧。”熙王牵着萧涵儿的手,让她坐在床边。
轻轻掀开红盖头,只见一双灵动的双眼静静的望着他。
“你很美。”慕容阙放下盖头,戴着面具脸看不清此刻的表情。
萧涵儿抬起头要去摘下银狼面具,熙王却一侧头躲开了。见他那寡淡的动作,涵儿不禁呵呵笑出了声音。“你待我如妻,我尊你为夫,你都看到我的样子了,我也想看看你面具下的容貌。”萧涵儿并未因为慕容阙双腿残疾而惊慌,而是平静的等待他的答复。
慕容阙半晌沉默,转而说道“我怕吓到你!”淡淡的轻轻的,莫名的让萧涵儿感觉亲切温暖,穿越不过才一日一夜,经历许多,想到于朗,想到皇上,想到这具身体的父亲,都在演戏,而慕容阙一句真诚的语言就显得难能可贵了。“你是我夫君,不管你长什么样子,我都不会害怕的。”望着慕容阙,萧涵儿认真的说道。”虽然不爱,但是这是来到异世得到的第一份尊重。
“恩!”慕容阙轻轻哼了一声,缓缓的拿下面具,双眸低垂,摘下面具,涵儿的眼睛再也移躲不开,这是怎么美丽的一张脸啊,犹如谪仙,惊为天人,虽不似慕容楚那般光芒四射,但是却云淡风轻,不容染指。然而左脸一道长长的刀疤,突兀的影响了它的美好,显得狰狞可怖。“确实好丑。”萧涵儿突然伸出软嫩的小手,轻轻地触碰着那道刀疤。慕容阙只感觉指尖触碰的瞬间,一阵酥麻,身体不由的僵了,脸刷的红了起来。这还是第一次有人不厌恶他的伤疤,谁不知道熙王爷丑陋而且残疾,而此时抬眸望着近在眼前的人儿,真诚的竟无丝毫厌恶之感。久久无波的心湖内好似被投入一道涟漪。轻轻的,柔柔的。
“外面的人都说相府大小姐天生痴傻,没想到如此温柔真挚。”熙王握住脸上的小手,放在嘴边轻轻一吻,“涵儿,如果你不累,我带你去一个地方,你一定会喜欢的。”温暖的唇滑过手指,涵儿不由得呼吸一窒,红着脸像受气的小媳妇。“哦,好啊,在哪里,我现在推你去。”看着她那慌乱无措的模样,慕容阙嘴边不觉多了丝弧度。
朱阙楼阁,假山长廊,虽不磅礴大气,却更显精雅别致,没想到京城之中的喧嚣之地,竟有如此不闻世事的世外桃源。无极殿后面,有个通往山上的长廊,他们顺着长廊步入山中。尽头处,四面环山,林荫茂密,凉爽非常,山中一道清瀑顺山而下,落入湖中,湖的四周满是桃花,水面清澈见底,碧蓝如海,偶尔花瓣落入水中,似白雪高洁,湖畔有一间木屋,清雅怡人。
“好美哦!”萧涵儿好喜欢这里,“有山、有水、有桃花,有美娘子,有傻相公。”慕容阙此时未戴面具,见到涵儿高兴的样子,满脸都是浓浓的宠溺之色,心情不由的好起来。
涵儿看着此情此景,不由得想起唐伯虎的洒脱不羁,随性而活的惬意,不禁随口涌出那首脍炙人口的《桃花庵》:
“桃花坞裏桃花庵,桃花庵裏桃花仙;桃花仙人种桃树,又摘桃花换酒钱。
酒醒只在花前坐,酒醉还来花下眠;半醒半醉日复日,花落花开年复年。
但愿老死花酒间,不愿鞠躬车马前;车尘马足贵者趣,酒盏花枝贫者缘。
若将富贵比贫贱,一在平地一在天;若将贫贱比车马,他得驱驰我得闲。
别人笑我太疯癫,我笑他人看不穿;不见五陵豪杰墓,无花无酒锄作田。”
“好诗,”慕容阙此时已经不能用震惊形容此刻的心情了。“洒脱淡泊,好一个我笑他人看不穿。没想到我的夫人竟这般才华。”此等文情,怕是没个十年八年诗词浸润达不到的。
“走,我们去木屋那边休息一下。”涵儿推着慕容阙来到木屋,里面的装饰简单古朴,“我喜欢这里。”涵儿笑的美极了,像林中的仙子一样,轻灵可爱。
“那以后想来,我就陪你一起来。”慕容阙轻轻地说:“这是我母妃最喜欢的地方。”涵儿一楞,转头望向慕容阙,依旧温暖如春的样子,她摇了摇头心道,“奇怪,刚才明明感觉到了浓重的杀气”,萧涵儿前世不单单是SR的首席机械科学家,她还是国内优秀的特情人员,可想而知身手十分了得,从她自己孤身一人敢闯进SR科研大楼窃取芯片就可以看出来。可以说她对杀气的敏感程度异于常人。“怎么会有如此错觉呢?”涵儿不禁轻轻敲了下自己的头,看来是这两天太累。